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说得过去嘛!?
李伯也看到了李复父子俩的互动,也忍不住稍微笑了声。
稚子无辜,总归是惹人喜爱的。
李复看昀哥儿慢悠悠吃糕点去了,索性就把昀哥儿放回了婴儿椅子那边,同时也把刚才掰下的另外一半糕点递给了翊哥儿。翊哥儿吃东西可不安分,基本是吃一半玩一半,方圆一个圈全是食物残渣。
李复已经习惯了,偶尔给翊哥儿擦一下嘴角,顺带看向李伯一直带在身边的孩子询问道:“这是?”
李伯见李复提起旁边的大孩子,立即就浮现了特别真切也掩藏不住的笑容。
“邓羌,来见过李大人。”
李复虽然是读书人,但也当了好几年的县长了,身上是有点官威气质在的。一般普通人看到李复,都会下意识有些紧张。
这也是刚开始李复翊哥儿带的少,导致翊哥儿一看到他就哇哇哭,那是被吓的。
可这个邓羌在李伯的招呼下上前几步,然后抱拳给李复行礼,小小年纪竟然表现得不卑不亢,很有一番气度。
李伯显然一直在看这个邓羌,看他这样的表现满意得直点头。
“这小子是我在路上捡来的,他原来家里的母亲死了,父亲带着他外出走商,结果路上遇到了悍匪,就他一个人混在死人堆里逃过了一劫。
我这次入凉州,刚好看到他在死人堆里扒衣服,当时就发现这孩子头宽,面额辅骨突出直达上庭,这大概就是古相学说的稍高似角入边地,这样的人精力十足又勇于冒险,为人行事果断却又会把握时机,稍加培养就是上上之将。
我救下他之后又观摩了他的气运,他本来因为双亲皆失,气运有些漂浮。不过我收下他当义子之后,他果然气运蒸蒸日上,以后要是把握时机去战场上历年几场,恐怕气运就能成形了。”
李伯把邓羌的经历说得十分详细,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自豪跟满意。
邓羌这是明晃晃的武运昌隆,就算没有李伯也会有赵伯张伯暂时救他于少年困苦时。
可就是没有赵伯张伯,就是他李伯。
除非邓羌是个白眼狼,不然以后他基本是绑死在李家这边了。李伯这种一生的意义全是为李家服务的人来说,临了为李家找了个大才,他能不自豪跟高兴嘛。
昀哥儿糕点都不啃了,抬着闹到使劲儿看这个邓羌的脑袋上方。
可以看了半天,昀哥儿除了看到空气就是空气,什么气运什么面相,他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昀哥儿又去看翊哥儿,不是说翊哥儿也是做将军的嘛。把邓羌跟翊哥儿对比,昀哥儿又什么都看出来,离谱。
这李伯说得一套一套的,昀哥儿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不过想了想,算命的都很会说的,主打就是一个忽悠你没商量。他是读过大学的小孩子啊,是不会被骗的。
昀哥儿重新坚定下眼神,转眼就听到李复叫丫鬟进来。
他似乎有些事要单独跟李伯谈,昀哥儿跟翊哥儿还有邓羌都不方便听,就让丫鬟把昀哥儿他们抱出去了。
昀哥儿出门口,摇着手就跟邓羌打招呼。
谁知道邓羌很有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理也不理,转身就在门口找了角落蹲下了,大概是在等李伯。
昀哥儿气呼呼地把手收了回来。
不理就不理。
李伯把他吹得天花乱坠,别回头发现他算命算错了!
昀哥儿喊了声翊哥儿,翊哥儿立马跟个小炮弹似的朝昀哥儿的方向扭过来,一副要跟昀哥儿玩儿的模样。
之后两天,昀哥儿又没看到李复。之前说好的学认字,结果因为李复忙,昀哥儿这事儿竟然耽搁了下来。
昀哥儿也不在意,他没学新的字,也教不了布洪他们几个。思来想去,昀哥儿就教他们十以内的加减法。
昀哥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个,反正他脑子里自己会就是了。
现在的昀哥儿早学会了不要认真去想,很认真想反而什么都想不起来,不多想的话,那些奇奇怪怪的记忆反而自己冒出来了。
这样又过了几天,陇县这儿忽然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超级超级大的雪,往往昀哥儿一觉起来,小院子立马的积雪能他整个人都给埋了。
这么大的雪,一般白天才会停一会儿,一到晚上就下个不停。原本小花园那儿的一些花草,老花匠跟张大娘念念叨叨说全压坏了。
昀哥儿惦记着自己的那两盆菊花,幸好辛娘早它们收在廊檐下了,看着应该没冻死。
布氏看昀哥儿这么惦记那两盆菊花,于是抱着圆滚滚的翊哥儿笑道:“明年翊哥儿的舅舅来了,我叫他再送你几盆更好的。”
昀哥儿就朝布氏笑,软乎乎的开口,“谢谢二娘。”
因为布氏跟辛娘都不算李复明媒正娶的,俩人也大哥不说二哥,平时没什么规矩的。昀哥儿叫布氏是二娘,翊哥儿叫辛娘也是二娘。
布氏笑着揉了揉昀哥儿的脑袋,又跟辛娘聊天,只是语气中有些担忧,“上个月我弟弟又去跑商了,算算时间他赶上了这几场大雪,路上可别出什么事。”
辛娘宽慰了她几句。
布氏还是不放心,“郭大娘前两天出门采购,说是因为大雪压塌了不少房屋,让很多百姓都流离失所。幸好郎君招收了流民在陇县内即时抢修房屋,现在陇县中的人都在夸郎君爱民如子。
只是陇县外的二镇十七乡就难了,死了很多人,听说陇县招收灾民,现在每日来陇县的灾民越来越多了,外头的粮食都贵了不少。
郭大娘说外面很乱,我们这儿的街上都多出了不少陌生人,她现在买菜都要叫上张大娘跟她一起去。”
凉州地处偏远,本来就穷得很。
但矮个子里面拔高个,李复这几年已经尽可能与民修养,这才让陇县的日子稍微比别的县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