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厌伸出手去，隻眼睁睁看着鬼王太阴的身躯在风里被撕得四分五裂！ “我没有……我没有。”苏厌急得快要疯了，“我去了人间吗？我没去吗？我还没见到他……不对，我失败了？我失败了？！” 他的头颅滚下来，和鬼王厚重的披风迭在一起。 “不要看，我带你走。” “他怎么会来！”苏厌脑子一片空白，“我不是，我不是去杀他了吗？” “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走，”苏厌疯了一样跳下来，试图把螣蛇庞大的身躯往自己身后挡，眼泪刷得流出来，“是我失败了，我来拦住他，我不能再看着你死了！” 她赤手空拳，无能为力。 光芒越来越炽热，以极快的速度靠近，发出震耳欲聋的风爆声，刺目的光亮刺痛了她的眼睛，就像是无边深渊里唯一一次日出。 他缓缓抬剑，剑锋割裂了整个深渊，两侧的悬崖都如同脆弱的水面一样向外翻卷，滔天的剑气扑面而来，瞬间将她吞没。 坚硬的蛇身在剑气下寸寸龟裂，传来爆炸声中的低语，歉疚，遗憾，和无限悔恨。 “不不不不不——” 一隻手轻轻挡在了她的额前，护住了她的头。 夜风掀起马车的帘子，铺进浅银色的月光，在雪白的云袍上镀上银边，映亮风停渊静静望着她的脸。 苏厌呆呆望着他，车窗扑进来的夜风吹乱了额前的碎发。 嗓音很低很轻，带着微微鼻音，落在人耳侧：“嗯。”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向来胆大肆意无法无天的小魔女，露出那样脆弱和委屈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御剑【二更】 苏厌刚醒的声音稚嫩微哑：“我在人间吗？” 因为苏厌非要在马车顶上和风停渊练剑，结果力道太猛， 随手挽个剑花，镖出去的剑气劈裂了车辕， 迫使陈氏停车检修， 耽搁了两天功夫，现在不得不丽嘉连夜赶路。 苏厌甚至从未见过他睡觉， 不管是在湖心岛，在秘境魔窟， 还是在马车上，他的休息只是盘腿打坐而已， 周围一有动静，总是会缓缓睁眼。 风停渊抬手掀开帘子，露出远方的绵延的漆黑山脉，和铺陈的漫天星光。 兴许是半梦半醒的女孩格外稚气无害，男人的嗓音也格外温润低沉：“梦到了什么。” 女孩咬字清晰， 格外坚定认真。 “不睡。”苏厌道， “我想学芥子空间。” “这么说我不能有芥子空间？” “那你有吗？” “什么样子？” “哇。”谁知女孩的眼睛竟然亮了起来，“有很厚很厚的雪地，雪地里长满了大红色的糖葫芦树，从早到晚不关门的糕点铺，满满一房子的糖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