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抱着男朋友的少年不放心,林疵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让你男人全须全尾,这承诺够吗,不够我再加。” 陈子轻快速返回去,他是个弄丢了职业素养的宿主,马上就要完成支线任务二了,却心系感情线上的那位。 更怕岳起沉成为按一滴血售价的实验品。 陈子轻回到出租屋,他让林疵帮忙把岳起沉弄到床上,浑身都是冷汗,气色很差地说:“我知道你有你的事要处理,你忙你的去,我在这就行。” “林疵,保护好自己。”陈子轻在他混着一丝惊喜的复杂眼神里说,“你还没支付我十亿。” 房门被轻带上了,陈子轻胡乱抹把脸,他拿出手机打电话,几次都没点开通话记录,眼前是花的,手是抖的。 没等邱晁怎么答复,他就先一步挂掉,把手机丢在床头。 陈子轻握住岳起沉的手,一下一下地搓动,似乎他越搓,青年的手就越冰。 最后会变成一只没有意识的僵尸。 此刻陈子轻想得更多的不是即将到来的对峙,而是怎么让岳起沉醒来,他感觉自己在海上飘,惊涛骇浪实质化地拍打在了他的脸上头上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昏迷不醒了,身体还这么僵冷,又是突然,我最烦突然了,不行,我走的是随遇而安的路子,我怎么忘了,走不了了。” 不知过了多久,出租屋里来了个人,沉稳的脚步声蔓延到房间。 邱晁和他对视,面部肌肉呈现出的是在笑的线条:“幺儿,爸爸来了,你要跟爸爸聊什么?” 下一瞬,可怕的压迫感向他袭来,他有种第一次认识邱晁这个儿控父亲的感觉。 邱晁捡起资料,拍拍上面的灰尘打开,拿出几张扫了扫:“比我预期的要快,不错。” “你是邱家一份子,是我的亲儿子。” 低柔的尾音尚未落下,他就掐住儿子的脖颈,将人带下来,扭曲失望地暴怒:“说啊!你查它干什么!” 陈子轻的脖颈被掐得生疼,骨头都要被掐碎了,他在本能的求生欲之下使劲去抠掐着他的那只手。 陈子轻眼前模糊,濒临窒息。 “嘭” 陈子轻嘴里发出“嗬嗬”声,说不出话来。 他才稍微理智了一点,就又癫狂起来,一脚踹在椅子上面:“说啊!” “有因就有果,作恶太多,遭报应了,逃过了现报,生报,没逃过后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四年前到了。”陈子轻说着就忍不住地咳嗽,咳得脸通红脖子冒青筋。 陈子轻突地打断:“冯姜河是阵眼对吗,他那么重要,关系到大阵的成败,为什么不把他放在一个地方看管?” 陈子轻撕扯着嗓子,用更大的音量吼:“那你们起码派人守着他!不让他发生意外!” 陈子轻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狠狠打了个激灵:“冯姜河的经纪人跟助理是你的人?” 陈子轻扶着柜子从地上爬起来:“冯姜河死后,他们就不知去向,是不是已经……” 陈子轻遍体生寒。 “没人想死,你也一样,儿子,你享受了爸爸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健康和寿命,你有什么资格批判?”邱晁将残酷的事实抖露出来,摁着小孩的脑袋去看,去舔,去吃,“没有我背地里费心费力,你认为你在这出租屋里谈情说爱的可能有多大,站在我面前说这些的可能有多大,中邪一样变成一具尸体的可能又有多大?” “为什么,”邱晁哈哈,“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活命。” 那年爷爷拿着信物摇身一变成了邱家流落在外的小少爷,他跟几个兄弟里应外合,骗感情骗婚姻,很快就将邱家重新洗牌。 陈子轻听到这眼睑微微颤动,活人集体献祭?那是什么?他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也没在哪个任务世界接触过,了解过。是鬼魂阴灵,他那套驱鬼镇邪的把戏没用。原先他指望跟老方丈学点东西,一直都没机会。 陈子轻在邱家冗长的发家史里找到的重要信息是——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邱晁说的内容,是他看的资料,跟林疵带来的资料细化过的,填充过的版本。 从此以后,邱家他们说了算,他们的血脉顶上了“邱”这个姓。 之后的很多年都没再出过什么问题。 邱晁这代的几人也因此看见了邱家遮布下的一幕,他们没争论,目标一致——活下去。 那时的能人义士成了一捧灰,邱家只好悄无声息地找了别的人解决麻烦,方案是选六个合适的容器,将那力量牵引出来分装,时间到了就让容器自焚。 尽管他一百个不愿。 陈子轻不合时宜地恍然大悟,222说他大概率失败,是他会死,不知道什么时候死…… 有一点邱晁说得没错,这个局势他确实应对不了,揣着他的高级驱鬼符死去的邱一鸣就是证据。 陈子轻又想到了个事,222透露给他任务结果的时间,是在冯姜河死后。 而冯姜河本来可以不轻生的。 是他跟岳起沉没有救冯姜河。 那他是要报复谁? 我。 陈子轻从头凉到脚。 反正他不缺陪葬的人,黄泉路上不会孤零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