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的运动鞋在地上的腐叶里蹭蹭:“你都没怎么休息,我怕你把车开到悬崖下面,有很长一段山路要走呢,我可不想摔得这一堆那一滩,就算有哥哥陪我,我也不要下地狱。” 陈子轻指了指他亮起屏幕的手机,怪声说:“哥哥,你未婚妻来电话了。” 陈子轻像被忽略的小孩,重重哼了一声,他不理哥哥,率先走进密林里。 陈子轻走出山林,看见一辆加长型私家车停在路边。 虞平舟照常坐进最后一排。 “析木,到后面来。” 一秘不在状态,全然没意识到他是那个“哥哥”。 一秘:“……”叫我? 一秘接过来。 一秘哑然。 一秘:“是。” 一秘想念他繁重的公务了,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应对董事长的弟弟时,就听见董事长说话,不是对他说的,是在温和地教导顽皮的弟弟。 陈子轻:“……”之前都没管过他这个,怎么现在管了。 陈子轻心下激动,虽然虞平舟一如既往的温柔悲悯,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他可以确定,一场易感期带来的收获是显著的,他走到后座。 气氛莫名就怪了起来。 陈子轻趴在车窗前,笑盈盈地看着车内气场内敛的alpha:“可是怎么办呢,我又不想和哥哥一起了。”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十一天 雨点往陈子轻的脸上打,他一个激灵,立刻抓着老天爷给的时机上车,爬到最后那排。 越往后,越胡说八道,不知道多委屈,多可怜。 陈子轻在alpha的目光里闭上了嘴巴。 所以他不能停下来,他要在返程途中利用某种意义上的二人世界,确定自己如今身处虞平舟的领地哪个方位,边沿,还是……进去了。 虞平舟没言语。当时,那个念头乍起,随秋风消散,又随秋风吹了回来。 虞平舟只回了一个音节:“嗯。” 虞平舟看他一眼:“脖子这么歪着,不酸?” 虞平舟的眼眸微微眯了下,意味难明,又似是毫无意义,只是思考时的一种反应。 不知过了几秒,还是十多秒, 陈子轻心跳加快,虞平舟真的要给他捏啊,他其实有些紧张,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可他不能临阵退缩,那不是他这副马甲的作风。 他往旁边挪开点,弯腰对着alpha的腿趴下去,下巴垫着自己的手臂。 触及的腿部肌肉很结实,这是一双健康修长的腿。 虞平舟漫不经心地按捏指下那截白嫩皮肉:“怎么,析木想学毛笔字?” 三十二岁,怎么还那么粉。 自己也没怎么动过手的样子。 陈子轻赶快终止跑偏的念头:“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那你能不能送我一副字?”陈子轻说,“我也不是今天就要,你有时间或者你练毛笔字的时候顺便给我写一副就好啦。” 陈子轻说:“随遇而安。”他以别扭的姿势趴在男人腿上,不敢乱动,“你写了给我,我挂房间里。” “都有吧,人活在世上,哪能没有烦心事。”陈子轻含糊其辞,他故意毫不遮掩的竖起护盾,不愿意对哥哥敞开心扉,这是青春期的常见现象,很正常。 虞平舟捏了会,说:“析木,起来吧。”猫一样,捻住少年后颈:“析木?” 余光瞥见虞平舟在抚西裤上的褶皱,陈子轻瞬间进入工作状态,他伤心失望至极,眼睛瞪大,声线细尖:“哥哥!你嫌弃我!” “我把你的西裤抓出褶子了,你就要抚掉,”陈子轻啃着嘴唇,表情阴沉沉的,“你易感期那个样子,我都没嫌弃你。” 陈子轻心下警惕,虞平舟这是什么意思?是探他口风,还是有别的目的?他把头扭到自己那边,冷哼一声:“没什么,我知道易感期的你很不舒服,所有都不是你的本意,很多事不是你想做才做的,你没意识。” 车还在山路上行驶,虞平舟开始处理积压的公务。 这里的秋意比市区要浓很多倍,原汁原味的,路上没见到其他车辆,有股子下一刻车胎就要被什么尖锐东西刺破,车出故障被迫停在路边没办法继续行驶的感觉。 鬼片的套路是,车撞到什么重物,下车查看发现没有,回到车上却发现车玻璃上都是手印。 陈子轻把手伸到校服领子里,捏捏脖子上的符,他“哎”了一声,从来没有哪个世界像这个世界如此期盼鬼怪的到来。 “叹什么气。” 虞平舟无奈:“析木,不要闹腾。” 车在山路最后一段停下来的时候,陈子轻把手机跟充电器递给一秘,让他帮自己充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