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边缘打磨滑润，石羚差点滚下来。待她站稳，亦从繁杂心绪里拨出条明线，当即整理好衣裙，匆匆往别墅外跑。 “喂！” “不能怪我，我提醒过你，章总心眼很小的。”透过电流音，ray语气遗憾。 “往好了想，至少你没喝那酒，算你有点脑子……” “呵呵，坏了章总的好事，她总要给你点教训，慢慢你就会习惯。” 听腻辱骂，ray毫不客气地揿断通话，空留石羚一人杵在原地。 行道树两侧渗出几声鸦鸣，周遭黑洞洞的。枫林晚这段路简直渺无人烟，白天也很难打车，更别提现在。 正发愁，前边拐弯处闪过两道强光，有车往这个方向来。 车灯铮亮，石羚一挡，借着掌心落下的y影看清车主。 石羚错了错牙：“你猜。” “你看见我也不停？” “……”石羚吃瘪，撇撇嘴道，“送我一程呗，打不到车。” 麻溜跨进副驾，背包顺道被塞到腿下。裙尾曳地，石羚嫌碍事，一把拢进手心打了个结，看上去不l不类。 “品酒会，章晓月给的邀请函。”顿感疲累，石羚微微阖眼。 “嗯，你也知道？” “我怎么从没听过？”石羚皱眉，一时嘴快。 “我中计了。” 石羚略微尴尬，总不能照实说她坏了章晓月的情事吧。 “吕衡你怎么看？”靳燃拇指无意识地拨动沉香手串。 思忖几秒，靳燃忽道：“河州有个银行案，涉案金额高达四百亿，这件事你清楚吗？” 去年四月，河州好几家村镇银行，同一时间出现不能取现存款的情况。经过调查，发现这些银行交易结构复杂。但警方迟迟没有新线索，整件事陷入僵局，最终案子搁浅，四百亿也从人间蒸发。 当初为了这案子她到处走访，恨不得住进银保监会，还认识了许多投资商，定是那会儿见过吕衡，所以才觉得面熟。 “难讲，聂书记曾跟我说，这些银行可能跟他控gu的cha0生集团有关联。”靳燃见她神情肃穆，便岔开话题，“罢了，你也累了半宿，去哪？我先送你到地方吧。” ———— 聂二是因为河州银行案搁浅，所以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去新西兰，回国才遭遇车祸的。有提到。 石羚咽了咽口水，攥紧安全带。 “不，我怕出车祸……”她盯着外边的疾风骤雨，“上次差点没命。” “因为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还不能si。” 过去二人单线联系少，对石羚也没什么特殊印象，但这几次会面，她整个人好像翻了新，明明还是那张脸，jg气神却大不相同。 雨刮器左右摇摆，明晃车灯下寺门紧闭。 “你没看门关着？”靳燃不禁蹙眉。 “开了。”她努努嘴，翻身下车。 石羚避开地面坑洼，顶起背包小跑，顾忌伤口，姿势怪异。宝缘终于看清来人，连忙给她递毛巾。 她极快地眨巴下眼睛，收敛神se：“雨这么大，你下来g嘛？” 宝缘迷迷瞪瞪，忙跟人握手，嘴里还喃喃打招呼。靳燃愣了愣，竟挣了两下才摆脱。 他接住，方才长吁了口气，擦拭沾sh的外套。 宝缘00头：“客房就剩一间了，可以挤一挤。” “瞧你说的，我是这么没风度的人吗？”靳燃微微挑起眼梢。 真不客气，他嘴角ch0u动两下。 “行。”。雷雨化作珍珠，一颗颗砸在青灰se瓦砖上，劈啪作响。 “这么晚还诵经？”石羚好奇。 靳燃不信此道，转头慢悠悠打量起这间简陋的客房，目光落到床头，见枕边压了只低调的朗格表。他不禁暗笑，看来也不是凡人。 靳燃亦点头：“晚安。” 百无聊赖点开微信，就被几个群的消息连番轰炸。 他疲于应付，狭长眼睑闭了闭，间隔数秒，简短回了条。 尔后利落关机。 飞蛾扑火。 他心中如常盘算计划，却蓦地想起石羚方才小跑时的滑稽姿态，咧嘴笑了下。 ———— 次日一早。 寺中早斋粗陋，一碗稠粥，半碟neng姜，她夹了块沾过酱油慢慢咀嚼。 “有说去哪吗？”石羚转了转眼珠。 定睛看向宝缘，见他眼底的关心真切。她不由垂眸，不知作何表情，真正的石羚已经消失了。 宝缘叮嘱：“藏经阁前头在翻修，你记得从莲池那边绕路。” 门槛外零散摆放几把旧伞，尼龙面料褪se，看上去半青不h。她随手ch0u了把，快步没入雨中。 寺内小径交错，石羚一时间迷了方向，徘徊中侧耳听来，有隐隐诵经声。循着低语，眼前浮现座暗室，环境清幽，只两个小僧正洒扫。 邢湛低头，掌心全是汗，眼下冷白的皮肤泛起青灰。衬衫袖子被随意卷起，细瘦链条松垮地挂住他手腕，露出那只老式怀表。 安西法师睁眼看他：“缘起缘灭，因果不虚，你想她就听得见。” 安西法师叹气，起身离开。 “其实，你很讨厌我吧？” “还记得十七岁生日那天吗？你问我讨的礼物是首歌，你不知道，我练了两个月。” “在赫尔辛基的时候，明明你都叫我滚了，我还这么不识抬举，偏要跟着。” 字字句句落到耳中，宛若春雷。石羚愣怔，盯着颓然坐在室内的邢湛，满脸惊诧。 石羚不可置信地退后半步。 这个角度刚好够她窥看整个院子。她每年生日都办得热闹，十七岁也不例外，来了不少同学朋友。 邢湛轻咳两声：“怎么不去玩？” “慕老师让我叫你切蛋糕。” 邢湛尚不明白她心事，屈指顶了顶眼镜，收紧下颌：“生日快乐。” “没忘……” 他微顿，眼神闪烁：“……” “来了。”聂宝言扬笑，大喇喇拥入人群，将他短暂的遗忘在脑后。 路过客厅，意外撞见聂泽元和一个高挑的金发nv生。聂泽元正侧耳听nv生说着什么，模样认真。 “小乖？”聂泽元看过来。 金发nv生吓一跳，中文不大流利，只能叫熟识人的名字：“泽元……” 说完头也不回冲出房门。 周遭瞬间擂动掌声与欢呼，他抬眸，试图找寻聂宝言身影。 她还在气头上，脑中嗡嗡作响，就这样错过墙内悠悠的歌声。 「影一对人一双」 是周慧敏的《最ai》。 ———— 邢湛的心事 这会儿邢湛冷静下来，正不急不缓品着热茶，外套半搭在臂膀上，显得气定神闲。感受到注视，他合上杯盖，依旧沉默。 “与你无关。” 她掂了掂手中长伞，伞尖边缘晕出一滩水渍，心头还萦绕邢湛方才的自白，五味杂陈。 邢湛凝眉望向廊外，一整排红豆杉在冷风中飘摇，雨丝夹缠针形树叶，枝条细密地颤抖。 “算是吧。”石羚执着发问，“你既然有心，当初为什么不跟人说清楚？” 周遭唯余雨水敲打的白噪音。 其实他早就表白过了，在看向她的每一个眼神里。 邢湛愣神，眼前人似乎逐渐虚化，线条边缘分散又重聚，那张脸变成聂宝言的，又在一下秒恢复原状。 廊中只剩石羚一人，殿内的莲花排位摆在高处，她钉在原地良久，不敢抬头看，额角突突直跳。 供桌旁的蒲垫微微歪斜，邢湛在这里坐了一夜。目光上巡，很快找到聂宝言三个字，她长睫翕动，闭上双眼。 跟着听了大半场，石羚心绪混乱，实难专注。华严经讲到入v 那场车祸相关的讯息不难找。一个月前，南浦大桥和控江北路交界处，发生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辆开往河州的大巴车过桥后突然失控，撞到三辆小轿车，导致两si十二伤。 “地址发你微信了，我去医院看看，咱们兵分两路。”苗珠看向她。 “六院。” 苗珠问：“有什么不对吗？” 追查到现在竟忽略了事件真正的，委实不该。 石羚点头，下车后想起什么，又弯腰朝她竖起右手食指：“保持联系。” 雨点啪嗒啪嗒砸向伞面，石羚绽出丝笑。 石羚掩鼻，退出地图软件，挨家挨户b对门牌。 今夜冷雨萧条，石羚拢紧衣扣，闷头匆匆往前，却在下个拐角和人撞了满怀。 石羚撇开雨伞，忙蹲下帮忙捡：“不好意思。” 她将伞倒过来，贴近哑nv喊道：“橙子放到这里，我送你吧。” 该不会这么巧吧？ “不客气。”石羚随意拈了个借口，“这雨太大，我能进去避一会吗？” 这片房子统一做过隔断，布局呈长条状，门后有足足长一米的回廊，占据了小半空间。屋里躺着个小nv孩，听见开门，急忙趿拖鞋钻进哑nv怀中，小声叫妈妈。 哑nv0了0nv孩脑袋，挑了只颜se漂亮的鲜橙递给石羚，张嘴咿咿呀呀叫着：“啊啊。” 原本高涨的情绪，顿时偃旗息鼓，她愣愣看着手里的橙子。 苗珠耸了下肩，注视来往护士，将烟头摁到窗台捻灭，对着电话叹气：“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非得夺命连环call。” “还不确定，我问了医生，司机醒来的几率不大。” “你那个好助教已经过去了，我看你还是静观其变吧。”苗珠劝他。 “她们是同一时间出的车祸，这事可能因她而起，池向东跟聂二又没有过节。”她顿了顿，“我猜聂二是意外受到牵连……” ———— 等他驱车赶回滨海，已经是后半夜。连绵两天的冷雨渐小，独余檐下挂着的成串水珠，偶尔坠入路人衣衫。 便利店旁路灯晦暗，零星几只飞蛾绕着灯芯欢庆，翅膀在石羚肩头留下扑腾的y影。她踮了踮脚跟，携烟入口，片刻后又吐出浓厚白雾，弥散整张脸。 她转身坐下，0到台阶上的易拉罐，送到唇边抿了口。 “苗珠都告诉你了？”不答反问。 察觉她胶着的情绪，邢湛屈指推了推眼镜，顺势坐到旁边。 邢湛沉y半晌：“车祸那天的具t经过还记得吗？” 她摇头：“记不太清……警方调查过行车记录，司机是突然失控的，没有任何外力因素。” 对上邢湛视线，她端起手臂，笑出声。 “我又没说他一定是故意的，你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石羚说着塞给他一个易拉罐。 他有意推诿：“我不喝酒。” 话里话外似有所指，又抓不住马脚，叫人无所适从。 掺杂气泡的yet涌进肺腑，辛辣刺激她轻咳两声，歪头猛x1了口烟，认真想了想说：“因为石羚……是个勇敢且有大无畏jg神的人。” 万万没想过的答案，人居然还能这么自夸，邢湛愣住。 起身间，零星微弱的灯光，碎金般落入她双瞳，拒绝的话就这么堵在了邢湛喉咙口。 两碗水饺端上桌，震得头顶乌灰的灯泡前后晃了晃。 墙背后的厨具挨挨挤挤，水池清理g净，套着白se塑料膜，后门一过风，就呼啦呼啦异响，好似鬼魅。 邢湛礼貌点头，修长指骨握着勺把，细心撇走汤面漂浮的葱花。 “他不放调料的。”石羚咀嚼水饺，口齿含糊。 “林老师说的呗。”自打洞悉他隐晦情愫，石羚与之相处便愈发游刃有余，搪塞话信手拈来。 “就是就是。” “……咳咳。”邢湛险些被呛到，诧异地睇了眼沈之桃，摇头回应，“没有……”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石羚在桌下踢了踢沈之桃：“再给我下一碗。” 邢湛侧目，“车祸的事让我处理，”停顿几秒，补充道，“相信我。” 他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好一顿劝。” “心态倒好。” “你怎么会知道宝言……”邢湛愣怔。 黑锅这回扣到苗珠背上。 “我自来熟。”石羚嘿嘿笑。 出门前生y止步，扭头冲她叮嘱：“明天上班不要迟到。” 石羚气噎。 沈之桃盘腿坐在床头，握纸笔算账：“你俩咋回事？好好的还吵翻了。” “我说你跟他什么关系？”沈之桃探头问。 她撇嘴：“不像。” “因为你对他很不一样。”g脆扑到后肩，抻手挠她痒痒。 “小乖你…不是最怕痒吗？”沈之桃笑意渐渐消失，满目迷怔。 闻言沈之桃这才收敛：“我去给你拿睡衣，今晚别走了，可能还下雨。” 睁眼至天明，石羚单手撑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沈之桃，后者鼾声擂动睡得正沉。她r0u了r0u鼻尖，蹑手蹑脚下床。 卧室在米线店二楼，洗漱台是公用的，设在外边。沿盘曲b仄的楼梯下来，隐约听见蝉鸣鸟叫。 正犹豫，对面墙头冒出一丝嗤笑。 石羚猛抬头，瞧见那颗虎牙，直觉头皮发麻：“y魂不散。” 懒得理他，打了个哈欠，埋头专心刷牙。 “前边有家油条铺，炸得很su，等会请你吃早餐啊。” “三次，这几天我们偶遇了三次。”小牧竖起三根手指，得意洋洋地晃动。 “刚毕业，这不还没找到工作，只能到处打零工。” 隔壁“铛铛”两声巨响，石羚惊得一耸肩。片刻后，小牧踉跄走出来，胳膊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石羚上下打量他几秒，忍不住翻个白眼。 油条铺门口竟真排起长队，早先坐下的两人面面相觑。 油条刚出锅，外su里neng，小牧吃得满嘴油，顺势挺了挺x膛，口吻不无得意：“a货，仿的像吧？” “你说这是假的？” “想不到你还怪虚荣。” “歪理一套一套的。” 向日葵：「石律师，我回国了，今天能见面吗？」 小牧歪头咬筷子，眼神直gg都要掉她碗里，石羚挡住屏幕。 欠收拾，石羚抬手给他记爆栗：“小p孩！” 大灯没开，店内昏暗，石羚0黑将东西撂到桌上：“前边巷口买的，趁热吃。” 小牧不知从哪弄来辆自行车，蹬着两车轱辘在门口来回转悠。 她甩g手心：“对啊。” “说是外国语大学的研究生，去年毕业。”沈之桃矮身钻进来，“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那正好过来吃饭，宋璋也来，咱们蒸螃蟹。” 橡胶轮胎碾过满地枯枝烂叶，小牧翻了下兜帽，攥紧把手，慢悠悠跟了两条街。尔后单腿支住车身，目送她坐上公交。 “他最近怎么总不在？” 她只好作罢，埋进无尽的工作中。 拍完ct还有闲余，石羚三拐四拐来到13楼的重症监护室。整个科室分ab两块，临近换班，护士少了近一半。 邢湛身形挺拔，斜坐在长椅上，拇指一下下轻叩表盘。不过两秒，他似有所感，侧过身和石羚隔着玻璃相望。 邢湛将目光重新挪向窗台，缄默良久：“医生说他应该撑不过这个月了。” “车祸前一周，他的银行账户多出了两百万，汇款方是个海外的皮包公司。”邢湛说，“两百万，值得吗？” “他是为了nv儿……”石羚眼睫低垂。 邢湛指节深深嵌进k管，肩背微微颤抖。 纸飞机：就是电报，telegra 最近加班很厉害，基本都是10点后下班，加更会补上，先给大家免费一章~ 电梯下到一层，邢湛情绪始终低迷，二人较劲似的一声不吭。 “怎么了？” 是条关于熠星的新闻报道，最左边放了个人物剪影，十分眼熟。 静默一阵，靳燃摇头：“风险太大。” “当然，过两天就会有结果。” 猩红火星吞噬烟卷，靳燃吃惊，瑞凤眼透出星点疑惑。他头一次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穿。 念及此，他很快扫空郁结，露出狡黠一笑。 “对于建筑业改革，相关工作人员认为挑战与机遇并存……” 联想到靳燃那日的殷切，石羚不由挑眉，当中定有文章。 她拧开瓶盖，从屏幕上挪开视线：“政府ga0公建也不稀奇，但今年格外多哦。” 果真是在圈子里泡大的，一猜就中。 “不为什么，就莫名觉得…咱们挺合得来。”苗珠托腮认真道。 “好啊，再来一组平板！” 是家法式小酒馆，门匾上只挂着一个单词litude。中文意思是寂寞的，孤独的。 “朋友推荐的。”石羚眨了眨杏眼。 石羚偏过头，催促道：“走吧，我订好位子了。” 0过方巾，石羚擦拭嘴角：“没胃口？” “早说给你点盘草算了。” 石羚眼光忽闪，下意识抠起指甲说：“我也是河州人，以前办案时候认识的。” “我哪敢，聂法官出了名的铁腕。”她嘶了声，故作沉思，“应该是哪场饭局见的，我给忘了……” 吃完饭走出来，天幕已然低垂，浓郁夜se点缀星光，衡山路这条酒吧街的灯火亦次掉马 伞尖朝下，在地面淤成滩弯弯曲曲的水渍。石羚沿走廊来回踱步，偶尔向外眺望，视野也尽数被雨水淹没，一片模糊。 无奈，邢湛出面替他们置办相关手续。 而现在si无对证，仅凭那份转账，几乎没可能定论池向东买凶杀人的罪名。道红痕。 一声叹息似有若无。 聂泽元走近，掸了下濡sh的肩膀，直接越过她，注意力全然撂到病房深处。不快自眼底蔓延，眉心微蹙，又迅速舒展开，面上照旧云淡风轻。 “泽元哥？”邢湛吃惊，“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怎么会…来这里？” “当然是因为宝言。” “我没告诉她，免得她多想。”聂泽元退后半步，示意他出来，“跟我说说细节。” “嗯。”她抿了抿唇。 石羚问：“这个床位的家属只来了她一个吗？” 护士长一记刀眼飞过来，她立马噤声。 不过片刻，走廊奏起阵急促的脚步声，高挑鞋跟划过瓷砖，响动叫人牙酸。 “什么人？这里不允许随便进哈。”护士长合上文件夹。 苗珠看向她反倒竖起眉毛，似是更加恼火。 二人悻悻被赶出门，并肩行到扶梯边。 “什么？” “你不是不清楚当中利弊，池向东非法融资不可能是一个人的事。如果我要让高庭申出面，早就可以给他，何必再经过你的手？” 石羚一时间语塞，心脏狂跳。 “……” 说完她抹了把发梢，不再理会，迈步走下扶梯。 “苗苗！” 石羚弯腰，半撑住膝盖，发丝混合汗水粘住额角，模样狼狈：“你看你还跟以前一样，从不ai听人解释，一点没变。” “你不是也觉得我很熟悉吗？”石羚眼圈发红，“因为…我就是聂宝言。” “你右腿膝盖有块疤，是九岁那年被开水烫的。” 苗珠瞠目，小腿微微打颤。 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