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下就静了下来,消毒水混着药味格外清晰。 “落在家了。” 周爱萍的脸转向窗户,不知道在看窗外的什么东西。 汽车尾气卷着灰尘往他头脑里钻,他买了瓶汽水,边走边喝,心里盘算着主线任务这根藤子究竟有多长,上头挂了多少个瓜。 赵帆尽特意选在下午过来,餐馆里人不多,卷毛可以和他说话,还能一块儿吃几口,喝两杯冰可乐。 点菜的时候,赵帆尽发现菜单上面没有一层油腻腻的东西,餐馆卫生很可以,他对两个室友使眼色,让他们敞开了肚皮吃,他请客。 张慕生肉片切一半就将菜刀插进砧板里:“小亮,我出去抽根烟,你来炒菜。” 他慌道:“生哥,那二个学生点了好几个硬菜,我的速度赶不上你一半,出锅快不了,客人等不及怎么办?” 小亮火急火燎地拿菜刀,第一下没拿起来,插得太深,他两手去拽,扭头询问道:“生哥,你说什么?” 少年搬着凳子坐在那桌,和大学生脑袋挨着脑袋说话,这时候不嫌热,也不嫌气味难闻了。别的男人身上的汗都是香的。 “你打我干嘛!” 张慕生眼下生出让人发毛的恶意,是招待客人,还是接客,需要凑一起,靠那么近?吃口水吗? 陈子轻眼皮跳了跳,起身说:“赵帆尽,我出去一下,你们聊,菜一会就上了,很快的。” 吴妈笑容和蔼:“同学你说小遥啊,他是张师傅未过门的媳妇。” 坐在赵帆尽对面的室友一口水喷了出来。 下一刻就“唰”地站起来,一股子要干架的气势。 赵帆尽甩开他们的手追出去。 “于卿,出大事了,老赵要做小二,我们劝不住。” 室友二言两语讲了事情大概。 那时刚好父亲工作上的麻烦得到解决,家里要他回去上学,他没半点留念的离开了大成。 孟于卿沉着道:“赵帆尽的竞争对手是哪个富二代?” 孟于卿闻言轻轻笑起来,原来赵帆尽口中的那人不是望北遥,只不过同样是卷毛,大眼睛,一身白皮,凑巧罢了。 不可能的。 孟于卿高冷地问:“他叫什么?” 孟于卿打开床头灯,黑发白脸表情倨傲:“赵帆尽的心上人。” “我想起来了,是个古代边城味的名字,望北遥。” 陈子轻跟着张慕生去了餐馆后面的巷子。 这会儿他跟出来就是感觉张慕生在餐馆打他背的举动不对劲,故意的成分不低。他本想借着“为什么打我”作为话头,却在闻到烟味的时候说:“你一天抽几根烟啊。” 陈子轻满脸嫌弃:“抽多了,嘴里会很难闻。” 男人浓眉,鼻梁高,下巴上有一层浅淡的青渣,下颚线精致,唇薄。光影打在他身上,他身形比例好,不做花哨的动作都吸人眼球。 张慕生似乎始料未及,眼帘抬起来几分,漆黑无波的眼看了过去。但他一眼后就收回视线,仿佛目光所及之处没什么值得他多停留的东西。 张慕生将口袋里的烟盒掏出来。 张慕生看着他,手指拨开打火机盖帽,按出一簇火。 张慕生转几下打火机,停住,再转:“双喜。” “餐馆里有客人,你不炒菜,来这边抽烟,你这个做师傅的是一点也不担心学徒。” 陈子轻过了几口烟瘾就开始发作:“我后背肯定让你打红了。” 巷子里这时没进第三人,张慕生扫向两头巷口。不知道张慕生在想什么,他咕哝:“我跟他们说话还不是想把他们培养成常客,我都是为了餐馆好。” 张慕生说:“涨不了。” 他来回走动几步:“这里的蚊子太多了,我们出去吧,你看我进来陪你才这么一会,胳膊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包,痒死了。” 张慕生的喉头轻动:“我没让你陪。” 张慕生:“我的屁股不冷。” 陈子轻强行冷静,他绷着脸:“慕生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幽默。” 陈子轻呆若木鸡,那话怎么有股子茶味?错觉吧。 男生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跟巷子里那位是同龄人,他们有他们的共同话题和热爱的世界角度。 赵帆尽离他越近,脚步就越慢,最终还是站在他面前,问他人在哪。 赵帆尽火冒三丈:“别装傻,小遥呢?你是不是打他骂他了?” 下一瞬就没了笑意:“他背着我偷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