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慈宁宫里宫婢们脸上难见笑容,太后娘娘精神不佳,饮食骤减,平日爱吃的冰糖雪梨、冷水元子之类的小点心也不怎么沾口,人一天比一天清减,太医瞧了,说稍有些结郁于胸,只劝她莫要太过哀思故人。 他怎么能这样呢。 她虽贵为太后,却无法提起此事半句,正因为她是太后,才说不得,不能逼他,也不能对他示好,更不可以勾引他。 明明是他强要了她,心血来潮吃完就走也就罢了,他孤单久了,她也不怨他,作什么一副好像是她欠了他一样的做派?她哪儿得罪他了?莫名其妙的。 装腔作势的小太后一派云淡风轻,骗了他的心,骗了他的身,骗了他一场腥风血雨的欢爱,居然和没事人似的,绝口不提那件事,要不要脸的?! “太傅言之有理。”“太傅所言甚是。”“太傅真知灼见,本宫叹服。”…… 当初小哑巴为他魂牵梦萦,几天不见,她就茶饭不思,做事情心不在焉,满脸春情愁绪。 之前还会嘘寒问暖地关心他两句,现下得了他的金刚杵忙里忙外一顿大荤,反倒不耐烦这些虚情假意,端着架子只谈朝政。 无论朝堂上下,这二人都稳稳沉住气,言行滴水不漏,不露半点马脚。 龚府上下都忙着为三少爷西行赴任做准备,最开心的莫过于终于可以回娘家的小曲鹞。 “父亲让你去江南,你不听话,会不会惹他生气?”她一面整理衣物,一面担忧。 “我这次去地方,是为了给老头的新政做马前卒,到任后大刀阔斧改税制,差不多得得罪整个当地官场。他想让我去江南,是因为江南富庶,士绅豪族世代盘踞,在朝堂的势力根深蒂固,普通官员哪里动得了他们?更何况还有姑苏龚氏,世上有谁敢对首辅家下手?我是最合适的人,放眼朝堂上下,大约也只有我能办得了。” “没其他法子了吗?父亲为了朝政公务日夜操劳,瞧着就心疼,我们做子女的没说好好尽孝,还得丢下父母远行,唉……家里怕是要变冷清了。这事真的没别人能替他办吗?” 说到母亲,龚忱更忧虑,愁眉不展对老婆抱怨: “这叫什么话嘛。” 她又想起那天在随珠苑,意外听到了一场令人面红耳赤的性事,公婆可会玩了,说不定孩子就是那时候种下的。 “你叫,叫大声点,看看龚府有没有人敢忤逆我来救你。” 公爹素来威严肃穆,儒雅出尘,到底是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的啊!像个恶棍土匪一样,她羞得捂住脸,拼命摇头。 心虚的曲鹞眨眨眼,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反驳,只娇哼了一声,移开视线。 “哈哈哈……我说……我说……哈哈哈哈……你混蛋……” 龚忱听完沉默不语,在心里给他未出世的弟弟妹妹算日子,十有八九就是那回搞出来的。 他满嘴胡说八道,手已经钻进老婆裙底,一刻也不能忍,扯下床帐,欺身而上,与她滚作一团。 最亲的哥哥才回来,又要走,小太后万般不舍,抱着龚忱哭得梨花带雨。 小姑实在可怜,曲鹞听得心疼,鼻子发酸,那一丁点醋意终究星离雨散。 龚纾想起这段时间,兄长一直让温湛带东西进宫给她,可她和温湛出了那种事…… “哥哥往后要给我什么,还是派人拿来交给常保吧,不要麻烦太傅了。他公务繁忙,位高权重,哪能老使唤人家给我送话本子蜜饯什么。” 龚忱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不对劲,妹妹的话里,怎么似有似无地夹杂一丝怨气? 是火山浇油,挑拨他们好呢?还是推波助澜,帮他们一把? “我什么时候老使唤他了?从头到尾就只拜托过他一回而已,怎么?他老是给你送话本子蜜饯吗?” 笨蛋楞在那儿,小脸发烫,心口冒出什么东西,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