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荒废的仓库因幻影们的到来而多了几分人气。 团队的审讯者和拷问者已经搜集了足够的情报。其他人围坐一起打牌,等待下一步指示。 “真正的盗墓还没开始呢。”侠客边抽牌边说:“从结果来看,我们这场小比赛的赢家是玛奇和小乌。”他欢呼鼓掌,乌奇奇跟着庆祝,玛奇对此不屑一顾。 芬克斯替他辩解:“不不,信长那次真醉了,不是借口。” 玛奇淡淡说:“胳膊还是腿?选个部位留下来当押金。” 乌奇奇皱着脸洗牌:“我不想要这种押金哎,我对吃人肉不感兴趣。” 信长卷起袖子,展示结实的前臂,不服气地炫耀:“你看清楚!这肉多完美!” 信长捂着胳膊呲牙咧嘴:“总比窝金好吧!” 坐在火堆旁的库洛洛出声打断他们:“侠客,你去给大家整理装备。” 防护装备?不需要。流星街的孩子都是在细菌和病毒中磨砺长大的,不过倒是可以给小乌留一套。挖掘设备?留下炸药和照明工具,其余扔掉。化验容器?看来他们劫持的小队里已经有人收集到了样本,但这对旅团毫无价值。相机?他快速浏览照片,一张自拍,一张团队照,然后是墓穴内部的照片,不过他们似乎没接触到任何陪葬品,这个给团长看看。急救包,有玛奇在,不需要。无线电,留下,森林里手机没信号。充电宝,这个好,多多益善,留下!导航设备……有点怀疑信长能不能学会用啊,不过留下吧,说不定会对遗迹探索有帮助。 再翻翻看还有什么?印有可爱动物图案的绷带、快速愈合喷雾、能量棒、压缩饼干、已经融化的巧克力、牛肉干、水果罐头。侠客笑笑:竟然囤了这么多食物,还真像企鹅。看来这方面她也需要培训,不光是要适应缺觉,还要适应饥饿。 侠客扔了一包牛肉干过去,引起芬克斯和信长的哄抢,而乌奇奇则从包里掏出更多食物,和玛奇一起边喝茶边吃。 他暗暗吐槽情况的不合理,手脚麻利地为每人分配好所需要的物资。 信长抱着他的武士刀打盹。 乌奇奇泡了新的茶水,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观看他们的对决。嚼着牛肉干,等胜负终于分明后,她申请:“到我到我!” 她摇摇头,却仍抱膝坐在旁边观看。 三人挤在一起看着同一部手机。不光游戏里的人物在互相推搡,乌奇奇和飞坦在现实中为了抢占更好的视野将脑袋紧凑,互相挤着对方。芬克斯太高了,够不到。 芬克斯捋捋打了蜡而油光锃亮的金发。“这叫时髦!你应该看看团长头发梳起来的样子。我猜他是从我这找到的灵感啊哈哈——哎,你丫的,我在说话呢!”芬克斯的国王被乌奇奇推下舞台,挂了。 她惊呼:“你作弊!”然后铆足了劲喊道:“头锤!” “您瞄准点好吗?”芬克斯躲开攻击,整理了一把头发。“别弄乱我发型。” 乌奇奇了然:“娘娘是指皇上的妻子们吧?那刚好,芬克斯就像是阿飞的后宫佳丽一员!” 飞坦冷哼一声,捏住她脸颊:“不许再跟侠客聊天。别成天跟那种怪人学说话。” 来到卡金的旅途中,侠客、飞坦和库洛洛所吸引的目光不是盖的。在自然界中,他们这样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当然会被视为拥有最高、最多交配权的佼佼者。况且有些事她还没准备好和他一起做,所以她很高兴飞坦有其他人。还有杀人似乎也会给他带来某种快感,这个……她确实没法满足他。 战斗、杀人、抢劫、施虐、性爱。或许都是一场场刺激的游戏,仅是一种娱乐方式,也许不过都大同小异。如同冒险、旅行、交友是她爱玩的游戏。 芬克斯 输多赢少的芬克斯失去耐心,把手机收起,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把玩。离开仓库时他深深看了一眼他们打着呼噜的新成员。 ———— 迭放在一起血迹斑斑、支离破碎的遗体在闷热的环境中快速腐烂。 转念间,他右手中出现一本黑色的书籍。他翻到其中一页,上面除了简洁明了的文字描述还附着一张照片——男人宽大的下巴上留着杂乱的胡须,浑浊的眼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方鼻子和厚嘴唇增添几分朴实感。 【挖掘机哪家强】原本属于一个被生活压迫到绝望边缘的工人。当库洛洛在新闻中看到那个犯罪现场的报道时,他就推测这是念能力的作用。一个建筑工地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所有与工地相关的人员都神秘失踪,唯一的幸存者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工人。 几瓶酒下肚后,男人像发泄似的跟库洛洛袒露了自己的事情。 库洛洛肯定地说当然不是,是那些看不到的人,他们才真疯了。 醉酒的男人眼泪婆娑,说我搞不懂啊,什么是真什么是梦?老子真的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年,一分钱没赚到吗?是、是我、我杀了他们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是消失了,呜什么都不见了…… 此刻,小型挖掘机缓缓地自行操作。 就像乌奇奇和侠客躺在车顶上那样,库洛洛也躺在嗡嗡作响的黄色挖掘机上,凝视着无云的夜空。月光穿过树枝,落在他衬衫和书上。 可惜了。 【盗贼的秘籍】会自动记录最重要的信息:受害者的念能力。 没有念能力的普通人是多么脆弱。也许保留照片的其中一个用途是确保他和团员们不会误杀这些人,因为一旦原主人死亡,他们的技能也会从他的书中消失。 有些可笑。 库洛洛思考着旅团新得到的技能及其主人。她是如何开发出这样的力量的?在什么条件下? 侠客撑着窗台,抬头看着他们的团长第一次坐在挖掘机上,而不只是捧着书静站在一旁。一个书生和重型机械的组合多少有些奇怪。侠客笑着叫道:“团长!这边准备好了。” ———— 坐在她身旁的飞坦拍了拍她脸。“喂,该起了。”她不情愿揉着眼,勉强坐起。 她咂咂嘴,拿袖子擦拭:“是啊!我梦到了好多好吃的,有甜甜圈,[哞哞奶]——” 侠客把一团零食包装纸扔进了呼呼大睡的信长嘴里。“三分球~” “起床咯!”芬克斯又扔了一团塑料包装过去,被醒过来的信长灵巧地用刀柄挡住。 乌奇奇连忙提醒:“碎片尽量也带回来,原物品越多修复得越好。” 乌奇奇憨憨摆手:“不行不行,我杀人一点也不在行,偷东西也是才开始学习,路还很长。” 库洛洛清清喉咙。大家注意力连忙重回任务上,听团长吩咐。“——情况就是这样。照惯例,之后回这集合。” 临出发前,她为大家提供了刚煮好的茶水作为战斗补给。库洛洛、侠客和玛奇纷纷接过,其余三人并无兴趣。 “说不定有诅咒呢。”玛奇讽刺道。 库洛洛郑重嘱咐:“确实要小心。毕竟残留的念能力有时很强大。何况是帝王的古墓。” “来比比看哪队找到最好和最多的宝藏吧。”芬克斯再次发起竞赛。 芬克斯突然意识到他哥们队伍里有团长,顿时默然。 “好!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就靠你了,兄弟。” “还有酒。”芬克斯活动着肩膀补充道。 “不是啊。”乌奇奇看了眼飞坦,然后笑嘻嘻看回侠客。 玛奇斜视芬克斯:“你脑子里只有酒吗?” “不想听。”玛奇转身走开。 “出发。” 这一刻,他们之间的等级制度显而易见,似乎每个人都习惯了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