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时卿当年在玉门关和夏军交过手,对他们的排兵布阵或多或少有一些了解,如今大夏与回元联手,兵法上虽以回元大将军李崇赫的为主,但也参考了不少大夏的用兵之道。
此役由云时卿和卫敛带兵进攻,果真取得了大捷,敌军被迫撤退,战火眨眼就要燃到了华池县的城池外。
柳柒受体内蛊毒的影响,整个人越发倦怠惫懒,清醒的时刻愈渐减少。
为免教人担心,他让柳逢寻了些醒神的草药熏在营帐内,用药气强行吊着精神。
柳逢熏药时眼眶不禁发酸,鼻头渐渐变得通红。
见他这般,柳柒笑道:“烟雾不算太浓,怎就把你熏出泪来了。”
柳逢擦掉眼角的水润,嘴里抱怨道:“公子您这是何必呢?跟着在此遭罪也就罢了,身体却每况愈下,若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属下该如何向他们交待啊……”
柳柒敛去笑意,并未接话。
柳逢又道,“公子幼时在紫薇谷学艺,洛先生授您诗书时,属下也曾学得一二。洛先生有句话说得很对,‘贤人在野,当进之;佞臣当朝,当斥之。’您也瞧见了,云大人和师中书乃一丘之貉,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人也不过是眨眨眼的事,这样的佞臣,当斥之,不值得您这般付出。”
柳柒道:“我留在这里和云时卿没有关系。”
柳逢道:“这话您可以骗别人,但是骗不了我。”
柳柒不悦地拧紧了眉:“你今日怎这般聒噪?”
柳逢熏完草药便不再言语,继而盛一盆冷水为他降暑热。
虽有草药提神,可还是抵不过体内蛊毒的煞气,入夜后大军还未归营,柳柒便兀自回到营内歇息去了。
迷糊间,他隐约察觉到有人坐在床沿,粗粝的指腹划过他的眉梢眼角,最终停在唇瓣之上。
他试图醒来,可眼皮却如同压了千斤巨石,如何也撑不开。
少顷,一道湿热的、熟悉的气息落在额头。
止一瞬便撤离了。
柳柒张了张嘴,竭力发声,但最终连半个字都未能呼喊出口。
似着魔,又似入魇。
明明清醒,却身不由己……
此番邺军士气大振,每站每捷,大夏将领眼见不敌,竟不顾与回元的同盟之谊而撤兵了。
初七这日,邺军已攻至华池县城外,李崇赫出城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