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在情事上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偏过头，将手从唐言章身上撤开，窝在沙发上调整呼吸。 唐言章想俯下身给她一个拥抱，她不太懂一般结束后的情侣双方会做些什么，就凭着本心想将洛珩拥入怀中。可是后者将自己陷在沙发里，横竖没有落手的地方，她敛下眼眸，只能握住洛珩挂在沙发旁边的手。 洛珩支起身，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揽过唐言章的腰，尔后轻轻将下颚枕她肩膀处。 洛珩的声音懒洋洋的，带了些情爱过后的倦意，她伸手将唐言章的头发拨到耳后。 “为什么这么说？” 年长女人陷入了沉默，洛珩也不逼她，只静静与她一同呼吸起伏。 可等她长大了，似乎还是没办法猜到她真正藏住的心思。 唐言章确实从未对什么东西展露过强烈的情绪，她会眯起眼睛笑，也会偶尔说一两句俏皮话为身边人解围。唯一一次见她超出情绪外的波动，是那次来势汹汹的流感。 唐言章自初一接手她们后，印象里几乎从来没有旷过课，即便那次校运会后身子还没有彻底调理好，也依然拖着病体为他们上课。 “……唐老师住在哪？” “我需要知道接下来几天的安排，唐老师还有些试题应该放在家里，我可以去顺便拿过来。” 李云有些踌躇，这实在不是一个学生应该知道的事，但凡换成另外一个男生她都会即刻将人赶走，但洛珩一向乖巧懂事，又是唐言章格外青睐的课代表，李云还是松了口。 洛珩眨眨眼，应允了。过了一节课，李云又收到了洛珩家人发来的信息，想为她请假一天。那个家人也不是别人，是从小宠她的阿母，阿母知道洛珩有分寸，便不过问她的请求，只向李云告假。 当唐言章顶着高烧39度浑身飘忽的病体拉开门，看见是洛珩时，她甚至有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不碍事。“唐言章侧过身子让她进门，脸色因高烧而潮红，“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是……咳……周一吗？” “我没事……快回去吧，别传染到了。” 似乎意有所指，唐言章别过脸，眉心有些发涨。她累极了，实在提不起精力应付女孩的每句话。下一秒，她的额间贴上了冰凉的手背，洛珩离她不近不远，拿捏着分寸，只碰了一瞬便将手收回。 “没事，吃过药了，回学校去吧。”唐言章的语气有些冷淡，想到洛珩是特地过来看自己，又不自觉地放软了些，”不要耽误学习。“ 唐言章攥紧了外套，脑海里忽然想起前两日那个旖旎而背德的梦，女孩也是这般乖巧站她身前，眼眸波澜无惊，与此刻的洛珩别无二致。她忽地有些呼吸急促，高烧带来的极度不适混着心理上巨大的惊骇，她近乎失态地将洛珩赶出家门。 唐言章烧得眼眶通红，声音又急又哑，指骨分明的手拽着本来就薄的外套，将瘦削的肩膀勾勒得更为锐利。洛珩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唐老师是不是要哭了。 “……不要赶我走。” 那天之后，唐言章对她寡言了许多，除了必要的一些作业布置外，极少让她再进办公室。洛珩也再猜不出唐言章数次沉默后含着的意思。 心脏缓慢攀爬上后知后觉的痛意，她已经很少想起这些往事了，于她而言，倘若没有这次阴差阳错的相遇，她或许会永远将这些往事封存在记忆的某个角落，等到将来某天油灯尽枯时，再重新试探揣摩年长女人的心思。 在循环往复的岁月当中，总有一些事只能兜在心里，无法言说。 洛珩换上了敬称，她轻抚唐言章的后背，似乎在说一个故事。 唐言章动了动身子，将她揽得更紧了些。 “我原以为老师跟我一样，天生淡漠，所以起了接近您的心思。我能解构您每个动作背后的想法，能理解您每次沉默时不言而喻的抗拒。” 洛珩偏过头，轻轻地用薄唇蹭过唐言章的掌心。 ……傻孩子。 “为什么要理解我呢。”唐言章捧住洛珩的脸，“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依然会注意到你。” 她蓦然觉得洛珩的视线很危险。 “为什么当年，您忽然疏远了我。”洛珩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