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百夫长
曲候没说什么,千夫长也没说什么,百夫长还是什么都没说。
谷璞独自一人折回了空荡荡的军帐。
平日这里住着五个人,今天,却只有他一个。
秦国军功爵,确实令无数平民子弟为之疯狂,但也没到令所有人丧心病狂的程度。
起码,在谷璞边军短短两天的军事生涯中,没见识过史书记载的秦国病态化的军功爵制度和制度中的秦军。
或许是与秦始皇一样,军功爵和军功爵之中的秦军,也遭受了后世史官的摸黑。
亦或者现如今的秦军,常年征战,没到七国一统,少有战事的地步。
反正,谷璞见到的秦军,基本上都挺正常的。
胡思乱想之际,一人挑帘进入了军帐,正是前去救大山的伍长。
“伍长。”谷璞欣喜不已,他还一直在想,同伍活下来的人,到底是谁。
虽然相处没几天,但是四人是他进入军队后认识的第一批人,在四人身上他也学会了不少东西,有些割舍不了的感情。
战争,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可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又如何能诠释得了人所拥有的七情六欲。
“咱们伍还有一个……”谷璞冷静了一下,欲言又止道。
“是大山,他伤的比较重。”伍长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没有解释阵亡的两人,是为了救下自己和大山,吸引匈奴人而亡。
该是谁的情分,就该由谁来担。
何况,他和大山,还有谷璞舍命相救的情分。
若非谷璞引走了大半匈奴人,他和大山,绝不会活到现在。
两人突然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早点休息吧。”伍长轻轻点头,转身就爬上床榻睡觉。
两个都没睡着、怎么也睡不着的人,明知道对方都没睡着,却还是装模作样,翻个身都小心翼翼的。
……
第二天一大早。
帐帘忽然被人一把掀起,两个身着盔甲的士卒闯进帐内。
“百夫长找你。”
“谷璞,曲候和千夫长找你。”
第一个说话的人,谷璞和伍长都认识,是百夫长卫队的成员。
第二说话的人,则是曲候卫队的人。
伍长眼神示意,跟着百夫长卫队士卒先离开了军帐。
谷璞跟着来找自己的人,出帐走了半天,才来到军营靠近中央区域的一座军帐,等通报允许后,才得以进入。
“谷璞参见曲候、千夫长……”谷璞进帐,见千夫长也在帐中,分别见礼。
“谷璞。”曲候打量着眼前瘦小的少年,打断道:“你晋爵的事,估计今晚或是明日就会结果,郡守大人已亲笔撰文,告知三川郡,免去伱父母罪责。”
“另,经郡守大人与都尉共议,决定晋你为百夫长。但你若是带兵不力,不仅会丟掉百夫长职位,还会丢掉刚刚到手的爵位,乃至于性命。”
曲候没有明说,也不可能明说,郡守和都尉会这么做,只是出于担心对谷璞这个立下大功的士卒奖励不公,会致使军中士卒作战疲怠。
谷璞的功劳,瞒是瞒不住的,那么多亲眼见证的士卒,口口相传,要不了一天,整个边军都会知晓其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