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要挑清虚上神节约你出去!”鹿呦呦发出弱女子的怒吼, “苏!姑!娘!你都要离开风公子去极北之地了!风公子这样闷葫芦的人都做出行动了!他不舍得你, 你看不出来吗?!” 鹿呦呦语气痛惋:“你此去一行十分凶险, 风公子他肯定担心再也见不到你,徒留遗憾。你怎么忍心呢?” 鹿呦呦潸然泪下:“风公子最近身子这样虚弱,外头又这样冷,他门都不愿意出,却愿意强撑着陪你过节,这是何等感人……” 按照鹿呦呦的办法,两人先杀去了极乐市的天羽坊。 好在苏厌有钱,有的是风停渊的钱,出手阔绰,带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挑什么都要了吧”的纸醉金迷,瞬间被捧为尊贵座上宾。 临到清虚上神节的黄昏,再梳妆打扮。 鹿呦呦把她画得这样丑,还是害怕她生气,颤巍巍地举起镜子,小魔女却指着铜镜里的自己哈哈大笑。 老板娘怕小姑娘困在客栈里着急,上楼来送点心,正巧撞见鹿呦呦在哪吭哧吭哧画眉,便接过螺子黛,坐在苏厌面前。 她不喜欢有人离她太近,风停渊是个例外,鹿呦呦她熟,知道是个没脾气的糖心软包,但这老板娘…… 老板娘抓住她手的时候,鹿呦呦吓得鹿耳立起,差点就扑在两人中间。 老板娘这么冒冒失失过来抓她,她就算不杀人,也会飞起一脚把老板娘踹在墙上。 谁知苏厌安安静静,没有动。 苏厌垂着睫毛。 画完眉毛,老板娘又说要在她眼皮上轻轻勾两笔,异物的触感透过眼皮压在她的眼睛上。 纤细的手指在袖里蜷着,极力忍耐,从背脊到脚尖都僵硬地绷紧。 她声音沉哑,又像是高兴,又像是难过:“我一直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女儿,然后给她画眉……我本来该有的。” 她身子在那一刻放松了,蜷缩的手指也松开来。 她不知道,因为她从未有过。 老板娘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将铜镜举在手里,笑道:“快看看,真神气哟,我开客栈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这样招人稀罕的姑娘。” 一瞬间像仿佛光跃入她清澈的瞳孔,连陈旧的铜镜都熠熠生辉。 然而他们都禁不住回头,多看一眼树下的女孩。 风掀起她挽起的发髻,吹拂过她如天羽般洁净的长裙,白皙的脖颈上系着轻盈的斗篷,荷叶边的斗篷在风里翻飞,如火一样热烈的红色。 几个富家子弟你推我搡地过去,其中为首的喝了酒,嬉嬉笑笑,伸手要去搂她:“小姑娘?没人跟你一起吗?陪哥几个玩玩呗,想买什么都可以。” 这几个公子哥可不好惹,和元都城主沾亲带故,素来跋扈嚣张惯了,想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