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时我们都快闭观的时候,突然苏西喘着粗气找过来了。
我之前在夜校学过英语,但是学的很一般,只能中英文夹杂着再连手带脚的跟她比划,说我们打烊了,让她明天赶早。
可苏西却一副很坚持很着急的样子,她一直不停的说着“nonono”,那意思就是有事儿必须现在就弄清楚。
后来她一着急,索性直接将衣服领子往下一扒,露出了肩颈上的牙印儿。
我当时吓了一跳,心想这外国姑娘怎么还在道观里耍流氓啊,后来看到那紫红色的牙印儿,顿时就纳过闷儿来,知道她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于是我将她带进后堂,用蹩脚的英语跟她交流,让她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等到苏西将事情跟我说清楚后,我又仔细的看了看她肩颈处的牙印儿,发现那并不是人类的牙印儿。
因为那几排牙印儿太短小,而且有十分清晰的犬牙的痕迹。
我看着倒像是蝙蝠或者是大耗子咬的。
我之前也给一些外国人看过事儿,原本以为他们外国人都是实打实的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鬼啊神啊之类的东西。
后来看的多了,我才知道,原来外国人也信鬼神。
只不过在他们眼里,鬼神的具象就是撒旦和上帝。
其中,撒旦就是所有魔鬼的头领,是邪恶的代表。
并且,就像我们华国的一些养鬼养蛊害人的阴阳术士,在外国,也有一些撒旦的崇拜者,会通过巫术害人。
可不管是巫术还是阴阳方术,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对念力的控制。
所以,苏西找到我们华国道观来求救,也算是找对地方了。
这种通过动物来给人类下咒的方式,其实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咒术,就是降头的一种。
随便从我们华国或者东南亚的蛊师中挑出来一位,都比大不列颠的那位强。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那些咬痕离苏西的颈动脉太近了,所有的咬痕几乎都在颈动脉之上。
也就是说,原本那个巫师,是想要苏西的命的。
可按照苏西说的,肩颈痛已经折磨她一年了。
一年这么长的时间,苏西都安然无恙,出了国,进了道观,那咒术竟然就被破解了。
这充分说明昂撒海盗抢人东西在行,但学习能力当真不行。
我费了半天劲,连比划带说的,总算是给苏西解释清楚了。
苏西听了吓得立刻捂住嘴,洋娃娃似的大眼睛,当即蓄满了眼泪。
我让她不要哭,告诉她这事儿还没完,我得先把她肩膀上的这些咬痕去掉,不然这些咬痕就像是个坐标,能被巫师感应到。
巫师一旦察觉出自己的咒术失灵了,恼羞成怒之下,还会卷土重来,并且下手只会更狠。
恰好道观最近住进来一条白线儿,也就是白皮蛇。
因为白皮蛇身材头圆尾巴细,游动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条白线,所以北方这边都管这种蛇叫做白线儿。
蛇是飞行类昆虫与鸟类的天敌。
苏西肩膀上的咬痕虽然不确定是蝙蝠还是耗子咬的,但不论是哪种,在生物链上,都处在蛇类的下风。
那条白线儿在我们道观住了半年了,我天天往窗台上放俩鸡蛋,有时候还放个大鹅蛋,半年下来,将那条白线儿养的油光水滑,身子粗的跟成年男人的手腕一样,长度也得有一米了。
师父瞧见过一回,见它吞了鹅蛋以后都不“显怀”,说好家伙,我们本来漂漂亮亮、苗苗条条的一个小姑娘,生生的让你养成杨贵妃了!
所以,师父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白贵妃。
白贵妃最近蜕皮,我收集了不少,打算留着做药材。
白贵妃蜕下来的皮都很完整,我从盒子里拿了一条最大的撕开,沾了蜡油后,在烛火上烤一烤。
等到蛇皮和蜡油的油脂混到了一起,我就贴到苏西的肩膀上了。
我本来还担心苏西这种小姑娘会因为怕蛇而抗拒这种疗法,没想到她十分配合,还说想要看看白贵妃。
当掺了蜡油的蛇皮贴到咬痕之后,苏西就“嘶”了一声,说:it's
burnning!
意思就是伤口烧的慌。
我说当然烧的慌,降头术阴寒至极,必须要用至阳至刚的东西才能驱逐干净。
那些咬痕地方特殊,苏西就算是扭头也看不见。
可我却看的很清楚,那些凡是敷上了蜡油和蛇皮的紫红色咬痕,就像是用胶布去粘的掉在地上的头发,悉数跑到蛇皮里面去了。
大概一刻钟过后,苏西紧皱的眉头松开了,我问她还烧不烧得慌,她摇摇头,说没感觉了。
闻言我点点头,将那些蛇皮从她肩颈处揭下来放到她眼前,告诉她,降头的标记已经除去,她不会有事了。
不过呢,对方既然是抱着杀人的目的来的,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苏西问我有什么办法能防止再被下降头,我想了想,然后看向她,问了她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