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抱着他的脑袋,让他带自己去了公园。 迎面过来一对同性情侣,都擦肩而过了,其中一个还频频回头看他们,陈子轻没当回事,直到听见一声惨叫才回头。 陈子轻感叹地捏捏张慕生的肩臂肌肉,晃动的腿蹭蹭他腰腹。 陈子轻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谁发骚了啊,你说话能不能斯文点,什么骚不骚,这么粗鲁。” 陈子轻:“……” 张慕生眼下涌出阴霾。 偷亲他的人坐正了,用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拍拍他的脸:“走了啦。” “快点,我想尿尿。” 陈子轻撒尿的时候,张慕生没进来,在外头等他,当他出来时,撞见了阴魂不散的夏观棋。 陈子轻这回没马上走,他趁着洗手的功夫,装作随意地问夏观棋那晚为什么在楼下。 陈子轻知道夏观棋没说真话。 陈子轻一言难尽,什么没睡,他是一觉睡醒了好吧。 “你跟你丈夫感情真好。”夏观棋和他并肩往外走,“北遥,你们开的餐馆地段挺好,挨着大学城,学生多。”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夏观棋坦言,有天他在路上碰见了孟于卿这个校友,顺着对方的视线注意到了福来多餐馆。 夏观棋没在孟于卿的事上进行深入八卦一番,而是说:“餐馆有两层,赚不少吧。” 说得跟真的一样,哭穷嘛,他会。 陈子轻继续走:“我跟你说实话,这餐馆开业以后,每天用的食材要新鲜,采购这块就要要花不少钱,还有员工的工资等等等等,都是开销,账都记不清,凑合着过。” 陈子轻看他:“你想来啊?” 陈子轻思考了会,为难道:“啊呀,对不住,我们餐馆暂时不缺人呢。” 陈子轻有种被缠上的不适:“你一个学生,能有多少时间在外打工,我看你还是先把学上好吧。” 陈子轻说:“那你还是先上其他地方找工作吧,发发传单什么的,或者你跟你小姨说说,你现在不就在帮着她做事,都是一家人,不会不管你的。” 陈子轻“哦”了声:“但你最好别指着我那餐馆的打杂工作。” “行了行了,回头再说吧。” 张慕生有时候给他的感觉,像是一个无能的丈夫为妻子腾出偷人的机会和时间,窝囊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子轻敷衍地对夏观棋摆了摆手,小跑向张慕生。 张慕生根本就没多大的事业心,他只想和老婆在炕头睡觉。 否则,王司就算是说破天,他都不会上这条船。 他这一世就是这么个恶心玩意儿,没有救了。 王司和人谈笑打趣完了,拎着半杯酒到他身边:“慕生,你怎么想的?” 王司闻言,让酒精灼烧的脑子都冷却了不少:“小事上你老婆拿主意,大事上也是他做决定?” 王司把半杯酒闷下去,他咂咂嘴,语重心长道:“慕生啊,你听我说,宠老婆是对的,宠老婆的人走好运,可这金钱数目比较大的,还是你来拿捏比较稳妥,你老婆的年纪才多大,他没见过多少世面,你都让他来,这不是闹着玩吗,做生意可不是过家家。” 王司愕然万分,他肩膀剧烈抖动,扶着椅背哈哈大笑:“我操,慕生,你算是栽死了。” …… 空气湿淋淋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张慕生叼着烟站在窗边,瞳孔里是窗户上蜿蜒的扭曲水痕,内心的烦闷暴躁不降反增。 张慕生打给他老婆。 张慕生冷笑,今晚是你男人婚后第一次不在家,你也能这么早就睡。 被惯坏了的人不但没反省,不顺势关心两句,还埋怨起来了。 在他做出这个动作后,每一秒都仿佛走慢了无数倍,狂躁地撕扯着他的神智,他牙关不正常地张合,很快就打过去,面无表情道:“刚才我的手机出问题了。” 张慕生不说话。 张慕生嗓音低浑:“我明早回去。” 张慕生重复:“我明早回去。” 陈子轻躺回床上,他把小毛毯往肚脐上一盖:“你也不用那么赶,我在家挺好的,有我姐陪我呢。” 张慕生半晌道:“你不想我。” 字里行间疑似咬牙切齿般委屈幽怨。 “还好吧,你不就一晚上不回来吗,又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我有什么好想的,”陈子轻翘着腿,“老话说远香近臭,两个人过日子,偶尔分开一下其实是好事,别一天到晚的待一块儿,容易看腻。” 想必是不能。 手机另一头是老婆不满的做作声音:“又不说话了是吧,我接电话是不要钱,那你打也不要钱的啊?你花的钱还不都是我的,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老婆反应很大地叫起来:“你喝了?” “好,好好好,你今天敢喝别人敬的酒,明天是不是就敢把人带去开房,后天干脆让人穿我的睡衣睡在我们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