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潮过后的虚脱总是来得有些狼狈,无论是发颤着站不稳的双腿,还是因窒息而微微泛红的耳根与双唇,都呈现了一幅旁人不得而见的私密模样。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停顿。 她想。 “我在。”她应她。 洛珩忽然问起二人此次行程的旁枝末节。或许是因为当事人在旅游途中不好问,又或许只是单纯地现在才想起来。 “我还给你。”洛珩低低开口,“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 洛珩缄默不言。 “你还记着这些。”洛珩有些失笑,眨眨眼,半边虚脱的身子懒懒散散挂在年长女人的身上。 唐言章微微拉开距离以便让自己看清她的表情。 就像。 艺术家总是喜欢去靠一些极端的事物寻一点偏激的灵感。 她只好伸手捏了捏洛珩长出了一些些肉的脸颊,颇为满意:“去吧。” 七月初,沪城已经开启了高温模式。昼长夜短,留给清晨的时间转瞬即逝,大部分时候她们刚醒,窗外的雾气就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她将揉皱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滚上几轮,又把昨日衣架上晒到发烫的收回迭好。唐言章端来切好的水果,又被发着呆的女人塞得一口满满当当。 所以唐言章让她一个人外出采风。 洛珩似乎并没有多少时间耗在电子产品上,多数时候,她也只是撑着脑袋发呆,或者握着笔在画架前坐足一天。与从前抱着电脑敲来敲去的模样完全不同。 工作原因,即便远在外地,但弹个不停的消息与任务将她额外的时间排得很满。她需要掐着表,也需要注意每分每秒的时间流逝。 一个不知日月,一个精打细算。 唐言章却不置可否。 唐言章想起前段时间某一次女人的昏倒,在她还专心忙着工作的时候,原本缄默不言的洛珩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的模样。她吓了个激灵,从地上抱起洛珩时,指尖都依旧发着抖。 体虚。 于是唐言章又半强迫式地逼她喝起中药,又将她冰箱里剩下的酒没收。 湿漉漉的。 唐言章虚虚倚在洛珩的肩上,听着窗外不明晰的淅沥雨声,有些不自愿地泛起困意。 她小声含糊地喊了一句。 “洛珩。” “是啊…下雨了。” “困了吗?”洛珩低头,停下了手里的笔。 “那要去睡吗?也不早了。” 雨大了起来。 可她依然听见了她的话。 还有最后一天。 她的气息被揉进了另一个瘦削的怀里。 “是啊。”唐言章应。 “我帮老师收东西吧。”洛珩眼底压了些很淡的笑,却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让我送送你,好不好?” 唐言章攥紧了手,指甲嵌入掌心,剜得发疼。许久,她睁开眼,隔着洛珩的气息,将那些所有一瞬翻涌的哽咽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