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燕尾服的‘青年’抬起礼帽,拿着镶金手杖,对着何奥微微躬身行礼,然后转身走向了大厦之外。
何奥虽然自己不能离开这里,但是他可以控制子嗣离开这里。
燕尾服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而何奥则低下头,关闭了超忆,他操控着细小触手,借着那些力量传来的‘知识’,在地上开始尝试的绘画起图案。
而随着澎湃的力量收敛,整个大厦里,再一次陷入了幽深的寂静。
皎洁的月光穿过大楼顶楼的破口,洒进这贯穿整个大楼的‘竖井’中,铺在被鲜红触手‘悬挂’于空中的青年身上。
光与影,于此分明又交融。
——
罗克市·第一矿场
巍峨的小型高墙将风雪挡在墙外,而在这高墙之下,一栋简单的小木屋中,带着圆框眼镜,留着些许胡须的青年缓缓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包装好的巧克力,然后扭头注视着桌面上的全息投影地图。
“哥,”
另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猛地推开了木门,带着些许积雪的靴子踩在了木屋的地板上,他顺手带上木门,焦急的走到眼镜青年身前,“荒野上好像出现了异兽暴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出现伤亡吗?”
眼镜青年抬起头来,看着高大青年。
“没有,”
高大青年摇摇头,“有几个夜班的勘探员受到了惊吓,不过不碍事。”
“有发无线电讯息,让周围在荒野上的外勤人员返回吗?”
眼镜青年继续问道。
“按照安全手册,发了,他们现在正在往附近的矿场回撤。”
高大青年快速回答道。
“不错,”
眼镜青年笑着看了一眼高大青年,他走到了一旁的壁炉前,往里面投了几块木材,“确定规章制度,按照规章制度执行,这对安全生产很重要,你这次没有咋咋呼呼的往前冲,也没有失了分寸,挺好,有长进。”
“瞧你说的,”
高大青年摸了摸头,嘿嘿一笑,“说的我好像多没脑子似得。”
眼睛青年抬头看了一眼高大青年,“你那莽撞的性格再改改就好了,”
他提起壁炉边上的茶壶,走到了桌面的全息投影边上,轻轻抬手,整个全息投影迅速缩小,露出一座座巍峨的山峰。
在这些山峰之间,一个个金色的标记点错落其中,标注着一个个矿场编号。
而在这些山峰南方的位置,一座高耸的城市投影若隐若现。
“是哪个方向的异兽出了问题了?”
眼镜青年抬起茶壶,一边在地图边上的铁茶杯上倒上热茶水,一边轻声问道。
“西北方向。”
高大青年立刻走了过去,指了指地图的边缘。
“西北方向?”
眼镜青年将一杯倒着热茶的茶杯递给高大青年,有些疑惑的看着地图,他大概伸手比划了一下,“再过去一点,就是雪原了啊。”
“西北雪原···”
看到眼镜青年比划,高大青年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被污染的矿业大厦就在那边吧?”
“嗯。”
眼镜青年点点头,他一手捏着巧克力,一手端着铁茶杯,看着身前的地图,若有所思。
高大青年注视着自家兄长沉思的模样,停顿了一下,岔开了话题,
“哥,之前我们从诺兰卡集团那里订的该隐型轻型机甲和亚伯型重型机甲已经送到了,他们还送了我们几台重型运输机。”
“按照之前规划的,”
眼镜青年的目光没有离开地图,缓缓抬起茶缸,“送一半去城防军那边,莱特市长那边需要。”
“好,”
高大青年点点头,然后他停顿片刻,有些好奇的问道,“我们真的要准备这么多武器装备和部队吗?”
“你又听到谁在你耳边扇风了?”
眼镜青年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也没有,”
高大青年挠挠头,“就是听到一些人在说,咱们这两年了太多的钱在这些装备上,还招募了那么多安保人员训练,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没怎么用上,放在那里挺可惜的。”
“有些东西,没用上反而是好事,”
眼镜青年吹了吹杯中的茶水,淡淡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眼镜,
“我们现在没有被那些大财团重点针对,只是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目标,短暂的和平并不代表永久的和平,我们一旦放下武器,当真正的战争来临时,就会毫无反抗之力,
“事实上,我们反而应该抓住这短暂的机遇期,不断的扩张联盟的势力,你看,诺兰卡集团就一直在这样做,
“作为紧密的盟友,我们应当配合他们,我们训练了这么久,也该拉出去练练了。
“真正的和平只会在战场上到来,而不会在妥协和软弱中到来,这也是内尔当初所做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自家弟弟渐渐茫然的目光,微微叹了口气。
他话语一顿,随口问道,“内尔走了多久了?”
“快两年了吧···”
高大青年迅速回过神来,声音稍低。
“过几天,我们去看看他吧。”
眼镜青年注视着身前地图,低声说道。
“好,”
高大青年微微点头,他张了张嘴,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说到,“哥,人死不能复生,不要想太多。”
他其实一直想岔开话题避免哥哥深入这个问题,但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上。
哥哥比他聪明,回忆和悲伤的时间也比他更多。
狭窄的木屋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湿润的木材在烈火中爆炸的声音。
砰—砰—砰——
清脆的敲门声缓缓响在了门外。
“谁?”
高大青年想要转身开门。
“我去吧。”
眼镜青年放下茶盅。
他其实能感受到眼前‘四弟’的情绪,对方总是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反而在一直照顾他这个兄长的感受。
但是作为最后和内尔相处的人,这个傻弟弟又不是机器,怎么会没有情感呢,只不过将情绪压在内心的最深处,努力装作没事罢了。
他拿着巧克力,一边剥开,一边走到门口,拉开了木门,“哪位?”
门外的身影抖落了些许肩头的雪,缓缓取下圆顶礼帽,泛白的脸颊上露出些许微笑,如同春风化雨,冰雪消融,
“许久不见,三哥。”
剥到一半的巧克力被捏成散落的碎块,洒落在老旧的地板上。
中秋快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