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回了公寓,他在楼底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费莱尔!” 陈子轻快步过去,小朋友们拿着糖果一哄而散,有一个揪着费莱尔的衣摆,看陈子轻看傻了。 发黑,肤雪白,眼金中带红,多妖冶。 费莱尔的笑容阳光明媚:“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他将剩下的糖果递过去,“嫂子。” 费莱尔耸耸肩,他随手就把糖果扔向一个贪婪不肯走的小朋友,留下一颗剥了吃掉,双手放在脑后,懒洋洋地跟着美人走进楼道。 费莱尔抬起一条腿踩在门框上,拦下他:“夏桥正都做什么?” 文字的博大精深显露出来了。 陈子轻:“……” 费莱尔就这么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honey。” 费莱尔跟人打着电话浓情蜜意都能留意陈子轻的表情,他挂掉后说:“傅哥挖地三尺都要把我找出来。” 费莱尔摊手:“他没成年的时候,我就跟着他做事了,时间太长,习惯了。” 费莱尔被打了哼都没哼一下,他笑笑:“是时机。” 费莱尔叹息:“但凡晚个几天,傅哥的怒火都不至于那么大,我也不至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费莱尔舔着糖果眯眼看面前的老男人,“壹”餐厅的钢琴师有一副神仙下凡,狐狸精在世的皮囊,性格还好接近,很好哄骗的样子,谯城上流圈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因为忌惮某位。 柏家 “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童话故事?”柏为鹤短促一笑,“不是童话故事。” 他们这群人二十岁以前就建起了金钱堆积的高山,生活乏味至极,有的日夜在醉生梦死中找兴奋点,有的娶妻生子感受家庭婚姻,有的转行去其他领域,他们各显神通挺过了那段行尸走肉的时期,慢慢平稳下来,即将迎来三十而立。 还是说,他之所以研究,是因为他没疲,他更投入了。 “不需要。”柏为鹤将手环勾在指尖,转了两下,“薛定谔的猫。” “打开了?”他问。 柏为鹤把要从他指尖滑落的手环握住,他打开最底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他舅舅的笔记,上面有和初恋初见的日子。 几秒后,电话里传来激动的汇报:“柏总,开了!” “我们这就把箱子和其他东西给您送过去。” 他面无表情地玩了会手环,叫两拨人去窃取两样东西送到鉴定中心,尽快将结果告诉他。 “好。” 根据一个老竹简上记载,眼瞳的颜色变化是家族遗传,基因问题,瞳孔有天会彻底变成黑色,太阳落山天黑。 信里极大可能会交代眼睛的事情,譬如是否会影响到视力,影响到健康,甚至是寿命。 衬衫下的后心潮湿,第一次体会到了逃避的心情。 月初,厉二爷收义子,仪式隆重异常,比有些家族让私生子认祖归宗的阵势都要大。 傅延生似笑非笑:“好久不见。” 都不用看他后颈的蝴蝶。 傅延生看出他的心思,气息粗重地发怒:“我他妈是弱智吗,我会连自己的太太都认不出来?” 傅延生阴森森道:“原来厉正拙就是你的老靠山啊。” 是他太快把夏子送走了,没让她来得及找上傅延生,还是当时在岛上,傅延生走在最后,没沾到尸油的味道? “……由不得我。”陈子轻决定先稳住精神有问题的傅延生,“夏桥正是厉正拙的人,今天就会成为他的义子。” “见过你弟弟了?”傅延生弯腰逼近。 傅延生看他那双变了色调的眼睛,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摸:“知道他是我未婚妻了?” 傅延生搓他眼皮眼尾,确定有没有染色一般:“我跟你弟弟订婚,只是想你活着,会来找我。” 傅延生嘲讽:“你能忍得了贬低过你的微家人攀附上我,吃你吃过的饭?” 他哪知道自己大多时候都藏不住心思,不是在脸上,就是在眼里,或者用行动表现出来。 傅延生面部扭曲,不止是气,还有狼狈和羞辱。他把人掼在墙上,掐住脖子逼迫对方仰起头,张口就要吻上去。 费莱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很及时地开了口。 陈子轻趁机抬腿往上一顶,他趁傅延生痛狠了的时候火速跑回公寓,砰地关上门,反锁,搬桌子抵着,最后是给柏为鹤打电话。 “滚。” 费莱尔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去年垡城的几个月下来,傅哥不会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费莱尔缄默片刻,泄露出了一个重大信息:“傅哥,厉正拙不是事,夏桥正更不是事,他会是柏太太。” 费莱尔在手机上找到一个号码打过去,开扬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