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温湛带老婆小莺儿赴川蜀任河道御史,留下从良的旧友小满在京开酒馆,然而他单挑太子党,得罪的人太多,总有人知道他与蝶居的却蝉姑娘关系匪浅,还帮她赎了身。 等温湛四年后回京时,她早就人去楼空无迹可寻了,十多年青楼卖笑,却蝉很清楚达官贵人的肮脏和手段,一看苗头不对,果断跑路。 却蝉视线悄咪咪扫过温湛,眼含笑意,恭恭敬敬伏地给太后磕头行礼,随后在梁剑星的询问下将她与温湛的关系公之于众。 她从他家破人亡与她结伴乞讨,说到她被人贩子拐卖,从她恩客盈门他官运亨通在京重逢,说到他助她脱离苦海她帮他看顾心爱之人…… 她长长叹了口气,面露悲悯,“你们口中诬陷的所谓‘儿媳’温计氏,已于数年前因难产,母子同去了,太傅至情至性之人,鳏居经年,未曾再娶。” 温湛坎坷多舛的半生像一卷画纸,逐渐摊开,展于众人眼前,令他们对他的抨击谩骂,显得无比卑劣。 “本宫听信谗言,还去向家兄求证温湛在滇南是否与他有私,可把他给气坏了,问我他与太傅在战场冒死杀敌,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歹毒,竟以这般肮脏污秽的谣言中伤他们,军中个个都是证人,有胆量让造谣的出来对质。如何?谁言之凿凿,谁便压上性命,由叁司会同五军都督府和云南总督府彻查,温湛勾奸国舅属实,我就砍了他的脑袋,若是污蔑,上疏的自裁谢罪,很公平吧?” 没人敢搭话,大家都是道听途说,醉芳梦蝶居被锦衣卫查封,老板妓子到今日还没放出来呢,娇滴滴的太后闹起脾气,谁也不知道会怎样,万一她来真的呢? “那造谣生事的人就这么放过了?太傅倒是好心,只怕旁人又要污你心虚,有心诽谤,怎样都有说辞。难得你苏世独立,横而不流,有些人却风刀霜剑逼着你抱石投江呢。” “六科十叁道是代君王监察百官的眼睛耳朵,不是用来放谣言扰乱圣听的嚼舌妇人,更不是请你们吃着皇粮来蒙蔽本宫利用本宫打击异己的。尔等今日闹到左顺门,逼我一桩桩一件件与你们清算,本宫若再姑息,无颜向先帝交代,是贬是革,回去候消息吧。” 大臣们早被干焉了,老实垂首恭送,一行人抬着凤辇浩浩荡荡掉头回宫,内阁几个看看蒲团上尴尬的朝臣,摇摇头,也走了。 龚纾回到乾清宫,留下姐夫上官和梁剑星,又让蔺阁老派人去把柳宾元找回来。 吴隽颖董慧二人闻言,不禁莞尔。 “难为太傅了,擅自将你的私事公之于众,还请太傅海量包涵。幸得你冰心玉壶,身端意正,但凡有一点瑕疵,本宫今日都堵不住他们的嘴。” “微臣惶恐!娘娘错爱,湛庸碌愚憨之人,受之有愧,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娘娘切勿放在心上。” 小棉袄恁地贴心,温湛感激一笑,施礼退出,只留太后与上官和梁剑星叁人密谋。 某人屁颠颠直奔刑部,用他的脸把好友捞了出来。 “阿湛!” “是我拖累了你,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如今在哪处安家?你不着急走吧,今晚去我家慢慢说给我听,我做东,我俩不醉不归!” “哈哈哈哈……” “太傅去和别人玩了,明日皇儿见了他,让他把今天的份补上,陪你午睡,帮你洗澡,不听话就抓烂他的发髻。” 小祐翀想说抓人不对,看看母亲怨怼的脸,撇撇嘴,硬生生吞了下去。 注: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出自屈原《九章》,指保持清醒不同流合污,后抱石投江指屈原因排挤他的大臣进谗言失去君王信任,绝望投江。太后捧一踩一把男朋友比作屈原,其他人比作害死屈原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