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哟哟被血泼了一身，坐在血泊里，吓得哑了声音，发着抖，说不出话来。 鹿哟哟就绞尽脑汁地想，想不出来回答。 然而，苏厌也再没有问起。 她成天无所事事，谢寄云反而忙得要死。 他运筹帷幄上百年，削弱三大门派，炸毁堤坝散播瘟疫，和魔族人里应外合，算准时机，在尸鬼爆发的时候突破天幕，就是为了确保最后只能也只有孤立无援的清虚仙君别无选择，自己走上祭坛，成为他王座的垫脚石。 他不介意人间死多少人，死一半，或者一大半，那又如何？ 权力的更迭总会死人，而人最为廉价。 他很执着于满足苏厌的心愿，从天南海北带各种各样的东西哄她高兴，有次甚至拎回来一群半妖，在院子里乌泱泱用锁链拴着站了一排。 苏厌一脸嫌弃：“这是做什么？” 苏厌摆摆手：“不要。” 苏厌顿住脚步，回眸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漠然地看着那群半妖惨叫着被拉下去，半晌没了声息。 鹿呦呦扔不准，被她逼着扔，梅瓶颈细口小，手一抖就会把瓷瓶砸破，金珠混着碎裂的瓷片丁零当啷响成一片，都是银子白花花流走的声音。 ——给妖尊的三顶帽子，给魔君炖人肉的大锅，给鬼王夏日用的藏冰鼎。 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从干坤袋里摸了灵石扔在柜台上。 鹿呦呦去牵她的手：“苏姑娘？” 苏厌斜睨着鹿呦呦：“捡。” “捡！” 那老板倒在地上，被柜台压住身子，气得破口大骂，在她亮出刀子以后立刻噤了声。 店里店外所有人鸦雀无声，不敢跑，也不敢应声，眼睁睁看着小魔女翻脸如翻书，卷走了柜台里所有的钱财，扬长而去。 然而女孩只是摆手，厌烦地一眼都不愿看：“我不要。” 噩梦里的内容变了。 苏厌一下子高兴起来，跑着去见他。 直到她看见风停渊的白衣上渗出血来。 风停渊目光漆黑深沉，带着她看不懂的晦暗神色，薄唇微启，嗓音低而轻，却像洪钟一样震着她的耳膜：“苏厌，不要后悔。” 她再一看，风停渊已经没了呼吸，胸口一个大洞，身子凉透了。 是谁杀了他？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