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没死。”渡厄笑嘻嘻道，“别看他这样，还挺耐活的。” 渡厄无所谓地抱着头：“瞪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剑，更不是你的狗，再说不打起来你怎么杀人……” 渡厄打了个滚，爬起来骂骂咧咧：“又打孩子！你也打孩子！怎么下得去手？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她杀人在行，救人却是个外行，因为自己有着逆天的身体素质，伤口即便不怎么处理也会愈合如初，所以此时显得笨拙得要命，生怕手一重就把他弄死了。 四处腾起的尘埃被夜风吹散，水一样清透的月色落在男人的眼睛里。 风停渊接过她手上的白纱布，淡声道：“好。” 小魔女嘴里真是很难吐出好听的话，换做旁人恐怕此时已经气得半死。 “忘记什么？”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苏厌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真恨不得捂上他的嘴，不许他再说了。 夜黑风高，遍地魔族人，到哪里找医修？ 女孩背着他有些吃力，倒不是因为他重，而是因为他比她高上太多。 婆娑的树影下突然有什么人动了一下，苏厌厉声道：“站住！” 他领着苏厌穿过一条狭窄的小道，通往地下的密室。 小孩子不懂，以为头髮白了的都是爷爷，渡厄听了在旁边捧腹大笑，不过仔细一想风停渊的年纪，何止做他们爷爷，做祖宗都绰绰有余。 苏厌皱眉想了一会：“陈昊？你哥呢？” 只是陈昊比记忆里的要苍老了一圈，眼里没了从前蓬勃旺盛的朝气，看上去大不如前。 苏厌想，或许陈铭的头颅还在白日里见到的那块广场上。不过此时她懒得关心别人，也不在乎他为什么把原本藏着陈氏传家宝剑的剑窖拿来藏小孩，隻说：“有药吗？风停渊受伤了。” 他比从前寡言少语了很多，沉默地在地上铺出床铺，给风停渊重新上药包扎。 陈昊便动手给他上药。 “废话。”陈昊忍不住骂她的时候，才有点从前的生气，“我们不是一起坐马车去元都，还都住在清虚客栈里么？半年前的事情而已。” 陈昊反而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不然呢？” 如果他们真是在南方初见，才认识多久，才多少交情，哪轮得到风停渊夜夜守香，为她挡刀。 陈昊不解：“关系挺好的吧。我弄不明白你们的关系，他似乎是你师父，教你学剑，教你认字，你们天天在一起。别人碰你你就要卸人胳膊，他碰你就没事。去元都的时候，你说自己有别人在就睡不着，把鹿姑娘和林公子都赶走，但还和他睡在一辆马车上。” 陈昊摇头：“对了，有情剑也是他给你买的。” 似乎很久都没有用这柄剑了，入手十分陌生，剑体通红，像是烧着的热铁，在漆黑的室内如宝石流光溢彩。 陈昊多看了一眼，将风停渊身上的伤口仔细系好，站起身端详着祖师爷的宝剑，喟叹道：“我以为自己有生之年都见不到这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