但不管天子是如何心情会如何反应,这都不是曹操所关心的事情,天子只是自己手里的一个工具,而工具的想法并不重要,所以曹操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或许是玄夏的影响之下,又或者是历史的强大惯性,天下局势在向着一个熟悉的方向开始演化,真正属于这个时代的英雄,都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基业而奋斗。
而萦绕在他们头上的,始终有一个身处北方的男人施加的巨大压力。 这一次,那个男人在战场上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不出意外,很快北方会出现一个盘踞幽州、冀州、并州、青州四州之地的可怕存在,那是一个名为玄夏,却没有皇帝的全新国度。
站在玄夏最高处的那个男人,只需要往南方凝视一眼,整个天下都要抖一抖。
站在玄夏最高处的那个男人,只需要一个态度,整个天下的士族都要瑟瑟发抖。
而一个更大的问题是,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家,天下人已经无法再以反贼的目光去看待了,因为这样的敌人,已经不是轻易可以消灭的存在。
即便大汉能支棱起来,能做到的最好地步,大约也就是与对方长久共处。
天命是不是真的从大汉转移到了玄夏身上,或许天下人不敢完全确定,但他们至少能确定一半。
按照最好的预想,大汉也不过就是能与与玄夏南北分治,变为一个南北朝的局面,那天命至少也是二者共分。
玄夏的檄文真正有了支撑,而天下士人之中的聪明者,已经有把玄夏视作北朝的觉悟。
毕竟玄夏不是简单的一方诸侯,而是真正改易制度有完整建制的国家,其治下之民基本已经忘却汉民之身份,皆以玄夏子民而自居,这与历史上占据同样位置的袁绍大有不同。
袁绍再怎么样,也依然是尊奉大汉,名为汉臣,本身只能是地方割据的军阀,远远不及如今重新建制的玄夏。
袁绍往大了算,只能是大汉的逆臣,而玄夏完成了这一次实力的跨越之后,便名副其实成为大汉的敌国,双方的关系不存在任何继承,而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完全消灭和覆盖,是地位平等的两个实体。
走到这一步之后,天下士人不得不开始正视玄夏,他们会随着时间慢慢适应这个“北朝”的存在,甚至他们还会不自觉的思考,“北朝”有朝一日挥师南下一统江山的可能性。
其实,这在世人眼里已经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相比于如今气势如虹的“北朝”,大汉这个“南朝”反而显得人心离散风雨飘零。
天下人精英士人,纵观天下大势,皆能看出北强南弱之现状。
而基于士人立场,不论是出身上的士族视角,还是学术上的儒家视角,他们都很难对玄夏这个“北朝”有什么好感,眼下的局面,自然也就会引起许多有识之士的担忧。
“北方有强人崛起,那玄夏民富国强,且内外安稳民心依附,如今正值鼎盛发展之势。
而反观我大汉,正是帝制崩塌、民生凋敝、战乱不止、人心不复的危难时刻。
如此势头下去,南北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吾唯恐天下真有易主之事,而玄夏革新制度虽一时可行,但长久未见好坏,若天命真有移居,也不知此究竟是福是祸。”
荆州山林之间的草庐小院里,几个年轻士子着一身粗衣围石桌而坐,桌上摆放诸多书籍纸物,而他们就此相互高谈阔论。
他们或是拿起书籍争论,总能吵得面红耳赤。
又或者是相互附和,彼此赞扬,一片其乐融融。
而现在,他们其中一人拿起报纸看完之后,又是一脸的忧心忡忡,说话之后,其余几人也同样神情低沉。
这说话之人面目俊朗身形高大,且双目之中蕴有灵光,隐隐是众人之首。
而他的身份,很快就被同坐一桌的徐庶叫了出来。
“孔明所言极是,如今大汉局势正是危如累卵,而各路诸侯勇于内斗却怯于黄巾,长久如此必是北风压倒南风。”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庶忍不住站了起来,语气是强烈的恨其不争:“我观天下英雄,竟无一可以托付之辈,我辈士人虽有心奋力,却也投效无门人微言轻。”
这名为孔明之人摇动羽扇,放下手里玄夏庆贺胜利的报纸,只是抬眼望天:“天时有变,时不我待啊,我们未有出头之时,虽有心,但也不足撼动大局。”
徐庶似乎想到一事,眼神渐渐坚定下来:“吾虽年轻,却不能坐视天下糜烂,既然天下诸侯皆不足托付,那吾不如另扶可供托付之人,哪怕势力弱小些也没有关系,听闻荆州新野如今有刘备携军进驻,或许我可以前往一观,诸位以为如何?”
诸葛亮听闻刘备二字,略作思量,最后微微点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