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柒后背紧贴着池壁,双膝露在水面,时沉时浮,仿佛被巨浪吞没了又掀起,起落间皆不由己。
突如其来的爽利令柳柒瞪大了双目,理智也在逐渐恢复。
他茫然看向云时卿,正欲开口斥骂,却见那人蓦地低下头,呼吸疾近,一片温热的触感猝不及防落在唇角。
初时只轻轻触碰了一瞬,带着些许试探之意,见柳柒并未反对,云时卿便吻上了他的唇珠,轻碾慢摩,甚是温存。
怀中之人因为这个吻再次绷紧了身体,云时卿猝然吃痛,不禁蹙眉,一边吻他一边命令道:“大人,放松。”
柳柒气性上头,恼怒地咬住他的唇,云时卿淡笑一声,较劲般扣住他的后颈,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柳柒此刻显然不占半分优势,他越是生气,便被欺负得越狠,纵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他也绝不发出半点讨饶的声音。
直到后背被池壁磨得发疼,他才颤声开口:“云时卿,抱我、抱我去榻上。”
云时卿附在他耳侧,轻笑道:“下官遵命。”
池水“哗啦”一声响,身体陡然失重凌空,柳柒下意识抱紧云时卿,双腿也用了些力才堪堪攀稳。
云时卿虚虚地托住他的膝弯,风轻云淡地说道:“柒郎可得仔细些,莫要松口了。”
柳柒耳根一热,断然没想到他竟能说出这等话,顿时恼羞成怒:“不知廉耻!”
云时卿笑道:“大人也不见得有多正经。”
争吵间已至软榻前,柳柒被他轻轻放在裘绒里,两人甫一分开,柳柒便迫不及待地侧身向里,还未来得及扯过狐裘盖在身上,便被云时卿抓住脚腕子拽了回来。
云时卿欺身而来,重新把自己送进了温柔乡,柳柒紧揪着裘绒毯子,手背骨线明晰狰狞,青筋也似快要挣破了皮肤,甚是瞩目。
苦痛与欢悦不过一念之间,柳柒犹如御风直入了云间,飘飘然无所依,所触所见所闻,无一是真,无一是实。
云时卿终在此刻露了本性,力道寸寸入骨,柳柒眼角不断有泪珠滚落,轻轻浅浅、吟吟哦哦的声儿断断续续从齿缝里漏出,与满屋邪香一道侵入云时卿的肺腑,教他忘我,教他沉醉。
窗外雨声时疏时狂,芭蕉嫩叶震颤不休。
天光云影渐去,暮色催得灯明。
昆山玉碎蛊吃饱了阳气后总算肯乖乖蛰伏下来,软榻上的裘绒凌乱不堪,柳柒也早已丢失了丞相的体面,凝脂般的肌肤上落满玫色。
他虚软无力地抱紧了云时卿的背,喉咙里只剩喑哑的呼气声。
如此两三个时辰,其间柳柒死了又活,早忘记自己去了多少回。
柳柒连指骨都散了架,云时卿也得了爽利,正将双手撑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两人还未分开,彼此的存在也清晰可查。柳柒避开他的目光,侧眸凝向虚空,淡声问道:“你还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