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是妖尊爹爹这么多年,提到过的深渊之外的唯一一个部下。 爹爹说的,也不只是要用她的羽毛做帽子。 苏厌叹气,伸出手:“蛋给我。” 而后垂首,用额头贴上她的手背,流下一滴血泪。 崩塌的洞穴里,青鸾挣扎着睁开眼,模糊的视野中,看着暴雨般落下的石块下,女孩撑起一柄坠着白铃的红伞,带着她的孩子远去。 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在铺满白玉地砖的大殿里响起,大殿内空荡荡的,没有器具,隻从高挑的店顶往下垂落无数纯白的巨幅帷幔,微风一吹,整个大殿便如海洋般波澜起伏。 娃娃脸黑衣人一瘸一拐地走到最后一幅帷幔前,隔着薄纱向主子跪拜,然后抬起头,拚命比划起来。 “没有把头骨带回来,被人看见了脸……还隻带回来她的一根头髮,”帷幔后伸出一隻纤长柔软的手,将那根头髮绕在指尖,笑道,“你可真是……让我怎么办才好。” “不过,至少把鸿昀那小废物处理掉了……扶山老儿一出关,发现凌霄宗变成了奇形怪种的窝,真想看看他当时的表情……可惜,等般若秘境之后,还有多少小怪物能活下来呢。” 须臾,将那根头髮抵在鼻尖轻嗅,而后,做了个让娃娃脸大惊失色的动作。 娃娃脸在帷幔前不停地比着手语,但主子却笑了,发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真心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是她来了,比我想得还要顺利,或许她才是我最大的宝贝。不,”他笑着舔了舔嘴唇,“她就是我最大的宝贝。” 娃娃脸喜不自胜,磕了个头就要走。 娃娃脸比划道:“没有受伤,隻掉了根头髮。” 苏厌在洞穴彻底崩塌的最后一刻,迈出了洞外。 然后停下了脚步,奇怪地张望了一下。 不仅是现在,刚才在洞里和青鸾交谈的时候,就好像有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可她现在撑着招鬼,谁能看见她?鬼吗? 然后冷着小脸,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树后的白衣男人面前。 苏厌抬头,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想判断他究竟有没有看见她。 可他的瞳孔里确实没有映出她的影子,只是好像漫不经心地盯着正在製服半妖的堂主。 几次三番。 风停渊平静地转眸,看着她,这次墨色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的脸,但却波澜不惊,丝毫没有意外的神色。 风停渊道:“不能。” “感觉。” “感觉你在那里。” 苏厌已经准备好了,如果男人说“不是”,她就要揭穿他这根本不是下山的路,他不管问谁都应该得出同样的结果。 “你撒谎!”苏厌说出想好的话,然后愣住了,“是?……你承认你跟着我?你跟着我做什么?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