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对邱宜雪的第一印象比较好,几次相处下来也感到舒适,他出了电梯,假装没站稳,朝着对方摔去。 陈子轻只到邱宜雪的下颚位置,他的呼吸打在对方衬衫领口。 前面不远突然有尖锐如冰凌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邱宜雪放开他去和邱燕林解释。 陈子轻垂着眼睛,嘴里不断念出经文,手一颗颗地拨着圆润的佛珠。 邱燕林冷冷笑一声。 邱燕林走到他面前,弯腰把铺满不怀好意笑意的脸颊虚贴着他,在他耳边阴沉地吐息:“虚伪的假和尚。” 邱燕林拳头打在棉花上,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走时还拽上了邱宜雪。 全然忘了他人。 陈子轻拿出震动的手机看岳起沉发的信息,他惊讶地瞪了瞪眼睛。 陈子轻回岳起沉。 僵尸估计只能远程听声,不能看到画面,不然铁定要问他为什么和邱宜雪站那么近。 陈子轻把手机放进僧袍的前襟里,他扑到邱宜雪身上的那一刻,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浑身僵硬。 那位大少爷表现出的,是个没有情感经验的人才会有的体温和形态。 邱家来的直系是邱晁的三哥和四哥为首,他们说的事情是家族死了个人,大家要商量葬礼事宜。 邱晁似乎也有看穿他心思的能力,揉着他的手说:“一个不重要的人,你三叔公。” 小助手的补充突如其来:【你有不少叔公。】 看来邱家家大业大,枝叶繁茂。 邱家是棵大树,多的是人想在树底下乘凉。 “阿晁,有幺儿在,我们就不用请和尚给叔公超度了,”三叔说,“他去就可以了。” 压根不会超度这手把戏的陈子轻顺势说:“贫僧道行浅,还是另请高僧吧。” 陈子轻猛地把手抽回来,有病。 陈子轻忽地歪了歪头,一下就把一直在偷看他的邱燕林当场抓获。 这就没意思了。陈子轻收回了视线。 两起事让四叔怀疑是不是走了霉运,他经过朋友提醒找风水大师看过了。 四叔在众人的视线下喝口茶水,继续往下说他家里难念的经。 差异是三叔的精气要比邱长锐足,一看就是私生活比不上他丰富。 “后来我又找了别的大师,说距离比较远构不成天煞斩,是凹风,对家里的女性很不利,也影响财运。” “废了很多心思也没好全,开光的都不灵验。”四叔鄙夷,“寺庙商业化,都当公司经营,现在哪还有什么真和尚。” 说了就说了。 四叔没想到亲兄弟会当着同辈跟小辈们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他干笑:“是要找个时间去配个老花镜了。” “换了房子身体也好不利索,要佩戴开光的神器。”四叔叹气,“说是开光了的,谁知道是真开了还是假开了。” 四叔嘴上说好,实际根本没当回事。 邱晁整得跟第一次做父亲似的,新鲜又激烈。 邱晁给小儿子剥橘子,老流氓般喊:“三哥,小点声,别把我家幺儿吓到了。” 邱燕林就那么看着他,像是因为他的回来,导致自己在家里失去了父亲的疼爱,被分走了大哥的在意,从而记恨满是敌对。 只因自己是个身体里没流淌邱家血液的替代品。 谁喜欢在下水道里鬼鬼祟祟爬行的阴暗生物。 家丑不可外扬,实在是丢人现眼。 对方跟他差不多大,虽离异,但结过两次婚有四个儿女,那样的婚姻经历怎么能配他大学刚毕业的女儿。 现在家里一团乱。 两次都是邱燕林问,他似乎很关心家族长辈。 “三叔,婉儿姐只是做做样子,不是真的要自杀,吃准了你们会心软,你们同意了,就中计了。”邱燕林说。 “女人一旦怀孕,就会分泌出一些成作为母亲需要的激素,所谓的母性光环,何尝不是一种对身体机能的纂改和啃噬,”邱燕林轻飘飘地说,“没孩子就好办了。” “所以婉儿姐为什么会和一个能做自己父亲的老男人发生关系,”邱燕林支着下颚,“被人下药?” 陈子轻静静听着。直到三叔走了,他都没有回神。 陈子轻心思灵活,脑中转得迅速,他很快就决定利用这个时机:“其实贫僧以前为了历练接触过一段情感。” 陈子轻说:“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