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石洞里被掳掠到这里的女子们回过神,有些震撼地看向眼前的景象,然后忍不住地惊呼起来。 两人捂住咽喉,还想说些什么,但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一张口,鲜血就不断地从咽喉里冒出来,最后只能吐出鲜血,倒了下去。 “救命啊,救救我们!” 到底是出身不俗,那些大门户里的小姐虽说也极为害怕,但在看到周迟杀了这将他们抓来的修士之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大声呼救。 此刻周迟在她们眼里,虽说还在杀人,但也宛如救世主一般。 周迟看了一眼石洞里面的那些女子,张了张口,“别害怕,会救你们的。”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朝着不远处走去。 这地下有很多修士,要杀完之后才能做别的,在这之前,救人没有什么意义。 …… …… 这座小院是宝祠宗经营多年,平日里扮成卖碗盆的,藏在这贫民窟中,反倒是不会引人耳目,但实际上在地下,他们早就开辟了一个又一个石洞,搜寻到这些修士需要的女子之后,便关押到这里,定期转运出去。 这整个地下,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监牢,藏于阳光之下,满是黑暗。 周迟提着剑在宛如迷宫的地下走着,遇到人便杀,东洲大比上,他杀了许多宝祠宗的弟子,境界也提升到了天门境,虽说之后受了些伤,但这些日子过去,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他又将伏声那边的东西学了不少,加上填那些剑气窍穴已经有了长足的进展,如今第七座剑气更是几乎已经快要填满,在白云居的日子里,他甚至将裴伯传授的剑术也琢磨了一番,可以说现在的他,跟之前东洲大比之上的他,又是不同的人了。 不过还是在于这里的修士们其实境界都不高,他们是宝祠宗的暗司弟子,进入暗司的宝祠宗弟子,本来就是天赋寻常的,若是天赋真的出众,哪里肯为宗门去做这种最脏最污秽的事情? 谁不愿意像成为韩辞那样的天之骄子,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享受那份目光? 受限于天赋,也就只能做这些旁人不愿意做的事情,以此换取宗门资源,好继续修行,希冀在未来某一天,能够后来居上,成为又一代的大人物。 不过这样的事情,终究还是奢望而已,暗司里那么多修士,哪里有所谓的出头之日。 就在周迟用气息不断探查四周,然后不断出剑的时候,有一道身影已经从远处急速掠来,来到了周迟不远处。 那是个灰袍中年男人,或许是常年藏在地底,所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在不远处看着周迟,漠然道:“你是哪家的修士?” 周迟看了他一眼,感受着对面的气息,发现也是一个天门境,便没有打算说什么,只是提着剑走了过去。 他如今也是天门境,但两个人的天门境,差距只怕是有些过于大了。 看着提着剑不言不语走来的那个剑修,灰袍中年男人也感受到了他的气息,然后便有些震惊,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年纪不大,居然看气息已经是天门境,而且还是一位剑修。 这样年轻的天门境剑修,整个东洲,可寻不出几个来。 “你是重云山的周迟!” 他们虽然没有参加过东洲大比,但身在地下又不是与世隔绝,自然会知道一些消息,之前的东洲大比,之后的初榜更换,他们自然知晓。 如今周迟已经是初榜第三,这其实也创造了一个历史,只是没有什么人仔细去想过,大家都只是想着周迟会是东洲年轻一代里,最有机会将白溪拖下来的人,但却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初榜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年轻剑修,能够排到前三的。 自从初榜设立到现在,从来没有过。 而周迟以剑修的身份,来到了第三,或许那些年轻人们并没有关注过这件事,但身为设立这个榜单的玄机上人自然是想过的。 他被修行界里被人称为多智近妖,自然而然眼光便极为毒辣,他都能看好的人,能是什么寻常人? 周迟没有理会眼前的灰衣中年男人,在对方点破自己身份的时候,他已经递出了一剑。 之前剑藏在油纸伞里,兴许还不够锋利,但如今剑已经是剑,还会不锋利吗? 一道剑光起于石洞之间,隐约有些广大和自由的意味。 这是周迟从伏声的那几下之间学来的东西,自然有他的影子,但实际上,那并不是伏声的影子,而是周迟的认知。 可以说人学到的任何东西,都只是自己的认知,至于你的认知和原本的事实是否一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天底下没有两朵一模一样的花,自然也没有人可以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周迟在伏声身上看到了自由和广大,所以他的这一剑里,便充满了自由的气息,那些剑气在这里游荡着,让人找不到轨迹,无法做到有迹可查。 自由的意思便是不受拘束。 所以这一剑掠过,对面那个灰衣中年男人无法预判这一剑的来势,只能勉力抵挡,然后很快身上的衣袍便被这一剑撕开了。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灰衣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感受到了一些恐惧,这种恐惧让他的汗毛不自觉地竖起。 许多年前,他还是个年轻修士的时候,他想自己不可能不如同一批进入宗门的同门,后来年纪渐长,他认为自己不可能不如那些才入宗门的后来者,再后来,他承认像是韩辞这样的人,顶着天才的光环,的确会比他略胜一筹,但那也只是略胜一筹而已,但如今,跟眼前的周迟只是才开始交手,他才明白了,原来很多事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当初韩辞是初榜第二,如今的周迟是初榜第三,他们两人应该差得不多,所以当第一剑没拦下的时候,灰衣中年男人便知道自己不是周迟的对手,只在刹那,他便已经萌生退意。 让他觉得可怕的,不只是那一剑的锋利,而是他和眼前的剑修境界相同,但却怎么都没办法觉察到那一剑的轨迹,这种事情很可怕,远比那一剑已经撕开他的衣袍那么可怕。 周迟看着他,想着那一剑最后没能落到他身上,只是撕开他的衣袍,微微蹙眉,但却没有生气,他这一次之所以要来这里,除去因为他们是宝祠宗的修士之外,自然就是因为他学了些东西,要找人练手。 不管是之前在祁山,还是如今在重云山,在周迟看来,想要验证新学到的东西有没有用,有没有纰漏,自然是找个人厮杀一番。 所以那些年他每次下山,有机会便会验证自己新学的东西有没有用。 既然这般,那些只知道打坐修行的修士,哪里又是他的对手? 就像是韩辞,即便高居初榜第二,即便他没有重修,只是之前那般,真要生死较量,那么死的人一定会是韩辞。 整个东洲年轻一代,如果在重修之前,有谁能让周迟输,那只能是白溪。 而在重修之后,周迟觉得,自己和白溪,也很难那么简单分出胜负。 白溪是东洲天赋最高的年轻人,甚至或许不需要加上年轻人这个限词。 周迟认为自己的天赋要比白溪差一些,但他觉得自己在别的方面可以将这里差的地方补起来,所以他说很难分出胜负。 思绪很杂,但却一闪而过,那一剑出了问题之后,周迟便调整了一番,很快便递出了第二剑。 依旧是有些相同的一剑,但这一次的轨迹又做了更改,但同样的,对面的灰衣中年男人无法接下,他的衣袍上再次多出了一道缺口,而这一次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已经多出了一条伤口。 入肉却不伤骨,这样的伤势对于一般的修士来说,都不算重,但鲜血还是流了出来。 灰衣中年男人感受到疼痛,没有犹豫,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是一颗珠子,不过看气息也好,还是看品质也好,都说不上是什么上品,而且它尚未如何绽放光明的时候,便已经被周迟一剑斩开。 灰衣中年男人吐出一口鲜血,倒退出去数步,又挨了周迟一剑。 这一剑再次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口,但周迟还是微微蹙眉,因为他觉得这一剑的火候还是不够。 “够了!” 灰衣中年男人却是怒喝了一声,到了此刻,他已经知道了周迟的想法,原来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是要拿他来试剑,那他怎么能够不愤怒? “你要杀便杀,为何非要如此羞辱我?!” 灰衣中年男人怒吼一声,却没有换来周迟的回应,只是得到了崭新的一剑。 要说羞辱对方,自然有千万个理由,他们做这些勾当,加上在此事之前不知道也做了多少恶,别说羞辱他,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都没有什么问题。 数十剑之后,周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剑的精髓他已经掌握,而对面的灰衣中年男人,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然后周迟看了他一眼,给了对方一个痛快。 虽然痛快似乎来得是有些迟了。 头颅在地面滚着,带着的鲜血拉出了一条血痕,周迟提着的剑在滴血。 这样的景象在附近石洞里的女子眼中,却没有太多的可怕,反倒是让她们燃起希望。 中间的石洞里,有个女子脸上有些泥灰,但这泥灰不管怎么看都没办法遮挡她本就美貌的脸,依着她的容貌,在这些被掳的女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其实除去她的容貌,她的身份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是大汤朝的内阁首辅严惟的孙女严槐,但并非嫡出,不过即便是庶出,身份也极为尊贵了,她被掳来,是因为有个修士曾经在帝京城见过她,一面之缘之后,便对她爱慕难舍,只是那修士的身份境界一般,即便想要求娶这位首辅孙女也极为困难,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用重金要将她买来。 当然这件事严槐并不知道,她只是被掳到这里之后便一直想着该怎么逃出去,自然会认真去听这些人交谈,自然知晓了她们之后的痛苦命运,虽是庶女,但从小生活也算得上锦衣玉食,一想到之后要成为别人的婢女,甚至是玩物,自然觉得痛苦和绝望。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但如今在她无尽的绝望里,周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几乎可以说是在她一眼看去的夜幕里点燃了一盏灯。 因此即便是如今这么血腥的景象,在她看来,也都不存在血腥两个字。 她的眼里,眼前的周迟无比的高大伟岸。 而周迟虽然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但却不知道那个人是首辅的孙女,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太在意,所以他只是踢了一脚那颗脑袋,然后朝着远去走去。 …… …… 周迟在地下的动静,惊动了宝祠宗暗司的修士,毕竟像是他这样杀人,而且还一直杀人,自然而然藏不住,但本来周迟也没想着藏。 “你说他只有一个人?” 在最深处的石洞里,有个面容宽大,面无表情的青衣男人坐在石椅上,他叫松陆,是这里的负责人。 他曾无数次想过这里会出事,但当那一天到来,一定是大汤朝和宝祠宗决裂,然后朝廷派出强者将他们这里捣毁。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只有一个人,就会来这里,好像不是为了救人,而只是为了杀人。 “是个剑修,很年轻。” 那个修士在远处看到过周迟出剑,但对方却好像没发现他,所以他才能跑回来报信。 “巫师兄已经被杀了。” 他补充了一句,咽了咽口水。 松陆看了他一眼,根据这些话,便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原来是重云山的那个剑修。” “松师兄,你说是那个叫周迟的家伙?” 那修士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有些怀疑。 松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在短暂的吃惊之后,他倒是很快便已经想明白了为何那个年轻剑修会出现在这里了。 东洲大比上的一些事情,他倒是有所耳闻,宗门的想法,他也还算知晓。 只是他不太理解,即便我们宝祠宗欺负了你,要杀你,你不忍着就算了,为什么还敢还手?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宝祠宗的弟子吗?喜欢人间有剑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人间有剑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