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一个你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姿势就可以了。她在我进画室的时候这么说道,告诉我自己没什么要求,我可以自由发挥。这就像是我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回答我随便。我在发现她还没打算动笔时感到不安,又换了很多个姿势,虽然她没有叫我换。大概也是不想再让我随意乱动了,这次小唯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望向旁边的一张木桌,说:这样吧,你就坐在那张桌子旁写诗。我想画你写诗的样子。我听后一愣,但很快恢复过来,随后搬来很多诗集和自己专门用来写诗的本子。这次她对我的表现比较满意,没说什么,在我拿起笔写东西时她也拿起自己的笔,开始在画布上打稿。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后来进入状态了,很快便忘记小唯正在画我。我翻看了自己的本子,里头已经有了不少诗,都是我这几年零零碎碎地写的。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写诗了,上次诗上记的日期还是半年前。我的大部分诗都是写给小唯的。有一些是自己的随性创作,还有一些写的是自己。我没有为母亲写过诗,所以这次,我希望为她写一首。母亲送给我的这枚胸针是勿忘我的形状,我觉得很应景,因此这首诗的名字就叫《勿忘我》吧。我一边写,一边在脑海里构思。那时候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和小唯都很安静,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我作诗她作画,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想起母亲。这样的氛围总是让人伤感而有诗意,因此我的诗写得很顺利。我将它也记在日记上来:勿忘我,邻里乡间空落落。勿忘我,怀中无人冷清清。勿忘我,思愁念苦沉寂寂。勿忘我,笑眼如画兴冲冲。勿忘我,浓情好意悄咪咪。勿忘我,别离无声悲戚戚。勿忘我,血浓于水情深深。脑中浮现出母亲无数个瞬间。她爱我,恨我,念我,离我的所有样子,都像是胶卷旧带一样映入眼帘。我的眼泪缓缓垂落,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三十四年了,一切皆是过眼云烟。恨要忘记了,念要忘记了,忘不掉爱,忘不掉离。2019年7月19日晴何之唯是我的妹妹。她1992年11月18日出生,现在二十六岁。童玉卓这次叫我出来吃东西。我们随便找了一个客人稀少的咖啡店,漫不经心地点了几个东西后开始谈话。她叫我出来是想讲有关张泽天的事。我们一直都想惩戒他,虽然还没能找到一个合法的途径。他很狡诈,总是疑罪从无,并且利用小唯精神脆弱这一点,让我们得不到一点信息。撇开小唯当初同意和他结婚这点不谈,孩子的事是不可原谅的。就算现在冷静了下来,我还是不认为小唯与他的一切行迹都是自愿的。他高壮而强势,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暴脾气。小唯无力招架这种人,她的身心都太过脆弱。就算现在病情好转了很多,我仍然不觉得她能再承受任何的伤害。我本来以为童玉卓能为我带来一个好讯息,没想到这次她面色凝重地向我道歉:这个人似乎没能留下任何漏洞。很遗憾,目前还没有掌握到能够将他定罪的证据。我们本来是想,要是无法在婚姻这一块给张泽天扣一个有罪的帽子,不如找找他在赚钱上的娄子。遗憾的是,他在挣钱这块倒是很老实,没耍什么肮脏手段。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在上流社会混了脸熟,很多大牛愿意帮他也只是因为他有小唯。虽然他通过小唯实现了很多,振兴自己的家族产业,开拓了几个新业务,但他确实也是个没有什么商业头脑的商人,因此屡次投资都亏得精光。这样一个愚蠢的人也想不出什么偷税漏税等等诸如此类的钻空子行为。他倒是对家里什么时候临近破产这一事很敏感。也许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好不容易挺过来了,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因此对财务赤字额外紧张。至于婚内侵犯这一事,在法律上就更难判决了,毕竟这不是小唯出庭指责张泽天违背她的意愿侵犯她就能解决问题的事。我就想起之前自己想告他家暴的事情,还是汤姐为我处理的,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都没能告得上他。当然,一切仍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可以跟他斗得个鱼死网破,我不在乎。他总会被我抓到空子的,童玉卓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们不可能让他好过。第27章 262019年7月31日晴何之唯是我的妹妹。她1992年11月18日出生,现在二十六岁。童玉卓今天有难得的休假,于是捧着一大束玫瑰来看小唯了。她们最近有一阵子时间没见面了。小唯一直忙于作画,童玉卓一直忙于帮别人打官司,两个人都不是很得空。出版社那边的情况也很不景气,所以我的工作不顺利,加班很常见,虽然这不是被要求的。总得来说,像今天这样人都来齐的日子近期比较少见。小唯说想去人工湖看天鹅,我们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于是我驱车带着所有人去了人工湖。家里的保姆决定守家,所以橙子让小唯自己带着跟我们一起走了。路上正巧聊到了考驾照的事。童玉卓二十岁的时候拿到了驾照,现在六年过去,她正好换了一下证,虽然一直没买车也一直没开车。她不确定自己现在还记不记得车怎么开,我想着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以让她熟悉一下我的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