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墨的手段各式各样,只要手中有权。 滥发盐引,姑息走私,横竖吃亏的是朝廷。 被吐口水的小龚大人脚步一顿,冷眼睨视娄小姐,所有人都以为酷吏必要大发雷霆下狠手,没想到他只瞪了她一眼,就走了,对沾在官袍上的一口唾沫熟视无睹。 “陕西宁夏盐税茶税连年亏空,朝廷很是头疼,本官奉命来此,要补上这几百万两银子的窟窿,我想了想,要么加赋苛捐从百姓头上搜刮,要么谁贪的让谁吐出来,你说哪个好?” 龚忱叹了口气:“柿子还是得捡软的捏。” “……臬台大人……说得对,是这个道理。” 还能怎么办?死道友不死贫道,事关女儿安危,多拉一个下水是一个,娄夕昭只得把他自己的罪,与他所知道的同党,一五一十坦白。 大获全胜! 曲鹞见这人又来岳家混吃混喝,刚要开口笑话他,想起今早打发了那些官员家眷去按察使司堵他,顿时心虚起来,迎上去替他褪下官袍,硬生生换了话头。 “嗯?是你让她们来的?” 曲鹞偷瞄他脸色,担心他办案被女人们纠缠,回来生她的气。 “干得好!你让她们来,我正好有理由抓人,里面有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我一动刑,她父亲心疼女儿,全招了。鹞鹞这招见雀张罗用得高,用得妙!不愧是本官的贤内助,老谋深算,机智无双!” 陕西官场被某人搅得天翻地覆,弹劾奏疏犹如雪片,在内阁堆成山,这件事温湛大包大揽,说服其他人由内阁应对,别给太后添堵,然后……他便以内阁之名,和了几个月的稀泥。 他回文问他们,龚忱抓这些人,有无凭据啊,审出供词了没啊,现下陕西政务有无懈怠啊民生如何啊,要不要吏部补官啊……这些车轱辘废话,也不提罚龚忱,也不提支持他,明摆着就是放任自由。 陕西巡抚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再同他浪费唇舌,直接给太后上密揭。 新上任的龚臬台上疏朝廷,细数此人罪状,附上厚厚一迭各级官员咬他的供词,以及行贿的奸商们上缴的账册,启罢黜此等贪得无厌之禄蠹,欺世盗名之佞臣,以正法纪,平民愤。 “不错,当年被先帝处死的慧婕妤,与此人是叔侄。” 这谁讲得清,但哪怕是与心爱之人,温湛也绝不会说首辅岳父为打击异己搞冤案谋害后妃的坏话,无他,护短。 “好吧,哥哥一石二鸟,既报了父亲的仇,又镇住陕西官场,确实厉害。总之他想做什么都行,我可不敢招惹,只要别来弹劾太傅首辅。” “不止,徐兆与曲遂藉不和,明里暗里较劲多年,他这是身先士卒,给人打头阵,替他岳父挥刀扫清政敌呢。” 他怀抱幺女,来回走动,不厌其烦地轻摇,哄她入睡,低头看看漂亮的小女儿,堆起眉头,忿忿不平。 蓝鹤强忍笑意,干咳两声,想起温湛胯下巨物,无奈叹息道:“说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长处’,特别称她心意。” 老头发怒,下意识提高嗓门,臂弯里的那只一受惊,哇哇大哭,响遏行云。 “糟了!我射里面了!” “额……用尿冲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