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不是她的孩子,爱咋咋的。
很快,一个皱巴巴的婴儿就到了李复手里。
老道士凑过去看,这小婴儿才刚落地,观其气运,基本是白茫茫一片,只在白茫茫中有几丝红晕贵气。
这倒不是别的,这李复到底是一县之主,别看陇县破落,但也是一个官身。他的孩子出来,自然是携带了父辈荫蔽的。
李复虽然抱着孩子,可一直在看老道士的表情。
先见老道士面容肃穆,就知道他在观看气运,当下也不打扰。可再看,老道士似乎有几分失望之色,李复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他大概猜出了几分。
“道长不妨直言。”
老道士拱了拱手,笑道:“小公子虽然气运不发,不过目前年岁还小,气运一说也多是不定。我看小公子面向,小小年纪就能看出眉目几分英挺之色,日后恐怕是能出将入相,到时自然不凡。”
这倒是真的。
老道仔细看了这婴孩面相,确实是不错。
出将入相夸张了,但估计也能做一员偏将或良将。
不过话么,好听一点说不好么。
果然李复听了终于眉目松开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些失望,不过好歹叫了稳婆过来把婴儿带回屋内。
接下来,就是另外一边屋子了。
大约又等了半个时辰,右边屋子也传来一声啼哭,很快一块红彤彤襁褓裹住的婴儿被稳婆抱了出来。
李复之前没孩子,但是这次运气不错,一来来了俩儿子。
“劳烦道长再看看。”李复又把这小儿递了过去。
老道长一看,气运跟第一个一样,面相甚至比不上第一个,实在看上去平平无奇。倒是这婴儿出生没那么皱皱巴巴,反而有几分白净,长相倒是个俊俏的。
刚被李复递过来的时候,这婴孩一下睁开了眼,还把老道长吓了一跳。不过小孩儿睁眼也就一两息的时间,马上就闭上了。
道长只能又捡着好听的说了点。
李复懂了,自己这俩儿子都差不多是普通人,可能老大稍微好一点。
失望是真失望。
李复当下就叹了口气,谢了老道长就一个人回屋子了。隔几天县长喜得贵子的事儿传出去,县衙那儿的县丞、县尉、主簿等人送来了一份贺礼,李复都还兴致缺缺,只是打发人去道了声谢,然后就没然后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转眼到了夏天,一切平平安安,只有中途的时候,李复给俩儿子取了名字。
大儿子叫李翊,二儿子叫李昀。
几个月过去,一直被养在屋子里面的昀哥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四周,偶尔张嘴发出几声呜呜啊啊乱七八糟的声音。
有时候喊了,昀哥儿还会忽然停住,然后挥舞着短短的手去捂自己的嘴巴,他像是一副惊呆了自己会发出这种声音的模样。
每当这种时候,昀哥儿就看到一个女子会笑着拍拍他,然后小心翼翼拿下他的手。
对方还跟他说些什么,但昀哥儿觉得自己脑子迷糊得很,有时候听得懂,有时候又听不懂。
总之奇奇怪怪。
可是婴儿的大脑太鲜嫩了,反正这颗小脑袋现在能想的事情不多。很多时候,昀哥儿事情才想到一半就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顺带也忘记了刚才在想什么。
好在昀哥儿也不在意自己现在不好使的脑子,他只管自己每天自娱自乐。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努力抬高自己的手看看自己短短粗粗白白嫩嫩的手指,好像自己的手指是什么新奇东西。
那个奇怪的女子就帮他举起手,然后温柔地问他,“我们昀哥儿在看什么呢?好漂亮的手手,不愧是我们昀哥儿。”
“呜呜啊啊。”
昀哥儿用自己发明的婴语认真地回答对方,果然又听到了对方的笑声跟夸奖。
看完了自己白白嫩嫩的手指,昀哥儿又开始练习婴语。
他总觉得他发出的声音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好奇怪,不是这样又是什么样的?旁边的女子一直在照顾他,总是让他喊娘亲。
娘亲?
什么娘亲?
迷迷糊糊昀哥儿又睡着了。
他身边的辛娘看自己儿子睡着了,立刻悄悄给他盖了小被子。
她总是看着儿子,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辛娘原名叫做宪映,年幼时家里也是薄有资产,甚至家中老父还曾被举荐为官。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老父亲被下大狱死在了牢中,他们一家也是遭了大难。后来她被卖入倡寮,为了避免家族蒙羞,自此隐去姓名为辛娘。
本来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谁知道前几年意外跟李复结缘,从而被李复赎出安置在府邸之中。
说来她跟着李复也没什么名分,辛娘也知道李复向来看重门第出生,名分之事绝无可能,因此也从没想过要李复娶她。
本就不做它想,谁知道她这样的人竟然还能诞下子嗣。
早怀孕之时辛娘便发誓,不管腹中男女,她定要好好守着自己孩子且细心养大。原先她还图与李复的几分夫妻之欢,可如今李复如何,都与她无关,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