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把头伸到车窗外面,一个劲地回头:“姑姑,再见!” 迟帘盯着短短十几天就把他姑姑收买了的黑蛋,幽幽道:“我才是你外甥。” “姑姑放心,我只攻击他的相貌。”迟帘挂了。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这是出租车,不是床上。”迟帘低声警告。 他靠着车门,离迟帘远了点。 迟帘恐高,能不坐飞机就不坐飞机,他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车票是迟帘买的,他有意没买相同车厢。 迟帘在火车上睡了一觉,打了会游戏,找了两部电影看,又睡一觉,终于到京市了。 一眼望去格格不入。 迟帘把挂了链子的墨镜往上推了推,装作不认识他。 “哥哥!” 顾知之有病,迟帘庆幸自己戴了口罩跟棒球帽,他压下帽檐,脚步飞快地朝着扶梯口冲。 迟帘在扶梯口冷眼目睹这一幕,基佬装什么直男。 迟帘漠视向他打招呼的短发女。 两根棒棒糖。 迟帘察觉坐扶梯的乘客频频侧目,他把口罩拉了拉,顾知之知道怎么让他丢人。 迟帘面色稍缓,是个视力正常的。 “离我至少两米。”迟帘强硬地命令。 何止,你他妈都要让我没脸了。迟帘毫不心软地站上了扶梯,他头也不回,个别规矩要是不定好,开学没法活。 司机利索地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压着音量问少爷带回来的客人怎么称呼:“少爷,那位是?” 司机了然地朝着离他有点远的男孩道:“随同学。” 迟帘瞪丢人现眼的司机,话是对两米外的人说的:“你坐副驾。” 迟帘用棒球帽盖在他脸上,堵住他后面的声音:“我数到三,你不进去,就自己走着去迟家。” “砰” 陈子轻看出他心情不好就保持安静。 现代化跟古风巧妙融合,包容性很强,熙熙攘攘繁茂喧闹,却又让人感觉到高高在上的冷淡,他不知道会在这里待上多久,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两年,或者更长时间。 迟帘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副驾上的人,有一瞬间觉得陌生,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停留,直到超过合理时长才暗骂了句,不再去看。 陈子轻被迟帘打发去了一楼的某个房间。 陈子轻洗了澡出来:“迟同学,你跟你学校的篮球队长,还有学生会长熟吗?” 陈子轻表情严肃:“怎么会,我住在你家,和你一起上学放学,哪还要巴结别人。” “好吧。”陈子轻遗憾浪费了路上的时间,他打起精神,“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有啊,谁会没有自尊。”陈子轻说,“在我心里,自尊和哥哥你做比较,你更重要,那我就可以先把自尊放一边。” 迟帘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等人走了就扇自己一耳光,问什么问,让你嘴贱。 迟帘把手机扣上,吃口葱油面:“待会知道怎么做?” 迟帘没说他早就让发小跟其他人打过预防针了,他露出很烦的神情:“瞒得了初一,能瞒得了十五?” “我不让你说话,你就当自己是哑巴。”迟帘大爷似的交代,“我不让你做事,你就别做。” “你准备什么,你以为你是这个家的小女主人?”迟帘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凑近瞪他,“少给自己加戏。” 迟帘瞥到了,沉下脸道:“你刚才什么意思,嫌我口水喷进去了?顾知之,你把碗给我放回去。” “哥哥误会我了。”迟帘夸张地学他说话,下一刻就收起所有表情,冷冰冰道,“哥哥没误会你。” 作者有话说: 哦,原来是我的发小们。 “放回去!”迟帘占理不饶人。 迟帘从没被人这么嫌弃过,他气得眼尾都泛上了生理性的红,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迟帘抱着胳膊坐回去,一声不响地踹他椅子腿,在他被送到嘴边的一口面糊到下巴扭头看过来时,吊着眼角冷笑:“顾知之,你是不是人格分裂?” 迟帘见他这呆样就来气,一会犯花痴,一会卖力做绿茶,一会爱惨了老子,一会又嫌老子的口水,不是分裂症是什么。 迟帘恍然地眯起眼睛,顾知之在哪进修的钓鱼技巧,为了钓到他这条金鱼,不断改进变幻莫测。 都是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