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季易燃忽地屈膝蹲下来,为他把有点散的鞋带抽开,系好。 “你把你爸摆平了,我就要你。” 单膝抵着地面的季易燃一震,他蓦然抬头,神色愣怔:“真的?” 季易燃低喃:“不骗我?” “可是,”季易燃的声调落了下去,“你不喜欢我。” 他想了想要怎么表述自己的态度:“其他的,都会有的,只要我接受了一段感情,我就会给出我能给的所有。” “咚、咚、咚” 陈子轻看不见那片纯情又野性的薄红,他直觉季易燃的气息像要进食的猛兽,怪吓人的。 猛兽藏起了獠牙。 季易燃在电流蔓遍全身的余温里轻颤,这个人仅仅只用两句话,就能让他干扁了太久的灵魂饱满起来。 季易燃体内的躁动一点点冷却:“你对他,放下了吗?” 季易燃的眼底一动,不是迟帘,是谢浮。 季易燃顿了顿,他知道这个人早就放下了迟帘,他想确定的是作为前未婚夫的谢浮。 是忘记了,还是在逃避。 无意识的吗? 两个月后做回顾知之,就会想起谢浮? 那这个人还能接受新感情? 这个人和谢浮的爱情,不就是在跟迟帘分开半年多以后开始的。 只是,我不想等那么久,我怕有变数,因为我要防的敌人比谢浮多一个,我要防两个。 五十三天不长也不短,充满了无法估算的未知。 鱼只有一条。 站在岸边只有看发小捕鱼的份,必须也进到淤泥里才有希望争一争,他早已剥下道德感与发小情踏了进去。 他不介意溺死进去。 他一点招呼都不打就把话风一变,弯腰去扶季易燃:“呀,都怪我让你跪这么久,都是我的错~” 他被扶着站起身,配合地找话题:“你来接我,有没有一点不耐烦?” 季易燃数,两句。 一只手伸过来,拿走叶子,对他说:“你到旁边去,我来扫。” 季易燃不确定,这算不算?他捕捉到身旁人脸上的轻快表情,看来是算的。 季易燃把焚烧的灰烬都扫没了,他放下叶子:“我为了有个对你告白的机会就制造鬼打墙,你会不会认为我不成熟?” 季易燃默,四句。 季易燃眉间拢了下,五句。 “就在这。”陈子轻捏着黄符举在半空逆风,嘴上催促,“赶紧的。” 他心下失望,这个人昨天跟今天都没有多说一句。 五个元宝被点燃的时候,车周围的一切好像没变化,却又都在发生变化。 没回应。 他默默放下道袍:“季易燃!” 陈子轻:“……你的魂呢?” “这个。”陈子轻点了点他手里的桃树枝,“插在你的车后面,听懂了吗?” 陈子轻径自坐到后座等保镖。 陈子轻望着车外渐渐消散的鬼气,元宝烧给鬼了,车再插上辟邪的桃树枝,这一路就会畅通无阻。 他瞥向不知何时从另一边坐进来的青年,半个身子僵硬。 “我可不可以靠着你?”季易燃低声问。 季易燃道:“抱歉。” 陈子轻偷瞄年轻又冷酷的总裁:“靠着吧,保镖们来了就不行了啊。” 陈子轻的耳朵被贴上来的发丝弄得痒痒的,季易燃的话比他印象里的要多了一点,虽然跟常人比还是少。 季易燃只在他面前说话不卡顿。 几个保镖闯入陈子轻的 同时他肩头的重量离去,季易燃已经坐正,阖着眼把脑袋倒在椅背上面,眉骨深刻鼻梁高挺,唇薄情且冷淡,像是吻上去都是冷的,怎么都含不热舔不开,他的黑衬衫领口束紧隐隐露出喉结鼓起的弧度,领带严整禁欲地垂在身前,侧脸线条十分有男人味。 他瞥季易燃放在腿上的手,骨节比较粗,看着就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