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刚刚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得刘黑鹰脸色古怪到了极点..
“怎么样?那陈书翰所说的计谋如何?”
刘黑鹰挠了挠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曹国公,此事还是要您拿主意,
若是战场冲杀,下官自然不在话下,不敢推脱。
此等阴谋诡计,我也不知该如何操持啊。”
“你也不知?”
李景隆瞪大眼睛,将眸子投了过去。
刘黑鹰脸色黝黑,带着几分将要愈合的干裂,
虽然看起来沧桑,还是能看到那稚嫩模样。
李景隆幡然醒悟,他们都是同龄人。
一直以来,诸多将领的能耐已经让李景隆忘记了他们的年龄,
甚至将他们当成了征战沙场多年的宿将。一番回悟,原来都是天赋异禀的年轻人。
心有惊叹,但李景隆还是皱起眉头,最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他看向刘黑鹰,问道:“那刘阳文还在工坊中吗?”
“在,左看看右看看,
我看他是想要偷师,不过曹国公放心,
带他去的都是普通的保养工坊,其中都是一些军中早有的军械。”
李景隆放下心来,转而思考起陈书翰所说之事,他又问道:
“那陈书翰有意来投,若是换作平常我还能看得清,
但现在云南内局势混乱,让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你觉得应不应该接纳?”
“这”刘黑鹰眉头紧皱,不知该说话是好。
很快,他脑海中响起了一番对话。
“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里,一切以曹国公的命令为准,
就算是荒唐无稽也要去做,有些损失不算什么。
雪中送炭就在此时。
军中上上下下要维护曹国公身为京军统帅的威信,记住了吗?”
“记住了,放心吧云儿哥。”
刘黑鹰心中喃喃自语,威信?维护京军统帅的威信?
他想了想,心中有了决断。
虽然那陈书翰给的三个计划狗屁不通,一厢情愿,还有一股小家子气。
但不得不说,越是拙劣,越能表明态度。
而且符合李景隆现在的人设,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是他的手笔。
他看向李景隆,目光灼灼:
“曹国公,不论是接纳陈书翰还是借调战马,都由您一言而决!”
“前军斥候部上下听您调配,绝无怨言!”
砰砰砰!
李景隆只觉得心跳加快了许多,脸上也带着一些红润,果断说道:
“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战马自然不能给,若是给了本公的脸面往哪搁啊。”
李景隆眼中闪过一丝丝阴霾,
对于这些不敬之人,他都打算暗暗记下,日后掌控权势后再收拾他们。
“那还请曹国公拿个主意,
今日他们敢伸手,若不将其手脚斩断,日后还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
云儿哥曾经说过,敢战能战,方能止战啊。”
“敢战能战,方能止战”
李景隆念叨着这句话,眼睛亮了起来,此言极有道理。
他思虑片刻,轻轻一咬牙,眼中闪过狠辣:
“既然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就用陈书翰的上策,
假意答应借马,诱敌反捕,以揪出幕后黑手,以儆效尤!”
说完,李景隆看向刘黑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黑鹰,营中的事情你来操持,别人做我不放心,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刘黑鹰脸色凝重:
“还请曹国公放心,待到交割之时,营内定然布下天罗地网,
只要他们敢来,必然叫他们有来无回!”
“好!那你先去吧,我与陈书翰交代一二。”
“末将告辞!”
刘黑鹰退出军帐,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让门口所站立的一众亲卫都不由得心中一紧,出什么事了?
不多时,跟随亲卫来到大帐的陈书翰有些惴惴不安,
看着那屹立眼前的入口,脚步不由得放慢。
他心中忽然有些怕,犹豫了这么多年做出的决定,
他害怕失败,害怕无功而返。
祖父、父亲以及哥哥们有如此屡立功勋,他自问有一些清高,
他不想投靠都司内的诸位大人,这会让他感到低人一头,侮辱家族功勋。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京城国公,正是雪中送炭的好时机
他心中这样规劝自己,但凡事皆有例外,
他害怕曹国公见他官职低,手中没有实权,不愿意收留。
“陈大人,进去吧。”
段晨站在门口,见他愣在那里越走越慢,忍不住出声提醒。
陈书翰一个激灵,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快步走入军帐!
“本公觉得,陈大人亦是能干之人,上中下三策都极好,
本公向来睚眦必报,既然有人打主意到了本公头上,那就将他的手斩断!
敢战能战,方能止战。”
曹国公掷地有声的清冷声音挤进了陈书翰的耳朵,
让他几乎不敢相信,激动得浑身颤抖!
成了!成了!我成了!!
陈书翰脸色涨红,连忙躬身一拜:
“愿为曹国公马首是瞻,赴汤蹈火!”
坐于上首的李景隆将眸子从手中那份装模作样的文书挪开,
脑袋抬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书翰,嘴角出现淡淡笑容:
“行了,去做吧,能不能瞒过刘阳文,就看你的本事了,
若你将事情办砸了,就休怪本公不讲情面。”
陈书翰自然知道其中考验,他面露郑重,再次一拜:
“还请曹国公放心,此等过程,属下昨夜在家中彻夜演练!”
听到此言,李景隆嘴角微抽,
此人还真是口没遮拦,什么底都往外透。
李景隆摆了摆手:
“去吧,找段晨帮你。”
“是!”
陈书翰心满意足地走了,
李景隆也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心累,有些想回去看文书了。
一个时辰后,临近傍晚,
鼻青脸肿的陈书翰找到了在军寨中四处闲逛的刘阳文。
一见面,刘阳文心中一沉,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陈大人,这是怎么了?曹国公打的?”
陈书翰狼狈至极,眼睛歪斜肿胀,鼻子流着血,嘴角还向外流着口水
含糊不清地摇了摇头:
“不是。”
“那是谁?”
“曹国公的亲卫。”
刘阳文脸色一僵,有些懊恼地甩了甩手:“那不是一样吗?”
他接着问道:
“看你这副样子,事情是没办成?
是曹国公不允还是前军斥候部的将领不允?”
刘阳文有些失望,以至于声音都冷了下来,尤为明显。
陈书翰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模糊:
“不,曹国公答应了,一千两百匹战马,
今夜丑时在营寨中交割,还说要刘大人派亲信前来。”
刘阳文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自顾自言说:
“我早就知道次等结果,借战马,明显是肉包子打.”
“你说什么?答应了?”
刘阳文瞪大眼睛,一脸呆滞。
“一千二?”
陈书翰轻轻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下官说了此事后,曹国公不由分说的将本官一顿打,
下官直言,若是曹国公不给本官一个说法,
本官就弹劾曹国公殴打朝廷命官,他这才答应。”
“哎呀呀呀呀。”
刘阳文看着他歪七扭八的丑陋脸庞,顿时觉得可爱万分,
“好好好,陈大人,你立了一大功啊,都司若是缺了你,那可真是都司一大损失!!”
“既然曹国公定下了时间,那晚上就派人来!”
“还是多亏了陈大人啊。”
“嘿嘿.”陈书翰憨笑两声。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