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孩吓得不敢动。 小孩们面面相觑。 有个年纪大的少年站出来:“这个俺知道咧,卖糖果子的杨大叔死了,被魔族人杀死了,一家人都死光咧,早就没有卖糖果子的了。” “有的有的,”那少年指着远处的广场,“但,他们都死了。” 风停渊的目光划过满目疮痍的城池。 女孩愤懑的嗓音在耳侧传来:“这都是清虚仙君的错!” 红衣似火的女孩提着长刀在废墟上走着,嘴里叨叨道:“就是清虚仙君总护着这么一帮蠢货,才让他们变得连糖果子都保护不了!力气都花在算计清虚仙君身上,成天互相诬陷栽赃,惦记手里那点权力,活该他们全都死光!还什么门派大比,一群废物点心在那里玩过家家,全是假把式,还自以为厉害得狠,真到你死我活的时候全他妈是废物!” 被庇护,也是被溺爱。 人人都这么想。 三百年,十五代人,人间在清虚仙君庇护的温床里,不知人间疾苦,不见世间险恶,长成了一潭死水,养出了一帮勾心斗角的蠹虫。 一个说:“这是清虚仙君的错”,另一个就说:“就是就是。”还要得意洋洋地瞥一眼风停渊。 苍白的肤色被缓缓下沉的巨大落日映上一层血色。 真的看不清楚吗? 苏厌回头奇怪道:“风停渊?想什么呢?” 入夜,他们随意在锦城找了个破败的客栈住下,苏厌在客栈外贴了一圈鬼画符,防止有魔族人报白天的仇。 苏厌随手抓起被子擦了擦脸,烦躁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看见门缝外似乎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白衣男人来不及离开,被她逮了个正着,抬睫对上她凶神恶煞的眼。 就是这个味道,每天入夜就会飘进门缝,让她不会做那些记不清内容的梦。 苏厌抬头看着男人。 “为什么?”苏厌问。 风停渊不说话,被女孩的眸子盯得狠了,才道:“我和谢寄云有仇。” 苏厌把他拽进屋:“那你在屋里烧吧。” 燃香烧的是法力,需要人源源不断地供给,其上攀附用血画就的繁复符文,灵石雕刻的底座,让人猜也能猜到这香价值连城。 风停渊勉强靠近了一些。 风停渊无法,隻得坐在床沿上。 苏厌眯起眼看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平静。 …… 风停渊侧眸看了她一眼,一隻手捧香,一隻手轻轻把被子盖到她的下巴,而后闭上眼。 一点微弱的香火中,男人突然愕然地睁眼,僵硬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