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番入京考试的士子有二百三十七人,三场考试共计有试卷七百余,柳柒欲将每一张卷纸都核验到位,另外三位也不敢马虎,直至四更天方才疲惫不堪地离开礼部。
三月初六,春闱大会。
柳柒一早便入了贡院,另外三名翰林院的同考官也陆续抵达。
自今日起,考官与考生需在贡院待满九日,直至考试结束方可离场。
柳柒近来一直在奔波,身体甚是疲乏倦怠,只能强撑精神巡视考场。
不仅如此,用膳时一碰油腻荤腥便止不住作呕,他虽犯惑,可眼下正值春闱大考,容不得有半点马虎,只当身体尚未调理过来,遂没怎么在意。贡院小厨便依据他的口味每餐单独备两道清淡的素菜,如此才得以缓解。
某天傍晚,几位考官同桌用膳时不禁聊起了这两日的所见所闻,譬如哪位考生是左撇子、哪位考生在答卷时痛哭流涕、哪位考生从头睡到尾,柳柒都默默听进耳朵里,权当是解闷的乐趣。
其间不知是谁开口,谈及了云时卿。
“听说陛下因云相私自离京一事颇为愤怒,欲降其职以示惩戒。”
“降为几品官了?”
“咱们都在这贡院待了好几日,外面的消息进不来,里头的消息也出不去,我又如何得知他被贬成什么了?”
“云相可是三殿下的人,此事一出,恐怕三殿下会元气大伤。”
“原以为云相只是贪墨了些财帛,哪成想他竟然和工布王暗中有联系!”
“下官听说不久前云相护送柳相去了丹巴城,敢问柳相可有此事?”
柳柒咽下嘴里的青菜叶,不露声色道:“确有其事。”
那官员皱眉:“如果云相真和工布王有勾结,又岂会护送柳相去纳藏呢?这不是自掘坟墓嘛。”
另一人道:“不管他有没有私通蛮夷,总归无诏离京就够定他的罪了,我倒挺想知道陛下会如何贬黜他。”
三月十二,春闱最后一场考试。
在贡院待了六日,吃喝拉撒俱在一间几尺见方的小室里,许多考生都有些吃不消了,或癫或疯或晕厥,陆陆续续被抬走了近三成左右,留下来的士子无不胆战心惊。
入暮时,柳柒疲乏难当,来不及用晚膳便返回房中歇息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生,阳春三月清寒之夜,他的身体却莫名发着热。柳柒胡乱扯开衣襟,掌心徐徐探了去。
盈握一物,时疾时徐,时轻时重。
半梦半醒间竟弄了满手的潮汗,屋内依稀有几分浅薄的奇香。
正这时,柳柒遽然清醒过来,他顾不上揩净掌心的秽物便急忙封住了自己的几处穴道,绸制亵衣早已被热汗浸透。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月辉皎洁,如纱如幔,袅娜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