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炳安冷哼一声,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故作从容,“没关系,我过两天再来。”鹿鸣野挑眉目送他离开,她的神色复杂,也许是因为上了年纪,林炳安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许的佝偻。“怎么了?”况蓝笙见她的脸色上前一步问道。鹿鸣野摇了摇头,“现在我们还需要抓住一个人。”“林奥梵,林炳安的儿子。”况蓝笙搜索出有关于林炳安的资料,里面详细的记载了他的家庭关系。这位律政界的泰斗人物一生之中并没有任何的污点,可谓是桃李满天下,一生的事业都奉献给了法律。可他的家庭却并不圆满,他的第一任妻子去的早,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婚,直到遇到了现在的妻子,但现在的妻子和他的年纪相差很大。不过两人的感情很好,来来回回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年龄大了,孩子也来的晚了不少,等他到了四十多岁,才有了林奥梵这个孩子,自然十分的宝贝。他的妻子年纪不大,教育孩子不行,孩子在小的时候都是林炳安的母亲带的,老年人宠爱孙子,因此林奥梵是个顽劣的性子。“我去找吧。”安娜伸着懒腰从审讯室出来,她在和彭亮的斗智斗勇中知道了这个孩子有个特别喜欢的地方,那就是学校。安娜估计,林奥梵就躲在学校的某个地方。鹿鸣野挑眉,“你行不行啊?现在明显林奥梵就在林炳安的监控下,说什么特别的地方?你确定能找到?”“切,你不要乱说啊。”安娜打了个哈欠,“我直接去他们家门口等着。”说着安娜就拉着柯仔离开了。“现在只能控制住林奥梵,找出他吃小糖果的证据,因为彭亮并没有在审讯的过程中说过林奥梵有吃小糖果的习惯,我们需要一些证据作为补充。”况蓝笙的声音响起,她的话提醒了鹿鸣野。鹿鸣野点了点头,朝着况蓝笙说道,“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把案子捋一遍吧。”“好。”况蓝笙表示没有问题,同时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我那个徒弟可能会来。”“没关系。”鹿鸣野不懂起诉的事情,只能帮况蓝笙整理好资料和证据。有况蓝笙的徒弟在,她也能减轻一些负担。*况蓝笙的家成了两人的办公室,不大的房子弄的有些凌乱。“鹿鸣野你提到的鸡血是什么?”况蓝笙没有抬头,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整理着资料。鹿鸣野沉思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初步认为是霸凌的流程。”“我和你想的差不多,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和谐。”敲击键盘的手指一顿,况蓝笙沉眸说道。鹿鸣野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也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彭亮有一些邪门,一个小孩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而且还会近乎变态的心理暗示。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安安就被他骗了。”“李Sir被骗了?”况蓝笙挑眉,想到李安肖的形象,干练的警察,高大的个子,业务能力听说也是很强的,“他居然会上当?”鹿鸣野无奈点头,“彭亮的脸本身就有很强的迷惑性,如果他在法庭上也用上了心理暗示的法子来影响法官和陪审团的话,那就麻烦了。”听后,况蓝笙的脸色变得难看,她是因为提前知道了这个男孩的真实面目,再加上那个夜晚,龙波一个大男人在自己和鹿鸣野面前的破防,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不然估计也会被他影响。在审讯的过程中,彭亮没有正面的回答警察的问题,基本上都是卖惨说自己悲惨的身世,要不是有李安肖在,安娜都快被他感动了。况蓝笙知道这是一件麻烦事,她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抿唇说道,“不仅如此,这次的法官还是林炳安的学生。”“人情嘛。”鹿鸣野叹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如果是在法庭上遇到的话,一定会有所影响。但随后,她又想起况蓝笙对自己说的,如果有需要也可以把林炳安也一起送进去。想来对她来说,虽然麻烦,但也不是做不到的事。鹿鸣野低头看着靠在躺椅上的闭目养神的女人,柔和的灯光打在况蓝笙的侧脸上,鹿鸣野的眼神不自觉地追随着灯光,一同勾勒着况蓝笙的轮廓。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况蓝笙微蹙的眉间,语调也不自觉的变得柔和,“我相信你可以的,女魔头。”第一次,况蓝笙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没有朝着鹿鸣野翻白眼。她睁开眼,仰头看着鹿鸣野,视线交汇时,她的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Madam,你这个样子我的压力很大啊。”“难道还有什么事可以难到我们况高检?”鹿鸣野双手扶在椅子上,身体往下压了几分,她眼中的笑意直达况蓝笙的眼底,“当时在法庭上,怼我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大的压力啊,况高检~”太近了,况蓝笙心里默念着,在鹿鸣野又一次试图拉近距离的时候,她一把将人推开了。况蓝笙翻了个白眼,把心头的悸动压了回去,“我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现在我们手上的证据足以证明彭亮有贩du的行为,你手里的视频,记录了彭亮分尸的过程,这足够起诉他了。”她的话再次将鹿鸣野带入了工作中,“可惜我们还是没有发现,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控制了徐萌。”况蓝笙翻动着手里的资料,“用药物加上心理暗示的控制方式,我们能把他留在监狱里面,但可能做不到让陈晓凡死亡的真原因浮出水面。”“嗯。”鹿鸣野有些难受,她不清楚,这样的方式算不算给死去的陈晓凡一个交代。况蓝笙明白她的难过,她自己何尝不是呢,现在想要把彭亮永远的留在监狱里,还差最后的一张底牌。滴滴滴——鹿鸣野的手机响起,那是来自安娜的简讯:“林奥梵抓到了。”————庭审的日子来的很快,关于彭亮杀人的指控,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好材料。按照况蓝笙的说法,绝不能给他丝毫可能逃脱制裁的漏洞。彭亮十分的自信,在他看来,陈晓凡已经死亡,杀死父亲的证据也已经消失,警方根本拿他没有办法。而给同学卖糖果的事情,有林炳安在,更不可能有问题。在开庭时,彭亮端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法官阁下,我的当事人是一个未成年人,他的父亲性情暴虐,经常殴打他,在父亲的影响下,我的当事人才会不受控制的做出过激行为。”林炳安陈述。法官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林炳安正好是自己的老师,若是自己不给对方一个面子,想来以后在法律界就会被同行戳脊梁骨。他的视线挪到检控席上的况蓝笙身上,心里直呼倒霉,遇到这个女人,总不好过多的偏袒自己的老师。“反对。”况蓝笙举起手,“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法官吞咽口水,有些艰难的开口,“反对无效。”况蓝笙挑眉,没想到这个小法官还挺有骨气啊。林炳安的气焰更加嚣张,他志得意满,看向况蓝笙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轻视,“控方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我的当事人虐畜并不严重,那只小狗没有死,不是吗?”旁听席上的鹿鸣野勾唇,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林炳安来做彭亮的律师,自然是彭亮的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不然就凭对方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请来这样的一尊大佛。有时候,鹿鸣野会为了这样一个人物感到可惜,毕竟这个林炳安一生没有污点。如果硬要说,那就只有那个不争气的孩子了。也是为了这个孩子,林炳安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为罪犯辩护。况蓝笙慢悠悠的举起手,“法官阁下,控方想问一个问题。”法官见状点了点头,“控方想问什么?”况蓝笙站起身,目光犀利的看向林炳安,“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让律政界的泰斗一般的人物,重新出山,只为了一个犯错的穷学生辩护?”此话说完,林炳安举手面色不善,“反对,控方提出的问题和本案没有任何的关系。”况蓝笙没有让法官先开口,“法官阁下,陪审团,控方有理由提出怀疑辩方律师和嫌疑人的诚信问题。”陪审团也是人,听到况蓝笙这么讲,就知道这里肯定有问题,随即陪审代表朝着法官点了点头。法官有了陪审团给的底气,朝着林炳安说道,“辩方律师请回答。”林炳安话语一顿,他没有想到况蓝笙会来这一手。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我只是认为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十分可怜,而且他和我的儿子还是好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况蓝笙幽幽的视线落在犯人席的彭亮身上,“只是朋友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