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之前打的那些算盘只怕都对现在的她起不了什么作用，得回去重新想新的法子才行。 她今日一直叫金氏“蒋婆婆”，其实金氏也就将近四十岁的年纪，远没有那么老，但又不敢得罪她，只能忍着。 沈良沅以为金氏会想法子拒绝，毕竟她好像实在是不想待了，谁知道刚刚还有点想开溜的人却又突然应了下来，金氏点头：“秦小姐哪儿的话，您相邀我当然愿意了。” 金氏马上主动开口请沈良沅先走，然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二楼是雅间，她们来听戏自然不好坐大堂，于是跟着引路的小厮踏上了楼梯，楼梯不宽敞，尚只能两人并排走，金氏便落在了后面。 被挤到最后的金氏讪讪收回了刚刚准备往沈良沅鞋后跟踩的脚，低头在心里啐了一声，沈良沅这小浪蹄子来了这双梁城的大染缸里，连心眼都比以前多了。 但无妨，她进这戏楼来也不是为了这个。 她回身，发现金氏是在跟一个要下楼的小丫鬟说话，那个小丫鬟不知是被撞了还是怎么的，有些惊慌地拍开了金氏的手，匆匆道了一句：“不用。” 金氏像是没想到会这样，被挣开后还在原地愣了一瞬才猛的回过神来，忍不住趴在栏杆上朝那小丫鬟叫了一声：“欸！你上次……” 戏楼人多，本是有些嘈杂，沈良沅却听见了金氏的话，暗暗挑了眉。 沈良沅心下有些奇怪，但也没有问，只是站在原地等着金氏过来，然后一起往雅间走。 她记人向来很有一套，刚刚看了那个小丫鬟几眼，这会便想起来了。 沈良沅一边问着一边又朝楼下看了一眼，可惜那小丫鬟已经出了门，她只看着了一个背影。 原来是这样…… “王妃，朝朝？” 秦朝朝好热闹，见姜婉是一个人，当即便邀她与她们一起。 这样一来，金氏在这屋里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起来。 她很有分寸，没有多问，只打过招呼就算，正巧这时楼下的戏台上乐声响起，今日的戏开始了，几人的目光便落在了一楼的戏台子上。 “大抵是来这处卖物件儿的吧，”姜婉适时接了一嘴，“我听说这家戏楼老板喜爱收藏前朝古物，钟家正巧有几件，想来是卖给这位老板比卖给典当行能多得些银钱。” 姜婉在一旁也感慨世事无常，因着早前钟二小姐喜欢与她走得近，是以她也多说了两句钟家如今的情况。 沈良沅轻抿一口茶，瞧着金氏，关心了一句：“舅母，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大好呢。” 沈良沅轻应一声，收回目光，心里却澄明，已经确定了早前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