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来酒吧喝酒还是差不多是半年前。 刚入夜的黎城，人还不是太多。 “喝些什么？”洛珩将手机递过去，意外地发现唐言章画了些淡妆。唐言章的眉骨本身就比其他人隽秀，上了淡妆后更加气质出脱。 “将题目还给学生，老师，这可不太对吧。”洛珩眉眼微弯，言语间是淡淡的笑意，“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点水果，不太饿。”洛珩的目光停留在眼花缭乱的菜单上，她本想为唐言章点杯度数高些的酒，毕竟在她认知里，大部分低度数的鸡尾酒跟果汁没有区别。 笑意凝在了唇角，洛珩头一回在点酒时陷入了思想风暴。 “怎么了？”唐言章幽冷平稳的声音钻入她耳膜。 “……我都喝，你放心点就好。” “下次再喝的话，得换个地方了。”洛珩离她不远不近，“太吵了。” “和朋友确实会来这种地方，和你一起的话，还是静一些好。” “老师呢？”洛珩慢条斯理地啜一口，教父的度数对她来说很低，倒不如说大部分鸡尾酒她都纯当果汁来喝，“为什么选了这里。” “这家比较眼熟，就来了，倒也没有特别喜欢。” “怎么样？” “嗯，我记得你说喝不了烈的。”洛珩撩了撩散在耳侧的长发，香水的味道扬了出去。 眼前人曲臂撑住了脑袋，懒懒散散地将目光放远：“……高中吧。” “为什么要去喝酒？” 唐言章有些意外，在她印象里，洛珩能拿好成绩似乎和呼吸一样简单，虽然偶尔也会有成绩波动，但她属于天赋型，一点就通，也不需要花太多精力应付学习。 “倒也没有太多的理由，家里想，我就去考了。” 唐言章想起初叁最后那一个多月的时间，洛珩忽然开始频繁请假，有时候是一个下午，有时候是一整天。虽然李云就坐她旁边，但每次请假，洛珩似乎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她。 唐言章只好问李云，洛珩最近怎么了，临近中考状态不佳。李云也只言简意赅回她不需要担心。 再过半月，洛珩甚至连请了一周的假。 只是她最在意的课代表杳无音信。她的心悬在了半空，看她近期模拟考的成绩依然平稳，又稍稍安定下来。 唐言章意识到，那会儿的洛珩应该是去备考京国交了，她对国际学校了解不多，但一般这种顶尖学校都走自主招生。她一时有些发闷，端过酒杯连喝几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咽喉下滑，淡淡的酒混着薄荷叶与柠檬汁的香气在她口腔散开。 “这杯是什么？” “我记得上次你也喝的这个。” 唐言章敛下眼眸：“我也想试试。” “很烈，唐老师，你可能会受不了。” 唐言章缓缓抬起眼眸睨了她一眼。 她将黑俄罗斯推过去，唐言章优雅端起酒杯，纤长的五指扣住杯壁，垂着眼睑轻抿一口。 “可以了，唐老师，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宿醉，断片，不好受。胃里翻江倒海，路都走不稳。”她拧起眉头，“鸡尾酒混着喝更容易醉。” 唐言章抬起指骨分明的手，下一刻，撩开了洛珩耳旁的细发，指缝间铺满了柔顺的发丝，她指腹轻轻触到洛珩耳后那块凹凸不平的起伏。 那日在一中，洛珩还没回答她的问题。 “疼吗？” 她的指尖停在那道疤口，片刻，又托住了洛珩的脸颊。 洛珩散漫的笑意收起，眼前人似乎有些别的情绪，但她捕捉不到。她有些发热，嘴唇变得干燥。 唐言章又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淌进胃里，烧灼着她的四肢百骸。 吧台的灯光适时暗了下来，闪烁的霓虹灯照得现场晦暗不明，dj台升起，一时间全部的目光都只聚焦在场中。在贝斯与电子合成音的鼓噪下，在人群欢呼鼎沸的喧闹下，洛珩视线忽然被剥夺，紧接着，她闻见了唐言章唇里的香气。 和自己偏爱的味道一样。 唐老师醉了。 洛珩稍稍拉开一丝距离，与她唇抵着唇，暧昧而轻佻。 “……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