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卿便打算趁此机会探一探赵律衍的口风:“淮南王文韬武略、仁慈心善,颇受几位老臣的信赖,纵然陛下不喜他,可我们若想扳倒他,绝非易事。”
赵律衍挑眉,淡淡一笑道:“无妨,舅舅自有法子对付他。”
云时卿微顿片刻,也随之一笑:“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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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祝煜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前往斋堂用膳。饭后,柳柒提着一份斋饭去探望他,祝煜揖礼之后便再无言语,整个人清冷如雪。
他知道自己的上官因何而来,静静地坐在桌前等候对方发问。
少顷,柳柒问道:“你和三殿下之间究竟有何渊源?当真没有受他胁迫?”
祝煜道:“殿下生在帝王家,身份矜贵,求有所得,从不需要胁迫谁。”
柳柒凝视着他,须臾又道:“襄阳祝氏乃名门望族,先祖更是前朝的中流砥柱,受万民敬仰,其后代子孙也颇具风骨。本官春闱阅卷时读过祝大人的文章,那篇策论写得极佳,令人拜服。”
祝煜垂着眼,没有接话。
柳柒问道:“祝大人可还记得放榜后当初打马游街的事吗?”
祝煜怔了怔,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柳柒笑道:“大人曾意气风发,与卷纸上的文辞相得益彰。”
“而如今——”他敛了笑,不免有些失落,“大人形销骨立,眼中再无半分当初的蓬勃之气。如此巨变,定是有非比寻常的遭遇持身,祝大人还想瞒本官到何时?”
祝煜睫羽震颤不止,双颊渐渐失了血色。
柳柒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祝大人,你究竟有何顾虑不能言说?我是你的上官、是礼部的尚书、更是大邺的丞相,职责所在便是为万民请命,你为何不肯相信我?”
祝煜缓缓摇头,哑声说道:“下官并非不信柳相。”
柳柒道:“那就将你的冤屈说与我听。”
祝煜眸光翕动,眼底似乎泛起了一片水意。
他咬紧了牙关,良久后重重地闭上双目:“柳相,对不起……下官让您失望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