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厌问：“谁？” 他拿到清虚仙君的修为， 第一件事，就是手刃了天机阁阁主谢景怀， 挂在他从前列为禁地不许旁人随意进出的天机阁前。 “我是战利品。”谢寄云领着她，迈入大殿， 殿内两侧立着的如黑影般的黑衣人沉默地向两人鞠躬。 两人穿过长长的雕梁画栋的浮空廊桥， 远处层峦迭嶂， 桥下溪流水光潋滟， 庭院里覆着厚厚的积雪。 “他这样卑贱的东西， 怎么可能生得出我们这样高贵的血统？”他笑道，微微抬颌，脸上依次掠过柱子狭长的影子。 不像是男人在看女人。 与其说他珍视苏厌……倒不如说，普天之下，遍地蝼蚁，他隻认可苏厌一个是他的同类。 暗红色的光影中，谢寄云轻轻俯身，琥珀色的眸光透过长睫专注地注视她：“我曾以为自己是世上唯一的血煞魔龙。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谢寄云不说话，只看着她笑，眼底如雾气氤氲。 苏厌伸手，屈起指节扣了扣：“出来。” “翅膀。”苏厌好奇，“为什么我没有？” 不论什么内丹，不论吃下去多少，都能毫无保留地化为己用。 “你呢？” 苏厌眯起眼看着他。 但他现在得到了清虚仙君的修为……他能一瞬间剥夺走多少人的命？ 谢寄云看着她的神情，又对她笑，帷幔后像是隻桃花潋滟的狐狸精：“怕什么？我不能对你用剥夺的天赋。” 谢寄云笑意僵硬：“有什么好看的？” 谢寄云转身想跑，被苏厌从后门一个猛虎扑地压在地上。 她在快速地变化，眼瞳里烧起金色的光芒，脊背上竖起细密的鳞甲，修长而姣美的姿态像是直接从古老的图腾中走下。 谢寄云一翻身，把她压在下面，喉咙里发出善意的低吼，在背后展开双翼。 人间灵气充裕，他破壳的时候比苏厌早得多，再加上两倍体长的惊人翼展，投下的阴影完全遮蔽了苏厌的身躯。 谢寄云不会摔疼，但被她锋利的齿尖咬疼了，本能用爪子扒拉她的脸：“松口。” 两人在草地上搅打成一团，仿佛是两隻还不熟悉身体的小猫，互相扑打，追逐，磨炼自己捕猎的技巧，用收起指甲的爪垫互相击打，长尾纠缠，咬着对方的弱点，但是并不真的下口。 她不想变出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怪物模样，无间深渊里的其他人，狼崽和狼崽玩，蛇崽和蛇崽玩，她总是人形，玉雪玲珑的脸蛋，托腮坐在一边，懒得搭理。 她不承认，但或许内心有一点羡慕。 晶莹的水花迸溅，她全凭本能行动，什么都不去想，肆意地使用自己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