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商惊慌地带人往邓羌处杀去,却又在半路迎面撞上了明朝一小将。
战场太乱,陆隆也分不清来人是吴国的哪位将领,可见对方铠甲制式与众不同,身下马匹强壮,显然不是普通军官。
当下陆隆握紧手中长枪就大喝道:“曹常!列阵!”
董商带着骑兵本想冲过去,却发现对面小将指挥之间,那数百人的队伍登时呈六芒星的方式散开,前排士卒迅速拿起厚重的盾牌,而他们左右身后士卒则是拿长矛跟长刀。
“冲啊!”董商顾不得对方这古怪的阵法,他指向带着骑兵凿穿对方。
马匹的冲击力相当大,顷刻间就在马蹄隆隆之中跟那些手持厚盾的魁梧士卒撞在了一起。
“砍!”
在铁与铁的撞击之下,那些厚盾之后的士卒一跃而起,狰狞着直接将手中长刀砍向马脖子。
“勾!”
前面的马还来不及哀嚎,那些长刀手立刻往后退去,再后矮小却又强壮一些的士卒猛然弯腰甩出锋利的弯刀对着马脚砍去。
马脚被砍断,马匹顿时身躯一弯,在痛苦的吼叫中摔倒在地,顺带也将马上的骑兵摔落下来。
运气好的直接摔得远了一些,运气不好的直接被马匹砸中胸口,当场吐出一口鲜血,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
“杀,盾牌手上前!”
董商痛苦地看着大量的骑兵被这支有着奇怪阵法的军队牢牢拖住,而后一个个的士卒倒在明军的刀刃之下。
那员小将显然在明军之中不足为重,因为他身侧连个显然的旗帜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一员小将,董商看到他面无表情地推进自己前进的路线。有盾牌手被马匹撞倒在地,也无人慌乱,反而立即有士卒扑上来顶住这个缺口。
董商自己一往无前,今日战死不悔。可他发现,他麾下的士卒害怕了。
赵义麾下的士卒,其实精锐主要在仲平、吴硕等人手中,因此陛下才连连下令让吴硕等人带兵回扬州。谁知道他们见吴国战事不利,竟然起了私心。
而现在的这些士卒,是陛下在极短时间内用钱财、土地还有高官笼络而来,他们大多没有经过什么训练。
总而言之,这些人虽然被欲望迷惑住了双眼,可他们的抗压能力并不强。
反而是明朝这小将,他无视所有倒下的士卒,也将所有的士卒训练得如臂指使。他们身上有种气质,似乎真正地不再畏惧生死。即使不断地消耗士卒生命,他们也能快速地替换倒下的人,一点点向着既定的目标推进。
董商怕了。
他不是怕死,他是开始怕…这场战争不会真的要败了吧。
远处的城墙,董商无法回援,因而明朝士卒开始放心地一波波攻城。他们悍不畏死,前面的士卒几乎是顶着箭雨往上爬。
甚至有士卒身重几箭后还咬牙在云梯上又爬上了几步,就为了身后的士卒能跟在他身后多爬几步。
——砰砰
一个个的明朝士卒从云梯上掉落下去。
而吴国的飞箭就如同夏日的暴雨,一轮轮地向着城头或者远处射去,不断烧煮的滚烫的金汁城也连续朝城墙那儿倾倒下去。
墙头那边,血腥味与诡异的恶臭味几乎能将人熏得呕吐出来。
可是吴国士卒怕了。
因为即使在这种不要命的防守下跟攻打下,太考验人的心态了。
他们没看到明朝士卒的退怯,却看到了有三三两两的明朝士卒攀登上了城墙。虽然这些士卒很快又中箭被丢下城墙,可有了开始就有后面的士卒不断攀登上来。
城墙之上的守将疯狂起来,他惶恐地喊起来,“用火烧,用毒烟,快快!!”
很快,一个个巨大铜盆中的不知名东西被点燃,浓厚的烟雾夹杂让人头晕目眩的奇怪味道,再之后是一个个淋上了特殊火油的火把不断被点燃,然后投注到明朝士卒身上。
浓烟、鲜血还有皮肤烧焦的味道不断充斥每个人的鼻腔。
“将军,将军快想想办法!”副将焦急地询问守城主将。
今日的风向不太好,毒烟熏到了明朝士卒,也让他们的士卒又吐又晕了。这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办法,再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再说,他们站在城墙之上,远远看到了董商的求救信号。
可他们无能为力。
“快,去通知陛下,寿春很可能守不住了!”主将痛苦又不甘地开口,可他实在没办法了。
副将当即应喏,带着一身血与火的痕迹急匆匆向着赵义的宫殿跑去。
偌大的宫殿之中,一切都安静异常。
副将急匆匆跑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一路上死去宫女、貂珰的尸首,可他顾不得这些了。
“陛下!”
——咣当。
铠甲撞击在地面,副将痛苦地开口,“陛下,还请陛下移驾蜀郡,早做准备啊。”
赵义似乎早有准备,此刻的他没有穿吴国的帝皇服饰,而是一身黑色铠甲,手中则握着一把利剑,其上还沾染了鲜血。
“你是说朕要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