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起沉去客厅的窗帘后面,在昏暗中闭上眼睛。 岳起沉的眼眸没睁开:“不能。” 岳起沉哧了一声,他音量不大,没说给小和尚听:“你需要我,我就一定得过去?现在我要睡觉,我爹来了都没用。” 次卧响起仓皇的惊叫:“岳施主!” 陈子轻指着衣柜顶部:“看到那个皮箱了吗?” 陈子轻说:“我想你帮我拿下来。” 陈子轻刚想点头,他瞧见岳起沉喉结吞咽的声响不太对,疑似情绪不平,就说:“虽然我可以自己出去搬椅子,站在上面拿,但我……” 陈子轻默默站着。他纯粹是懒得拿椅子,那要多跑一趟,不如喊个高的进来。 衣橱中间有块镜子,陈子轻就站在镜子前,而镜子对着他后面墙上的画报。 岳起沉拧起眉心:“你赶尸符都能画,不就一个眼珠子,值得你叫?” 岳起沉把画报撕下来,掏出打火机点燃。 岳起沉把衣柜顶上的皮箱拿下来,丢在他脚边,渐起一层灰尘。 皮箱里面是空的。 此时的他表情格外认真专注,且沉静。 初次下山入世的十七岁小和尚不可能拥有,这显得突兀,却又让人觉得浑然天成。 小和尚疑惑地抬起脸来,整个眉眼撞进他眼里,还有一张白得透亮且亚光的好皮,一看就气血充足,大补。 赝品都称不上。 这是他入住鬼楼的第四天,终于有了个事。 楼道里有不断有人跑上跑下,说说笑笑,由于老楼的隔音不是很好,人群的欢乐声充斥着整栋鬼楼。 “哐啷!哐啷!” “天赐良机,真是天赐良机啊!”陈子轻铺开一张黄纸,拿着沾着朱砂的毛笔在上面画了起来。 陈子轻连画了几张黄符,他放下毛笔歇会儿:“民间有种‘冲喜’的说法,你听说过吧?” 陈子轻自问自答:“家里如果碰上晦气的事情,就会办一场喜事,用喜气把晦气给冲走。” 岳起沉一副毫无兴致的样子,出不出大事都跟他没关系,他只要保证一个月后房子能住,这才第四天。 “敢用喜气冲撞这位“爷”,这不是坟头蹦迪,找死吗。” “不行,”陈子轻坐回去,“别人家正办喜事开心呢,什么都准备好了,我过去往堂上一站,让人家婚别结了,会进icu吧?” 陈子轻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纸,迅速地折了起来,一把把一摸一样的纸剑被堆在桌上,一眼看去这些纸剑没个一百也有七八十个。 这场面实属罕见,和尚的手法十分熟悉,像是不知练习过多少遍。 “哎……”陈子轻期期艾艾地叹气,“没办法,我好久没叠了,手生了,良品率太低了,你别看这些纸剑多,最后能有一把能用的就不错了。” 和尚的手跟他五官眉眼不是一个风格,白白胖胖的,一摁一个窝蛋。 有病吧,小胖手有什么好看的。 结果这一画就是半天,一直到了中午,陈子轻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苍蝇柜里的符纸几乎都用完了,终于成了两把符剑。 岳起沉捕捉到了,小和尚才多大,怎么都睹物思人了?啧,不好好吃斋念佛,尽整些有的没的。他看着小和尚手里的两把血色纸剑:“你这剑有名字吗?” 岳起沉:“……” 陈子轻被问住了:“我也不知道。” 陈子轻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碗筷看夜幕。 “嗯。”陈子轻点头,“不止是正主,还有那个女租客。” 陈子轻扒拉一大口饭菜,含糊不清地回应:“说不好,试试看喽。” 陈子轻快速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他仰头看了岳起沉一眼就把眼睛垂下去,踌躇地说:“岳施主,你别抱太大期望,不然我压力很大。” 但这不包括岳起沉,他忍心笑话,花样繁多矫情做作,没边界感乱撒娇的小和尚,还没开始就萎了。 僵尸感觉不到温度,无论冷热。 此刻的四楼早已是张灯结彩,喜气满满,一个个大红喜字被贴在各个地方,宾客们下午已经酒足饭饱,准备进行今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节目——闹洞房。 新娘穿着大红的礼服坐在床边,闺蜜在一边起哄地问道,大家笑作一团。 “呃,怎么认识的啊,”新郎挠着后脑勺的头发,他笑了笑,“那天我去她们公司谈事情,在前台遇到了……” “请问新娘,那天你对新郎的观感怎么样?是当时就芳心暗许了嘛?” “没有。”新娘露出娇羞的微笑,她看向新郎的眼神尽是溢出的爱意,“当时只是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后来第二次见面……” “哇……” 一旁男方的父母,老头老太太均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老夫妻辛苦了一辈子,终于看到了儿子成家的一天,有种莫大的成就感,也觉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