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霂霖手一松,银冠掉在了脚边。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姬颂,面对大殿之上所有的文武百官。“冯鲜!你倒是说说,本将军欺的是哪门子的君!”姜霂霖竟然在质问他!冯鲜来了气,站起身来。“你本是个女子,却——”姜霂霖咧嘴打断他:“却什么?本将军何时说过自己不是女儿身?皇上又可曾问过我?”“你、你这是狡辩!”姜霂霖大声道:“我姜家世代忠于大週!父女二人追随先皇南征北战,打下江山!先皇驾鹤西去之时,担心霂霖为女儿身,镇不住那些对我大週江山居心叵测之人,特将虎符赐予本将军!先皇口谕,新皇年幼,恐被人利用,祸乱朝纲!封霂霖为大週柱国之首,辅佐新皇主持朝政!”“你、你分明要夺皇位!”冯鲜指着姜霂霖叫喊道。姜霂霖一把抽出腰间佩剑。自姬颂登位,她就一直是带剑上朝的。永安殿的基石坚硬无比,却被姜霂霖深深插入三分,剑身一阵颤动,一直传到剑柄上,发出刺耳的金属声。这声音像是一把利剑,悬在永安殿中所有人的头上。康荣修手中倒是托着遗诏,可谁又敢上前查验。大殿之上的姜霂霖虽是被重兵包围,也不及她面前入地三分的剑令人生怕。往日里,众臣以为一张冷脸,不怒自威的姜霂霖已经很是可怕了,可他们没想到此时此刻,披散着头发,嘴角挂着笑意的姜霂霖反而更像阴间的使者。若是谁动弹一下,怕是这女子就会立即送他去见阎王!姜霂霖的一句“欺的是哪门子的君”,重重地打在了姬颂的脸上。他就坐在皇位上,而姜霂霖闭口不提,只说了先皇已经知晓她是女儿身的事情。言外之意,她并未欺君。那他呢?他算什么?他虽年幼,可也不至于教姜霂霖直接将他无视!姬颂本还是个孩子,被人无视后,心中的怒气无法隐忍,站起身来斥责姜霂霖:“姜霂霖!你犯了欺君之罪!永安殿中怎容你放肆!冯鲜!给朕杀了——”话还没说完,“铮——”的一声,地上的剑被姜霂霖一把拔起,直指姬颂。姜霂霖就那么对他扬着嘴角,晃了晃剑锋,挑眉道:“坐回去。”姬颂的腿立时就软了,可他不想让步。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让步,他的翻身之日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请皇上,坐回去。”姜霂霖的笑意渐渐消失。姬颂心生惧怕,慢慢向后退,腿根儿抵在了龙椅边儿上。这下冯鲜急了,大声对众兵叫嚷道:“姜霂霖犯了欺君之罪!谁杀了她,就是为我大週立了大功!给我杀!杀了她!”他边说边机警地往殿门处退去,生怕被姜霂霖擒住。与此同时,大殿之内出现的侍卫将姜霂霖围地更紧了。姜霂霖手握长剑,舔了下嘴角:“魏柏,护好皇上。”魏柏闻言,两步跨出,飞踏玉阶之上,手中佩剑便架在了姬颂的脖子上。冯鲜太着急了,竟没有让皇上卸去他们的佩剑。魏柏在姬颂的耳边轻声道:“皇上,让魏柏来保护您吧——”保护?有把刀子架在脖子上这种保护?可是眼前的形势,姬颂敢怒不敢言了。围着姜霂霖的侍卫见姬颂已经被挟持,皆不敢再上前一步。只听远处的冯鲜又道:“你们都是帝姬的将士们!谁杀了姜霂霖,谁就是我阴謪的功臣!”这冯鲜也是太急着建功了,竟然这么快就把实话说了出来!看来子羿给他的承诺不小。姜霂霖扭头冲姬颂一笑:“阴謪?皇上……冯鲜好像并不在乎您的死活啊?”姬颂急着向前跨出一步,可却被脖子上的剑给制止了。他还未经过战事,如何能受得了这般惊吓。只能对着冯鲜求救。“冯爱卿,你不管朕了吗?你难道不是为了帮朕坐稳江山才发兵的吗?”冯鲜冷眼回了他:“皇上!诛杀逆臣要紧!待杀了姜易父女,臣自当向皇上请罪!”姬颂的嘴巴足能塞下一颗鸡蛋,这冯鲜还真是不管他了!“冯鲜,朕命你停手!”“皇上,恕臣难以从命!”冯鲜说罢,又对众臣道,“帝姬子羿已经派了重兵将永安殿层层包围,姜霂霖今日插翅难逃!待帝姬复辟阴謪,出力的人皆是功臣!”“哈哈……”姜霂霖大笑两声,“皇上,谁是逆臣您看清楚了吗?”冯鲜怒喝:“给我杀了姜易和姜霂霖!杀——”“他都说了是为子羿复謪,谁还敢做大週的逆臣!”“她是个女的!”姜霂霖手中剑已经沾了血,脚边躺了几个不怕死的侍卫。“昔日我姜霂霖可以带着你们冲锋陷阵,打下大週的江山!今日依旧可以保下我大週的基业!”“唯有追随将军,才可保我大週基业!大週的皇帝可在这里看着呢,谁敢造次!”魏柏一声怒吼,慌乱犹豫不决的众臣定了心,反应过来一致对外。武官纷纷上前助姜霂霖杀敌,文官退到龙椅前护在姬颂的身前。片刻功夫,永安殿内便是血腥弥漫,尸横满地。魏柏看着眼前的形势不太乐观,剑锋逼近一毫:“皇上,谁是逆臣您可看清了?”“看、看清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