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说话，呼吸就屏不住地跑出来，干干净净的。 陈子轻说：“你的手也好长。” “你不是，”他自问自答，“你用右手。” 虞平舟直起身：“好了。” “下周。”虞平舟说。 结果是，没反应。 陈子轻坐的是虞平舟的车回学校，他熟练地爬进最后一排，书包被他放在怀里抱着当抱枕。 称呼没捎带，马甲也忘了披上。 陈子轻怀里的书包掉在地上，他大半个身子都侧到alpha身前，校服贴西服：“虞平舟，我问你，你的玉佛去哪了？” 陈子轻猝然回神，他眼神一慌，强装镇定地说：“哥哥，我刚才是太急了，对不起，我给你把扣子扣回去，我现在就扣。” 陈子轻快速给他扣上领扣，呼吸打在他下颚位置：“你是不是把我送你的玉佛扔了啊？” 虞平舟说：“取下来忘了戴上。” “好，下次。”虞平舟将快趴到他怀里的人扶开。 见虞平舟不回应，陈子轻拉他的西装袖子：“哥哥，我跟你说话呢。” “我紧张的是玉佛吗，我紧张的是哥哥啊。”陈子轻无所谓地笑了一声，“随便你了，我去前面坐。” 虞平舟握住他抓牢座椅皮革的手，叫司机掉头。 这天下午，虞平舟腾出时间见了一位隐姓埋名的高僧，得知几百块的玉佛浸过符水。 虞平舟说：“那种符，你能画？” 虞平舟把玩玉佛，他叫秘书给章老打电话，问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你弟弟懂风水。” “天生吃那碗饭的，上辈子绝对是道士。” “我可不能没他这个忘年交。” 车到了中学大门口，安保放行，车开进去，穿过校园停在男生宿舍楼前的路边。 少年带着轻快的脚步跑过来，停在他面前喘气：“哥哥，你怎么到我学校来了，是来接我回家住的吗？” 陈子轻毛骨悚然，干嘛啊这是，虞平舟今天吃错药啦？他把校服短袖的领子拉起来扇扇风，大晚上的一点都不凉快，蛐蛐吵死了。 陈子轻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陈子轻咽了口唾沫：“哥哥，你以前不问我这些的？” 陈子轻动了动鼻子，没闻到他气息里有酒气：“你是不是想有个人陪你说说话？” 陈子轻自信满满：“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陈子轻一脸茫然。 陈子轻：“……”才来就让我走。 虞平舟微扬下颚。 虞平舟是兄长的宠溺：“析木，再见。” 秘书问道：“虞董，现在回上星府？” 临近高考，陈子轻皮不绷着了，班主任找他谈过几次，帮他估过的上线下线，他心里有了底，作为第一次经历高考的人，他也算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江扶水说：“正常，排斥反应会逐步减轻。” 江扶水正色：“不行，那会对你的器官造成负担。一周的时间是给你稀释药物的。” “一个疗程岂不是要一年。”陈子轻不耐烦地说。 陈子轻把嘴一咧：“也不是啦，我就是怕扶水哥哥哪天不理我了，那我找谁去啊。” 陈子轻剥了个巧克力放进嘴里，用舌头卷到一边，听江扶水问：“析木，沈教授跟你哥取消婚约了是吗？” 江扶水似乎是以为少年震惊：“老师喝多了说的。” “ 陈子轻做出担忧的表情：“怎么喝多了啊？” 陈子轻呵笑：“我在虞家的地位什么样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我是听你提了才……”他一脸不想再自揭伤疤的架势，“所以是取消婚约了？” 陈子轻喃喃自语，难以接受的样子：“为什么啊，我哥跟我嫂子不是一直好好的吗，他们认识那么多年，年纪相同，又是各自种类里的最高级别，他们即便不是同一个领域，也该有共同话题，怎么会分开了呢。” 陈子轻忧心忡忡地说：“我看看他。” 宿舍条件没陈子轻这儿的好，有些简陋，角落里放着几个废弃的实验器材，没温暖的气息。沈文君躺在单人床上，看不太清脸。 江扶水说：“睡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很配，以前没说是碍于我哥的原因。”陈子轻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