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 趁着其她人聊得火热，她凑过来朝卢侥杳耳语，去探他手上的温度。 卢侥杳侧过头去和她对视，摇了摇头。车后座的位置不大，他几乎和周琦紧紧贴在一起，怎么可能冷。 “我多嗅嗅，习惯就好了。”他自顾自提出解决方案。把羽绒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藏在那之下的手掌精准地挽住了她的胳膊，很轻很轻的力道，却顺利把她缚在原地。 卢侥杳是真的很努力在适应这个味道，又凑她近了一点仔细探寻她将香水喷在了何处，下意识歪头，微微蹙眉，神情简直像认真工作的小警犬那样。 好吧。小狗只好乖乖地挺起身，不露声色地恢复到社交距离。 “嗯……”卢侥杳小声应道。 真是两人都头疼。 其实不用真的跳。 在舞厅一角，两人姑且是坚持跳了两首称不上华尔兹的诙谐舞蹈，好不容易终于等到音乐节奏快起来，趁着大家都纷纷开始目中无人地蹦迪，周琦迅速牵着卢侥杳的手溜出了舞厅，到旋转楼梯旁的侧厅间休息。 肉眼可见不是酒的颜色，由西装革履的他捧在手里只有诙谐感。 卢侥杳看看她，又低头看看橙汁，叹了一口气。 他粘着周琦，周琦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她被朋友们逮住，站在侧厅的中央聊天大笑，他乖乖地在周琦身后充当背景板，默默地喝他完全不买醉的软饮，喝完甚至还续了一杯。 ——这是我对象。 他是她的对象。 手里的橙汁越喝越甜了。 他知道，周琦是像冒泡的香槟一样令人喜悦的人。 周琦没有把他晾在一边，总是聊一会就要回头看他。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卢侥杳就会朝她露出很大的微笑，鼓励她继续享受今晚的社交。 “卢侥杳，你不会喝橙汁也喝醉了吧？” 周琦面庞红红的，颊上泛着亮晶晶的兴奋，语气却生出几分担忧来，说着就要伸手探他发热的脑袋。 若隐若现的音乐和人群嘈杂声从刚才开始一直弥漫在卢侥杳周围。不知怎么的，他好像变得有点晕乎乎的，于是干脆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琦蹦蹦跳跳的背影，一点一点漫上来的喜悦又被他克制地压下去，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其实脸上的疲态有点藏不住了。 她轻声唤他，牵着他来到了更安静的地方。 周琦把卢侥杳摁在了安置好的躺椅上，也跟着坐了下来。 她俩都把外套寄存在了一楼的接待处，其实着装是完全不够保暖的。卢侥杳把西装外套解开，欲盖到周琦身上，被她抬手拒绝了。 “这样就好。”周琦满意了，笑了两声，呼出的白雾转瞬即逝。 他又让她担心了。 “抱歉，周琦。”他小小声地自我反省，“刚才是有一点恍惚，我应该主动告诉你的。” 卢侥杳唯独没察觉到，他心脏的鼓动声早已盖过了周遭一切的声响。 这些话，他想要整理出来告诉她。 他细数方才周琦说过的话。他不会贸然加入讨论，但他都听见了，她的意见他都认同的，她说的通常刚好也是他想说的。 “周琦……你真的很好，很好。”他重重地点了两次头，似乎是受了点凉，句尾染上一点柔软的鼻音。 周琦的鼻头有点红，也许是冻的，也许是因为其它。 不断有绒毛般的碎雪融在她们的身上，周琦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湿润。 下雪的时刻很安静，她们之间流淌的情愫也变得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