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孙传庭拜见皇上。”
“伯雅呀,在顺天府尹的位置上做得怎么样?”
“臣多谢皇上关心,这个顺天府尹嘛,还算行吧。”
“哈哈哈,你不要跟朕客气。朕知道的,官场里有个段子,说什么前生不善,今生知县,前生作恶,知县附廓,恶贯满盈,附廓省城。你这京兆尹,一天到晚处理的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族之间狗屁倒灶的事情,这官之难当,整个大明,就算排不了第一,也至少排的进前三了。”
“多谢皇上体恤臣的难处,不过最近这几年,虽说臣也有为难的时候。但总算今日之都察院其威权远胜昔日,那些豪爵子弟,想要强取豪夺他人产业什么的,臣自己办不下来,只要威胁他们一句‘本官让都察院去查你们的父辈’什么的,一般都能迎刃而解。”
“哈哈哈,原来如此。伯雅你也太奸诈了。”
“嘿嘿,如皇上所言,臣这个位置的难度在大明至少排前三嘛,不扯虎皮来做事怎么行?”
君臣一阵说笑,气氛缓和后,朱由栋正色道:“伯雅你有妻妾多少?子嗣如何?”
皇帝突然问到这样的问题,孙传庭心里咯噔一下:“臣现在有一妻一妾,两个女儿。小妾张氏现有了身孕。”
“这样啊。”朱由栋长吟了一会后,很是抱歉的道:“是朕对不起伯雅了,有件事情,非伯雅不能担之。只是伯雅这一去,离家就太远了。”
“……敢问皇上,可是要让臣去美洲?”
“咦?”
“皇上,顺天府尹也是有资格参加国务会议的。所以臣对美洲的情况有所了解。臣是当年皇上还是监国的时候就简拔起来的,多年来,臣的仕途走得非常顺畅,在各种任上哪怕出了一些差错,皇上也庇护得十分周全。臣这条命,是皇上的,皇上要臣做什么,臣绝无二话!”
“哎……”悠悠的长叹了一声后,朱由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孙传庭坐定后,朱由栋道:“很多人会问,美洲,离我大明数万里之遥,地广人稀到了极致。虽说那里是西班牙的殖民地,西班牙与我大明迟早有一场决战。但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不从印度、波斯这样跳过去,非要越过太平洋在美洲投入那么大的力量。”
“皇上所言,确实是很多人心里的疑虑,但臣没有疑虑。”
“哦?那你说说你的认识?”
“是。”本就仪表堂堂,这时候刚刚四十岁,正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时候的孙传庭起身:“皇上,把美洲从西班牙身上切下来,好处有三。其一,斩断西班牙金银硬通货之来源。最近十多年,虽然我大明与西班牙始终处于敌对状态,但西班牙对我大明的贸易从未断绝。两国贸易中,西班牙始终处于出超状态。若是没有了美洲的金银支撑,则西班牙要维持与我大明的贸易,其国内经济必定遭遇重创。
其二,断绝西班牙稀缺资源的获得。臣这些年公务之余,都去方山学校旁听。知道整个欧洲的自然资源种类比起美洲是有限的。若是我们拿下美洲,呵呵,那里实在过于遥远,不是我大明紧缺的东西确实没必要往回运。但是我们拿不到不要紧,西班牙拿不到就行。
其三,美洲的剥离,将是西班牙瓦解的开始。臣了解到,西班牙的国体与我大明不一样,更多的像是多个国家的共君联合体。其核心民族卡斯蒂人人口数量不足两千万。之所以现在能掌握整个欧洲和美洲,全靠一股军事上的虚火撑着。若是我们能成功的迫使西班牙放弃美洲。那臣相信,这么多年来在西班牙压迫下的欧洲各国,一定会有其他的心思……”
“善!伯雅真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起身,拉着孙传庭来到后厅的一个挂着美洲地图的房间,朱由栋道:“伯雅,朕的意思,是给你一个师,以及一些宣传员、医师、工匠,在海军的护卫下去美洲登陆。你的任务,第一,帮助朱盛淼和蒂雅稳固、完善安第斯根据地,要让根据地至少有修理枪械和制造简单武器的能力。
第二,给朕好好管教一下李自成和张献忠,尤其是张献忠这个混账!
第三,毕竟我大明距离美洲实在过于遥远,力量投放比起西班牙艰难太多。所以,朕不求你在军事上给西班牙多大的打击,重点在于要让西班牙感到,维持美洲统治的成本越来越高,最终其支出远远大于收益。到时候,西班牙国内自然会产生放弃美洲的呼声……
伯雅呀,如此任务,必须要文武双优的能臣才能担之。朕思来想去,我大明如此人物,熊先生算一个,您算第二个。可是,熊先生毕竟年纪大了,又要坐镇枢密院。所以,此事只有请伯雅勉力为之。”
“……皇上的话,臣大致都懂了,皇上放心,这差事臣接了。不过,这个宣传员是何物?”
“啊,这些人现在还没有,反正军队、技术工人的集结还需要时间。最近几个月,朕准备亲自训练一批。伯雅且放心,这些人去了美洲后,肯定能够发挥大作用的。”
“皇上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臣很是期待。”
“哈哈,马屁少拍。哦,对了,朕还准备让慈燚跟着你去美洲。”
“皇上!”从觐见到现在,一直都站着说话的孙传庭马上趴到了地上:“这个臣可不敢答应,毕竟那是兵凶战危之地,臣可不敢保证皇长子殿下的绝对安全!”
“无妨,朕当年不过六岁就去了南京独当一面。慈燚现在十六岁了,怎么可能还安安全全的待在宫中?雏鸟必须飞出鸟窝才能有成为雄鹰的可能,所以慈燚就算不去美洲,朕也不会给他太轻松的差事。相对而言,有你看着,慈燚还要更安全一些。而且伯雅啊,你也知道,美洲毕竟在万里之外,不派皇族去坐镇,对你的危害是极大的!”
“皇上。”跪在地上的孙传庭这会儿额头冷汗直冒,再不复刚才应对自如的潇洒:“若是,若是真有不忍言之事?”
“朕当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但既然朕敢把慈燚放出去,就做好了发生这种事情的准备。”
说完这句话后,朱由栋用力的把孙传庭给拉扯了起来:“话说,伯雅的两个女儿,年纪各有多大了?”
“臣惭愧,因为早年家贫,所以臣娶妻很晚。这会儿,长女只有十二岁,次女只有两岁。”
“朕的长子慈燚,今年十六岁了。与伯雅的长女年龄倒是很般配。这样吧,朕与伯雅行五年之约,五年之后,朕与伯雅做个亲家如何?”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