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办公室内,听中村真一汇报富井被捕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松下丰裕的,青山秀信并不惊讶,意料之中。
“对了警视正,刚刚有律师去见富井了。”中村真一又补充了一句。
“多半是松下丰裕派去警告他别乱说话。”青山秀信不可置否,单手拿着签字笔随意敲击着桌面,看着中村真一缓缓说道:“稍后的记者会由你出面参加,这个案子表面上将由你全权负责,拿出一查到底的气势。”
“嗨!”中村真一立刻应下,脑子里想了很多青山秀信这么做的原因。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啥好事,但他没有拒绝的余地,而且也并不反感。
因为他相信偶尔帮上司吃吃亏更有利于得到上司的重视,并且将来青山秀信也肯定会从其他地方补偿他。
一切都源于他信得过青山秀信。
青山秀信挥了挥手打发他离开。
半小时后,藤本贵荣在记者会上通报了人体器官贩卖案的最新进展。
“警方经过详细的调查,最终锁定富井食品株式会社涉嫌参与人体器官贩卖,在严密的布局后一举将社长富井在内多名涉案人员抓捕归案。”
“在办公楼内发现多名被非法拘禁用于采摘器官的无辜人员,以及十几枚保存完好的人体器官……此案将会由刑事部搜查一课全权负责,深挖严查,把所有相关人员依法严惩!”
听着藤本贵荣的话,看着一件件现场缴获的大量赃物,前来参加记者会的记者都是一片哗然,义愤填膺。
怎么能有人将同类当畜牲一样抓捕圈禁摘取器官牟利?真丧心病狂。
“八嘎!这简直太恐怖了!位于闹市的食品厂下面藏着人间地狱!”
“请务比要严查!要严惩所有参与这件事的犯罪分子!杀鸡儆猴!”
“他们怎么处理尸体?该不会是做成零食出售吧?呕~真是恶心!”
作为案子表面负责人,中村真一义正言辞的表示他在努力攻克已到案人员的心理防线,获取更多信息,相信不久之后案情就会彻底大白于天。
“请问藤本本部长,如此重大的案件,为什么不是青山警视正负责侦破呢?”在中村真一发完言后,一名记者便站了起来,满脸不解的问道。
而在场其他记者也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纷纷沉默的望着藤本贵荣。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藤本贵荣先和颜悦色的对记者的提问水平表示了肯定,随后才缓缓说道:“其实青山警视正也曾主动请缨,希望担起这个责任,但是我考虑到他来北海道后屡破重案,已经够疲惫了,不忍心再给他继续加压力累垮我们的英雄。”
“青山警视正是很优秀!但我们其他警务人员也很出色,总不能永远都指望他一个人吧,所以还是要考虑多给其他人一些践行正义的机会。”
在一片掌声,记者会落下帷幕。
结束后中村真一就准备继续去审富井,但一名警察却带着松下丰裕的律师拦住了他,“警视,他要见您。”
“中村警视刚刚在记者会上的发言我听了,简洁有力。”中年记者微微一笑,双手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
中村真一接过看了一眼,随手揣进兜里,“原来是村下律师,都已经见完你的当事人了还不走,又特意跑来见我,不知道可是有什么指教?”
“不敢当不敢当,我一个耍嘴皮子的对破案一窍不通,没有能指教您这专业人员的地方。”村下笑着连连摆手,随后说明来意,“我的当事人要求见他家人,还望能行个方便。”
“不方便。”中村真一淡淡的丢下两个字,就错开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经过个垃圾桶时,随手拿出兜里刚刚收下的名片撕成几快丢了进去。
在他看来,替垃圾当律师的垃圾也都是垃圾,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
在嫌疑人被拘留期间,他们可以见律师,但是警察不同意,他们就不能见家属,只有案件移交到法院开始走司法程序时,嫌疑人才能见家属。
村下看着这幕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恼意,盯着中村真一的背影大声说了一句:“中村警视,关于我当事人嘴上的伤,我准备走司法程序。”
中村真一停下脚步,转身折返回村下面前,眼神不善的死死盯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我可以告你性骚扰。”村下有持无恐的笑笑说道。
中村真一低声骂了一句,不情不愿的说道:“他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富井嘴上的伤并不是反抗抓捕造成的,这点警方理亏,一个专业律师要在这点上做文章的话,虽然改变不了富井的结局,但能给警方找麻烦。
中村真一现在急着找到松下丰裕是人体器官贩卖幕后主使的证据,不想这时候还要分心去处理其他事情。
“多谢通融。”村下鞠了一躬。
中村真一冷哼一声,对那个带村下来找自己的警员说道:“富井会见家人的时候,你全程在旁边监视。”
经常坐牢的朋友都知道,一般嫌疑人见家属的时候,时间范围内警察都会留给他们独立相处的空间,但现在是他格外通融,自然不按规则来。
“嗨!”那名年轻警员鞠躬应道。
村下对此也没意见,毕竟富井的要求只是最后再见家人一面而已,自己帮他达成这个目的就算实现承诺。
得到中村真一的同意后,村下立刻就去富井家,将他惶恐不安的妻子和一对儿女接到警察本部与其见面。
“爸爸!爸爸!”
刚一进会见室,一对年龄不到十岁的儿女就哭着扑过去一左一右的紧紧抱住富井,尚且年幼的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意识到以后可能见不到父亲了,所以很伤心。
富井太太站在一旁捂着嘴无声的哭泣,晶莹的泪珠不断从脸上滑落。
富井也泪流满面,临时被摘掉手铐的他一左一右抱着俩孩子,不断用手在他们的头上和脸上磨蹭着,声音沙哑的安慰,“乖,不哭,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