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随着各大报纸发售和电视新闻报道,上个月匆匆结案的人体器官贩卖案迎来反转,国民惊掉下巴。
“原来一切都是警方的计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是高明啊!”
“不愧是青山警视正,我早就觉得这么重大的案件没有他的参与十分不正常,原来是在故意麻痹真凶。”
“八嘎呀路!真是丧心病狂,堂堂医院院长竟干出这种事!这个国家怎么了?净让这些败类身居高位!如果多点青山警视正这样的官多好!”
“身披白衣的恶魔!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一定要判处他死刑!”
愤怒的民众再次走上街头,特别是东京和札幌两地,从当天下午开始就有大量民众自发在法院门口聚集。
振臂高呼判处松下丰裕死刑。
墙倒众人推,松下丰裕已经没有被保的价值,所以最高法院顺应民意对北海道地方法院做出指示,要求直接在当地从重、从快判罚以平民愤。
短短一个星期后,札幌地方检察厅就对松下丰裕在内的多名北海道大学医院高层和医生向法院提起诉讼。
四月中旬,案子正式开庭,主犯松下丰裕被判处死刑,多名涉案的医务人员也分别判处无期和有期徒刑。
法院判决后,松下丰裕就从疑犯变成了罪犯,要被送到监狱关押一段时间,等执行日期到了再执行死刑。
出于恶趣味,青山秀信给监狱那边打了招呼,把松下丰裕和还在等待执行死刑的松下秀吉关在同一监舍。
这也算是让他们父子团聚了嘛。
4月15号下午,松下丰裕被两名狱警带到目标监舍,还没进去他隔着铁栏栅已经看见了里面的松下秀吉。
松下秀吉也看见了他,因为监狱里能看新闻和报纸,所以他很清楚自己亲爹是怎么会跑来跟自己当舍友。
父子俩隔着栏栅相望,松下丰裕有些汗颜,松下佑吉则是目露讥讽。
“进去!”狱警打开门后又打开松下丰裕的手铐,粗暴的推了他一把。
松下丰裕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听着身后的关门声他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直到目送狱警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回过头来打量舍友们。
跟死刑犯住一个监狱的,就算不是死刑,也一定是重刑,一个个不能说长得慈眉善目,那也是核癌可氢。
此刻十多名或是在打牌,或是在座俯卧撑,又或是在抽烟的囚犯都停下了手里的事,默契的起身,眼神不善的紧紧盯着松下丰裕,一言不发。
这种压迫感,就像是你正在全心全意的做手艺活,猛地一回头才突然发现七大姑八大姨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盯着你,让你窒息,喘不过气。
“我叫松下丰裕,初来乍到,还请诸君多多关照。”松下丰裕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鞠躬自我介绍。
一个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纹龙画虎的壮汉淡淡的说道:“你用不着自我介绍,我们都认识你这畜生。”
连松下秀吉都知道自己亲爹在外面搞出的大新闻,他们自然也知道。
能进这里的人,哪个手上没有一条人名?但跟松下丰裕和松下秀吉父子相比,他们都觉得自己算是善人。
“嗨!”松下丰裕此刻已没有了在外面的从容,有些手足无措的鞠躬。
卸下医院院长的光环,沦为一名普通囚犯后,他看起来茫然而无措。
“揍他!”
随着壮汉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众人顿时便一拥而上,粗暴的将松下丰裕推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
老胳膊老腿难以招架,松下丰裕只能狼狈的抱着头,蜷缩着身体紧咬牙关忍受着毒打,看起来很是可怜。
“住手!你们都别打他!”唯一没动手的松下秀吉大吼一声阻止众人。
亲爹被殴打,他看不下去了。
刹那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回头眼神不善的盯着松下秀吉。
咋滴,这是要上阵父子兵?
“咳咳咳……咳咳……”松下丰裕终于得以喘息,扶着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神色动容的看着自己的长子,“秀吉,你……”
对于出卖松下秀吉一事,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愧疚和自责更加强烈了。
“我来打!”松下秀吉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随后冲过去在松下丰裕错愕的目光中一拳将其砸倒在地,红着眼骑他在身上左右开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知道我在监狱等死这段时间过的什么日子吗?啊!老混蛋!”
“去尼玛的!还大义灭亲,还冠冕堂皇的说你教子无方,没想到你比我更畜牲!呸!我真是感到恶心!”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不是,这当儿子的,咋打得比我们还要狠呢?
“快拉开快拉开!都要打死了!”
刚刚殴打松下丰裕的众人七手八脚上前拉架,如果监舍出现打架事故且致死的话,他们也会跟着吃苦头。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打死这虚伪的老狗!”松下秀吉面目狰狞的奋力挣扎,被人往后拖的同时还跳起用脚去踢地上已经头破血流的亲爹。
被判死刑,他最恨的并不是青山秀信,而是松下丰裕,被视为希望的至亲亲手推进深渊,其怒可想而知。
而松下丰裕因为有愧,在他入狱后一直没脸来见他,这在松下秀吉看来更是无情,自然也就更让他痛恨。
今天终于能够宣泄心中怒火了。
“别打了别打了!松下君,这终究是你父亲啊!反正他都要死了。”
“是啊是啊,差不多就行了。”
一阵鸡飞狗跳后,监舍里重新恢复安静,鼻青脸肿的松下丰裕蜷缩在宛如受伤的流浪狗孤独的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