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一阵钟声遽然敲响。
云时卿警觉地醒来,抬眸看向破旧的木窗,一只手已经握住了佩剑:“这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哪来的钟声?”
柳柒聆听几息后起身,拿过枕边的武器小心翼翼往门口靠近。
那钟声飘忽空幽,少了几许庄严,多了几分诡异。
柳柒仔细听了许久都未能找寻出它的来源,仿佛这钟声不属于庙宇。
云时卿强忍后背的伤痛撑起身,正待下床时,那钟声竟戛然而止。
禅房内漆黑无光,整座寺庙复归宁静。
柳柒轻轻拉开房门,一线雪光悄然钻入屋内,捎来了些许亮色。
他拢紧外袍蹒跚走出禅房,借着四周皓白的雪光查探了一遭,然而雪地里除了几行动物脚印之外再无任何痕迹。
寒风刺骨,细雪纷纷,天地悉凛冽。
柳柒转身,见云时卿也已来到门口,便说道:“许是夜风太大,阴差阳错敲响了庙里的钟。”
云时卿静默不语,折回床上重新趴下。
“砰——砰——砰——”
正这时,庙里又响起了一阵闷沉的鼓声,两人俱是一怔,旋即冲出禅房寻找声源。
然而与方才的钟声一样,这鼓声也颇为空幽,似在庙东,又仿佛在庙西,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云时卿神色冷凝:“佛门重地,莫非还能闹鬼不成?”
柳柒笑道:“云相也信鬼神之说?”
云时卿道:“我自然不信,即使真有鬼,见了我云时卿也得灰飞烟灭。”
鼓声响了十数下之后便停止了,偌大的寺庙内再次变得萧条森冷。
恍然间,柳柒大抵是想到了什么,问道:“眼下可是三更天?”
“四周漆黑,又无更夫报点,我如何……”话音未落,云时卿回头看向禅房门口的楹联——
暮鼓晨钟三更响,敲醒红尘客。
经声佛号五更鸣,诵渡孽海人。
见他哑口无言,柳柒又笑了一声:“云相说暮鼓晨钟不会在三更响,此刻动静之大,的确敲醒了你我这样的红尘客。”
云时卿面色有些挂不住,淡淡说道:“早些歇息罢,一会儿还有诵经声传来,够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