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那河主给你的惩罚。
我看他急吼吼的不服气的样子,便又追加了一句,我说别以为只有你自己成天被这味儿熏着。
就你放生的那些东西,照样也得让那河主受着,毕竟他就是管水的,不可能将你放生的那些东西赶出去。
我说您要是真的诚心悔改了,就隔三差五的去庙里拜一拜。没准那寺庙里的香火气能够冲一冲你身上的这些腥臭味儿。
大哥看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索性也认命了,于是跟老板那边招呼了一下,给我们这边加了一圈儿松鼠桂鱼。
为了顾及到郑哥的隐私,我们刚刚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小。
但是周围的人一看他回来时候的表情已经没有那么嚣张了,就知道我应当是算对了一些东西。
这下可好,周围跃跃欲试来算命的人越来越多了。
后面挤过来一个小伙子,看着20来岁。
他还挺有礼貌,上来就自我介绍,说他叫王铮,是京城舞蹈学院的一名学生。
我们那个年代,其实男孩子上舞蹈学院的并不多,但是凡是能考上去的,也必定是舞蹈学员当中的尖子生。
我当时听他介绍完还说呢,我说怪不得看你气质跟旁人不同,原来是练舞蹈的。
葛军对这方面还是有所了解的,他说你们舞蹈生不应该对饮食要求特别严格吗?
这饭店里面大油大烟的,按理说应该没有你们能吃的饭呢。
听到葛军这话,王铮也是一脸的苦笑。
他说他可能很快就要放弃这门学业了。
我问为什么,他便告诉我,说他好像是生病了。
我一听就愣了,我说生病就是生病,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怎么还好像呢?
然后王铮就跟我解释,说他去医院检查过了,并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来。
他坐在我旁边,将自己腿上的裤子撸起来,然后指了指他右边的小腿,说从上个月开始,他这条小腿就开始变得麻木沉重。
就像是挂上了几十斤的铅块,有时候连走路上楼梯都十分的费劲。
他去医院检查,无论是血检尿检还是x光ct,全部都做了一遍。
但是没有检查出任何的问题。
他也不怕告诉我们,他学的舞种是芭蕾舞。
这个舞种对于腿部肌肉的要求是非常高的,尤其是像他们这种男性芭蕾舞演员在表演的时候时常会涉及到一些踢腿飞跃以及托举女演员的动作。
这些动作都对腿部肌肉会有非常高的要求,需要肌肉发力。
但是眼看着他连走路都费劲,就更别提跳舞了。
说着说着,这孩子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说自己是十分喜欢跳舞的,从小练童子功一直坚持到现在,吃了多少苦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对于芭蕾舞的热情从未消退。
但是现在突然之间遭受这样的劫难,他心里真的无法接受。
周围那些吃饭喝酒的老爷们儿,一开始听到他是舞蹈生,还有点嗤之以鼻,觉得他是娘娘腔。
但是一听这孩子这么能吃苦耐劳,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还有的在旁边出主意,说让他去瞧瞧中医,做个针灸什么的。
但这些他都试过了,中医西医他全部都看过了,根本就没有用。
我听他这么一说,便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让他把腿翘在上面,放着不要动。
这个时候刚刚郑哥给我们点的松鼠桂鱼做好了,放上来了。
因为天气冷,所以这家小店送上来的肉菜基本上都会放在烧红的铁板上。
因此当菜送上来的时候,还在咯吱咯吱的响着。
我立刻拿筷子从那铁板上面蘸了一些上滚烫的、还在冒泡的糖浆。
粘完以后我便朝着王铮的小腿探了过去。
这可把在座的人员给吓得够呛,王铮也是吓得立马就要往回缩。
我一把摁住他的腿,让他别动。
我说你要是相信我的话你就不要动,你放心,我不可能伤到你的,我心里有数。
也可能是我当时的语气比较笃定,王铮真的被我说服了,乖乖的把腿放在凳子上面,真的不动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筷子上的糖浆已经不烫了,我于是换了一根筷子重新蘸了一些,然后点在了王铮的腿上。
但预计之中的痛楚却并没有出现。
我回头看了一眼王铮,他也是一脸懵圈的看着我,说怎么他感觉不到疼呢?
周围的群众也说,这孩子怎么也没喊疼啊?
甚至有的以为王铮是在装,是在隐忍。
说这练芭蕾舞的人就是能吃苦,能忍疼……
王铮听了以后,立刻朝身后的人们挥挥手说他没有装,他是真的没感觉出疼。
我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声音,而是立刻将那筷子拿起来,放到眼前看了看。
原本沾满了糖浆的筷子头,现在却像是被什么舔了一样,上面的糖浆竟然都不见了!
我想了想,又蘸了一些糖浆点了上去,跟刚才一样,王铮照旧没有感觉到疼,而那上面的糖浆也很快就不见了。
眼下,我心里有数了。
碰巧这个时候店里来了新顾客,一进门就点了这个店的招牌菜:纸包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