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觉得自己了不起,教训几个泼皮无赖,好风光啊,可也不想想即便你那肥猪师父不算什么,没有他,你这几日哪里来的风平浪静?他打了你,打的凶,在我看来是你活该。”
“你是不是还想着,高恭那几个小角色连报复你都不敢?甚至连偷袭下黑手都不敢。”
瞎子的话啊,越来越扎人心。
“我是个瞎子,可我耳朵不聋,我知道很多事嘞,有个少年郎在巷子里约见几个泼皮,他还以为自己聪明,自己镇得住那些人,吓得泼皮钻进柴堆里藏着,带了麻袋木棒都不敢朝他下手。”
“他又哪里知道,在他见那几个泼皮之前,有个死肥猪把那几个人打了一顿,告诉那几人,自以为是的那少年是他弟子,你们想下黑手,先问问自己惹不惹得起。”
“死肥猪还说,你们惹得起我,惹得起总捕大人的妹妹吗?这家伙拿自己婆娘吓唬人不是一回两回了,可就是次次都管用。”
林叶:“可......师父说,是他听你们两位前辈解释,才知事情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屁!”
瞎子冷哼一声:“你是我儿子还是我孙子?我有那个心思管你?是那死肥猪跑来找我们两个蹭酒喝,一个劲儿的夸啊,说我新收了个弟子,了不起,当真了不起。”
“他说啊,我这新弟子,才十四,敢和一群泼皮硬着干,我这个做师父的知道了,心里美滋滋。”
“他还说啊,可是我得教训他啊,让他以后别那么冲动,狠狠打他一顿,让他明白,他不是高手呢,做事得先分析,要冷静,别上头,不说和江湖上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比,就是比他师父也差得远呢。”
“他又说啊,你们这俩老狗,可别给我说漏了,过两日我再带他来,说是你们两个为他解释,我才知错怪了他,给他个台阶下,少年心中有仗义,咱们这些老菜帮子得哄着他。”
瞎子长出一口气,语气有些奇怪的说道:“灭了少年心中火,哪有他日天下明。”
林叶:“那......现在,你告诉我了。”
瞎子:“还是那句话,你又不是我儿又不是我孙,死肥猪是我朋友,他做了什么我告诉你,是我在帮我朋友说话,不是在帮你。”
林叶后撤一步,俯身:“晚辈记住了。”
瞎子道:“你以为这条街上的人真的都不敢惹高恭那几人?呵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到这忽然闭嘴,又恢复了那冷冷淡淡的样子,像个雕坏了的石像。
林叶下意识回头看,见师父搀着那瘸子走过来了,离着还有很远呢。
瘸子到了门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林叶。
“呦呵,这就是那个少侠了吧?”
林叶脸上一红。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笨人,此时此刻终于明白过来,他不笨,但他还没成熟。
他以为自己心思还算细,可在这些老江湖眼中,幼稚的如笑话一样。
而且......瞎子也好瘸子也罢,他们算江湖中人吗?自然不算,实则连他师父严洗牛都不算正经的江湖中人。
即便如此,他们如果想动心眼的话,可以把林叶玩死,甚至死都不知怎么死。
第一次因为羞愧和自嘲而脸红的林叶,知耻,所以铭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瞎子用一翻冷嘲热讽教会了他一件事,别把人当傻子,也许人家把你当傻子看着玩呢。
十四岁的孩子,就算是了不起,心中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说心机,江湖上一走卒,也比他高明的多。
所以林叶刚才还在想着,如何算计一下这瞎子和瘸子,套出些当年无惧营的秘密,此时把这念头甩开了。
瘸子说了一声这就是那少侠吗?
严洗牛一巴掌拍在瘸子的后脑勺上:“别他妈的说风凉话,教坏了孩子,我把你拐棍儿撅了。”
瞎子笑:“你不如把那拐棍儿捅他腚里,他塞的下。”
严洗牛:“瞎老狗,你他妈的也别满嘴污言秽语,小叶子,这些话都别听啊,听了也别记。”
瞎子侧过头,又用那黑洞洞的眼窝看着林叶:“少侠,这些污言秽语,你师父可比我们会,你要多学学。”
林叶看向严洗牛,严洗牛尴尬一笑:“别听他们胡扯,你师父我是正人君子......”
往屋子里一看,先进去的瘸子把林叶带来的熟食打开了,揪了一条鸡腿下来要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瘸老狗!”
严洗牛急了:“你他娘的要是敢自己独吞一条鸡腿,老子把鸡腿剁三截,插-你鼻子眼,再插-你耳朵眼,给你来个三眼开泰。”
林叶:“......”
瞎子笑起来:“少侠,看到了没,你信他说的他是正人君子吗?此时有何感想?”
林叶想了想,认真回答:“师父算错了,其实是四眼。”
瞎子明显一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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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州城是如此险恶的地方,可林叶遇到的都是如此善良的人,当然高恭那几人除外。
严洗牛还不知道瞎子已经把话都和林叶说了,所以还一直都在演戏。
喝了两碗酒之后,严洗牛就看向林叶说道:“师父还得认真的跟你道个歉,错打了你是师父不对。”
林叶有些心疼他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师父,师父这个人其实也不错,不是吗?
除了......粗鲁,野蛮,不讲理,甚至还市侩,以及猥琐和不要脸。
他明明暗中帮了林叶,可为了照顾这少年的自尊心,还要向林叶认错。
“可是啊。”
严洗牛道:“师父错了归师父错了,你也要记住,外边的事外边的人,都没有那么简单。”
“师父不是不让你行侠仗义,学武之人,身强体壮,练了一身本事,拳脚有力,该行侠还是要行侠,该仗义还是要仗义。”
严洗牛认真道:“但做事之前要深思熟虑,师父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师父曾经听过一句话,现在转赠给你。”
“英雄和莽夫,只在一念之差。”首发网址m.luoqiuww.cc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出这句话后,一脸的你看,师父讲大道理的样子是不是也很牛皮?
瘸子却哼了一声:“又他妈的剽。”
严洗牛:“学来的东西再教给下一代,怎么能叫做剽呢?这就是圣人说的传承。”
瘸子看向林叶道:“这位少侠,你师父刚才的话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听人说的。”
瞎子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听我说的。”
严洗牛:“你他妈的还不是听刘校尉说的。”
瞎子表情一变,瘸子的眼神一凛。
严洗牛却因为喝了酒而没有反应过来,还要再说什么,瘸子把半截鸡腿戳他嘴里了。
瘸子哼了一声:“先塞你的。”
林叶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可刘校尉这三个字,却像是针一样刺痛了他的内心。
婆婆有四个儿子,老大刘值礼,正四品将军,无惧营主将,一千二百多顶天立地的汉子视他为父兄,也视他为偶像,刘将军手指所向,无惧营劈风破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儿子刘存义,无惧营校尉,无惧营分为四个标,一标三百余人,四名校尉只有他一人姓刘,所以严洗牛说的刘校尉,只能是他。
三子刘当廉不会武功,却学了一身医术,被人称为夺命郎中,是和阎王夺命的人,在无惧营中备受尊敬。
四子刘恨耻,战没的时候才过二十岁,为同袍断后力竭而死,四兄弟中他最聪明,也最有天赋,若他还活着,现在应也已是将军了吧。
婆婆的四个儿子,在那一战中全都死了。
瘸子笑着绕开话题:“死肥猪,你这宝贝徒弟人不错,你以后多教些正经本事,少带着他见我们这样的人,学不好。”
严洗牛一脸得意:“我这些弟子,哪个又是孬种了?忘了告诉你们,陈微微被天水崖的神官看中了,带回去亲自指点,以后老子我再见了他,也得规规矩矩弯腰行礼,叫一声神官大人。”
瞎子侧头,用他那黑洞洞的眼窝看着严洗牛。
他问:“死肥猪,这事你没仔细问问?”
严洗牛道:“有什么能问的,天水崖的人会跟我解释?人家看中了,也就直接带走了,哪里会在意我们这样的人想什么。”
瞎子摇头道:“天水崖的人,不会随随便便收徒。”
严洗牛:“你当老子不知道?可人家看中了......总捕大人都插不上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听瞎子的语气,似乎对天水崖上阳宫的人格外不喜欢。
百年前,上阳神宫得臻天圣喻,指定谢上思为天选之人,结束了诸侯争霸,谢上思随即创建大玉帝国。
百年来,几代大玉皇帝登基大典,皆由上阳神宫主持,赐圣水,传宝玺,黑袍加礼,方为正统。
上阳神宫弟子,历来以行侠为己任,江湖中不平事,神宫出面,便无不平。
有人说这世上原本是个大混沌,黑暗无边,是一束光照亮了天地,撕裂了黑暗,上阳神宫就是这束光。
所以瞎子语气中的不喜,似乎有些没道理,不少人会暗中骂朝廷,却无人骂神宫。
大玉帝国数以亿计的百姓,谁家的孩子若是被神宫收留,那就是无上荣耀。
林叶刚才还想着,晚上回去后,把这事告诉老陈,老陈知道了必会开心的不得了。
“罢了。”
瞎子摇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端起酒杯:“喝酒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坐在旁边为他们三个倒酒,这三个家伙都是酒疯子,喝起酒来比喝水还快。
那五斤一坛的酒他们一人一坛,没多久便喝完了,严洗牛此时已经脸红脖子粗,坐在那都摇摇晃晃,而那两个看起来似乎没多大变化。
“你师父喝多了,带他回去吧。”
瘸子看向林叶摆了摆手:“等他酒醒了告诉他,以后再来喝酒,别带着你们这些小辈,我们喝着不痛快。”
林叶俯身行礼,然后把严洗牛扶起来往外走。
“走?”
严洗牛说话舌头都大了,一把甩开林叶的胳膊。
“还没敬酒,我如何能走?”
严洗牛抓起桌子上的酒碗:“每次都敬,这次你们也不能甩开我,哪怕我就是个烧火做饭的臭废物。”
说完后把酒泼洒在地上:“敬同袍!”
瘸子和瞎子明显有些不对劲,似乎是不愿意当着林叶的面多说些什么,可他们两个还是各自端起酒杯,郑重的把酒泼洒在地上,就仿佛这是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仪式,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辈告辞。”
林叶扶着严洗牛往外走,严洗牛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的都是当年战场上的事。
林叶默默的听着,默默的走路。
何须什么能让人说实话的药啊,只是这五斤新酒,就让严洗牛绷不住话匣子。
“他们俩比我心里苦,无惧营那么多人死了,他俩因为在死战之前受了伤,被送到后边医治,反而还落了一条命......”
严洗牛一边走一边说,嗓音里都是心疼。
“一千多条响当当的汉子,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军中虎豹,就那么都死了......”
“我只是个烧火做饭的臭废物,可偏偏是我捡到了他们俩,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值得吹牛皮的事。”
“可那俩老狗不让我说,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他俩说......都死了,他俩也该死,不如就当个死人,不提过去。”
林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听着严洗牛的醉话。
“小叶子,你们的日子多好啊......该珍惜,以后要是打仗,你可得躲远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那两个怪人,却发现那两个人站在门口也在看着他似的。
瞎子的眼窝里是个空洞,瘸子那张脸上的表情,比瞎子的眼窝还要空洞。
林叶走远,那两个人却扶着门框依然站在那。
瘸子说:“那个小家伙,眼神不大对劲。”
瞎子回答:“我知道。”
瘸子哼了一声:“你是个瞎子,你知道个屁。”
瞎子道:“我是个瞎子,可我就是知道,他听到刘校尉那三个字的时候,是不是握紧了拳头?”
瘸子:“我没看到,可我看到他低了头,眼神里的东西不愿意外露。”
瞎子:“你没看到我听到了,他听到了他攥紧拳头时候的声音,连关节都在响。”
瘸子侧头看向瞎子问:“你说,该来的是不是还是要来?”
瞎子沉默很久后回答:“当年我们能活下来是因为心狠手辣,现在你还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瘸子也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应该还能,再闻闻血腥气,心就狠的起来。”
瞎子长长吐出一口气:“希望这个孩子和当年的事无关,我还挺喜欢他的。”
瘸子道:“我不喜欢,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欢,可是......也说不上讨厌。”
两个人直到林叶扶着严洗牛消失在街口,他们才回到屋子里。
瘸子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酒菜:“用我帮你吗?”
瞎子摇头:“你去办你的事吧,你不是说你还心狠手辣的起来吗?”
瘸子嗯了一声:“那你自己收拾。”
他抓了拐棍儿出门,走的很慢,但没有一丝摇晃,五斤新酒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瞎子坐在那沉默着,良久之后手摸索出去,在桌子上握住了酒杯。
可酒杯已经空了。
啪的一声,酒杯在他手里被捏碎,锋利的碎片刺破了他的掌心,血往下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瞎子抬起手放在鼻子前边深深吸了口气,那血腥味钻进去,直达脑海。
瞎子像是吸了一口烟似的,表情有些迷醉,也有些贪婪。
那新鲜血液的气味,让他一下子就回到了过去,曾经这样的血腥味每天都能闻到。
远处大街上,严洗牛被林叶搀着走,人是那么肥重,重量都压在林叶肩膀上,所以林叶走的越来越吃力。
“小叶子。”
“师父。”
“你为什么要来我的武馆呢?”
“想习武。”
“想习武做什么?”
“出人头地。”
林叶回答这些话的时候喘着粗气,他就算体力远超寻常的同龄人,可严洗牛实在是太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人头地啊......以你的资质,这城中诸多武馆,还有不少宗门,你都可去得,为何偏偏是我家里?”
说到这,严洗牛像是踉跄了一下,重量全都压在林叶一侧肩膀,林叶身子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啪的一声。
严洗牛一只手掐住了林叶的脖子。
“你为何要找老兵?”
他贴着林叶的耳朵问,那酒气喷涌出来,还带着些腥味,有点像血。
......
......
【我想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叶的脖子被严洗牛一把掐住,一瞬间,便有一股窒息感上来。
“你为何要找老兵?”
严洗牛在林叶耳边大声问:“你不是随便来我武馆的,你就是要找老兵,我问过老陈......”
林叶的右手抬起来抓了严洗牛手腕,奋力想要拉开,却没能成功。
下一息,林叶抬起左手。
可哪知道严洗牛忽然松开手,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醉醺醺的自言自语:“我就是老兵,你找我,算是找对了。”
林叶坐起来,脖子上传来一阵阵疼痛,看着那睡过去的严洗牛,林叶眼神里闪过一阵迷茫。
一刻之后,武馆。
林叶把严洗牛安顿好,看了一眼门外,有个人影在武馆外边已经出现好几次。
“师娘,你照顾师父,我回家换一身衣服。”
林叶向雷红柳说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洗牛本来要晚上去喝酒,可林叶不肯,终究还是雷红柳说了算,中午就过去喝了。
雷红柳指了指林叶脖子:“怎么回事?”
林叶道:“半路师父摔倒,是我没有扶好,倒下去的时候抓了我脖子一下,没什么大碍。”
雷红柳嗯了一声:“那你快回去把衣服换了,若觉得辛苦,就明早再来。”
林叶也没多说什么,告辞出门。
才走出去没多远,赵财从旁边胡同里钻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林叶面前。
“小爷,出事了。”
林叶微微皱眉:“何事?”
赵财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带着哭腔的说道:“小爷,你跟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高恭他们快死了。”
林叶拉了赵财一把:“走。”
不久之后,一家看起来颇为老旧破败的院落中,林叶进门后就忍不住抬起手挡了挡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院子若只是老旧也就罢了,太脏了,到处都是垃圾,院子里就有一股浓烈的发霉味道。
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瞧着年头不短,已有人合抱那么粗。
几十年的树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树上吊着三个人。
高恭,宋福喜,刘大发三人被扒掉了上衣,身上被打的惨不忍睹,应是被鞭子抽过,血肉模糊。
他们三个双手被绑在后边,绳索一头拴在树杈上,在那摇摇晃晃的,还不住滴血。
林叶站在那抬头看着,看似平静,眼神里已经有些未曾见过的凶狠。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身穿短衣襟的男人率先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皮鞭。
后边有个穿长衫的人迈步出来,人还没露面,笑声先传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林公子是吧。”
这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年纪,身上穿着一件书生的长衫,可却是个光头,头顶上还有三道疤痕。
林叶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脸上的肉是一疙瘩一疙瘩的,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这些疙瘩肉还会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哈,林公子,久仰久仰。”
这人出来后朝着林叶抱拳,迈步往台阶下边走,见台阶下有些污水,脚伸出去停在半空。
他身边一个随从立刻就趴了下去,用自己的身体把污水压住。
光头踩着那手下的后背走过来,还没说话又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林公子,在下曲七鬼,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不成器,哈哈哈哈哈,不成器。”
说到这他抬起手指了指高恭等人:“这几个王八蛋是我门下,一样的不成器,哈哈哈哈哈。”
林叶:“你找我来有什么话要说?”
曲七鬼道:“哈哈哈哈......林公子果然是爽快人,快人快语,那我直说了哈。”
“这几个王八蛋得罪了林公子,我作为他们的大哥,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林叶:“那现在可以把人放下了吗?”
“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七鬼看向林叶,表情先是疑惑了下,然后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公子真会开玩笑,我可是给你出气呢。”
此人非但长得丑,而且表情变化又快又夸张。
“公子,这些家伙狗眼看人低,不知道公子你是严家武馆的人,但没关系,以后我的人就都知道了。”
他围着林叶走路,一圈一圈的走。
“林公子,你让这几个王八蛋去收垃圾,哈哈哈哈......妙啊,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
他走到林叶侧面的时候忽然脚步一停,往后一个大弯腰,后仰着看着林叶的脸。
“哈哈哈哈,林公子,这几个王八蛋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两家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是严师傅的弟子,严师傅的婆娘是总捕大人的妹妹,可我们是府丞大人的人。”
他抬起手指向高恭:“这几个王八蛋,哈哈哈哈,就算是乌龟孙子王八蛋,也是府丞大人的乌龟孙子王八蛋。”
林叶还仔细分析了一下这句话,觉得有些问题,但他觉得就不点明了。
倒也大可不必。
“林公子想要这条街上的生意,只管和我说啊哈哈哈哈,我还能不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林公子你直接出手抢,这就有些坏规矩了,我今日替公子教训他们几个,希望公子也给我几分薄面,以后这街面上的事,公子少管。”
林叶问:“那如何才能让你放过他们几个?”
“哈哈哈哈,公子啊,这可不是你的事,这几个王八蛋拜入我门下,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生死,公子不大方便过问吧。”
林叶:“他们前几日,好像也拜我了。”
曲七鬼先是脸色一变,颧骨附近的那横肉绷了起来,顿时凶相毕露。
可下一息。
“哈哈哈哈哈,公子你这就不只是坏了街面上的规矩了,按照江湖上的约定,他拜了我再拜你,是背叛门派,这种杂碎是要死的。”
说完一抬手指向高恭:“先给我碎一个。”
他手下几人立刻上前,要把高恭放下来,林叶横跨一步拦住。
“要不这样。”
林叶语气平缓的说道:“我和你一对一打一架,你赢了,街面上的事我不管,这几人生死我也不管,你输了,这条街归我了,他们几个也归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哈......公子你真会开玩笑。”
曲七鬼笑的前仰后合,不光是表情夸张,连动作都那么夸张。
可他越是这样笑的厉害,他手下那些人就好像越怕,已经在往后退了。
“好!”
曲七鬼猛的站直了身子,抬手指向林叶的鼻子:“哈哈哈哈,英雄出少年,真他妈的是英雄出少年,不过,咱们不能这样打,立个字据吧,公子打残了我,公子不用承担任何责任,我打残了公子......”
林叶:“也无需你管。”
“痛快!”
曲七鬼一回头:“还不快去公子准备纸笔!”
手下人连忙找来纸笔,曲七鬼一把将院子里石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把纸铺好。
看不出来,这家伙字写得居然不错,大意就是双方比试是为自愿,不可伤及性命,但万一伤及,是生死有命,与对方无关。
“哈哈哈哈,公子看我这几个字写得如何?无他,手熟尔,哈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伸手抓过来旁边手下:“手伸出来。”
那手下吓得脸色一白,可不敢不伸。
曲七鬼从那手下腰畔抽出来一把匕首,揪着那人手指头一削,手指肚都给削掉了,然后把血糊糊的手指往纸上一按。
纸上一滩血,哪里看得出什么指纹,再说,手指肚都给削掉了,也没指纹了。
“林公子,你也来按一下?”
林叶反问:“你为何不按?”
曲七鬼道:“这些王八蛋都是跟我的,我的小弟我照着,我们不是亲兄弟哈哈哈哈就和亲兄弟一样,他们按了就相当于是我按了。”
林叶摇头道:“看的出来你是个讲信用的,按不按也无妨,直接来吧。”
“林公子啊,哈哈哈哈,你是真无赖啊。”
曲七鬼笑的又弯下了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又猛的站直了,再次抬起手指着林叶鼻子:“可你必须按,你不按,我就让他们把你手指头砍掉了,我拿着按,江湖中人他妈的讲规矩,说写字据就要写,说按手印就要按。”
林叶后撤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来。”
曲七鬼手一挥:“帮林公子按手印,啊哈哈哈哈。”
一个凶徒上前左手去抓林叶的前襟,右手抡圆了,朝着林叶的脸就要呼下来。
林叶没躲闪,右手一拳勾上去,正中那凶徒下巴,把人打的双脚离地往后翻倒。
下一息,一名凶徒用木棒朝着林叶的后脑砸了下来,这一棒中了就能杀人。
林叶后撤一步,右臂手肘向后一撞,撞在那家伙胸口穴位。
那人瞬间脸都青紫了,手中木棒掉落下来,人直愣愣的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七鬼看到林叶连放倒了两人,笑的说道:“了不起,了不起,果然了不起,怪不得这几个王八蛋敢背叛我。”
他一伸手抓住高恭的腿往下一拉,直接拉断了绳索,把高恭拖拽到地上。
下一息,曲七鬼一脚踩在高恭胸口上,这一脚力度奇大,高恭本就身负重伤,此时哪里还承受的住。
一声惨呼后,紧跟着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是他们新大哥了,那你要不要来救他们?”
曲七鬼的脚踩在高恭胸口,来回碾着,高恭挣扎都挣扎不出来,没多久,那张脸就已经变得发黑。
“你只是想让我按个手印。”
林叶一把抓过来不远处的泼皮,一拳打在那人脖子上,然后往下一按,再一脚踩住那人胸膛。
砰地一声闷响后,那泼皮的胸膛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片刻后那家伙也一口鲜血吐出来。
他看向曲七鬼:“你踩一个,我踩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后林叶横跨一步,又抓了一个曲七鬼的小弟在手,按着那人后颈往树上一撞。
这一下就撞了个皮开肉绽满脸血。
曲七鬼都懵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也这么凶狠。
林叶按着那家伙的脖子,一下一下的撞着树,一边撞一边说话。
“可你拿他们逼我按手印,何来的道理?我在乎他们?”
林叶把手松开,那被撞的家伙软绵绵倒下去,白眼都翻了上去,林叶却没就此停下,一脚踩在那人胸口上。
说踩两个,就是两个。
林叶往四周看了看:“你还有四五个手下人,你杀你的,我杀我的,杀到最后剩下咱们俩,还是一样的打。”
曲七鬼不笑了。
他看怪物一样看着林叶,他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郎,难道都是假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似乎不在乎他的眼神,缓步朝着另外几个泼皮走过去。
那几个人已经见识过林叶手段,哪里敢再上前,纷纷后退,甚至有人拉开院门就往外跑。
林叶一脚踢出去一根木棒,正中那逃跑的人后颈,那人扑倒在地,林叶已经跟了上去。
他俯身抓着那人头发,把那泼皮的脸在粗糙不平的院墙上按着摩擦。
“你们一般都是这样玩的吗?”
林叶一边摩擦一边看向曲七鬼,语气依然很平静的问了一句。
那院墙上,逐渐出现血迹。
曲七鬼深吸一口气,把踩着高恭的脚抬起来,他指了指院门:“你关好门,我和你打。”
林叶点了点头:“那就关好门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叶回身把院门关好,又扫视了一下这个院子,从他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他对这个场地非一般的不满意。
满地都是脏污,臭味难闻。
不得不说,高恭他们几个人是真的邋遢,若不来家里看看,光看表面也是人模狗样。
百姓们有句话用来形容高恭他们这样的人,叫做驴粪蛋-子外边光。
此时院子里有多了不少血腥,这种混杂起来气味,让林叶觉得更不舒服。
不舒服,便有些恼火,恼火就会变得有一丢丢凶。
但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的杀人,下的手足够重,他却还拿捏着尺寸,打翻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死。
大概,若是在几天之前,林叶的手也不能这么重。
这几日他虽然只是粗粗练了一套操拳,可对于原本没有系统训练过的林叶来说,这一套操拳,就打开了他的大门。
他其实还不完全了解自己,毕竟他对于武道的理解,是进入云州城后才开始的。
之前在婆婆身边那些自己想出来的东西,根本不算什么武道。记住网址m.luoqiuzww.cc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他再了解自己一些的话,大概会明白,别人练操拳这种东西,其实没这么大用处。
从操拳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当初大将军刘疾弓创造出这套拳法的目的,是为士兵们操练所用。
这套拳法的妙处不在于攻击力有多强,而在于开筋活血,迅速的让身体达到一个最佳的状态。
可林叶现在觉得,他变得这么能打,都是因为练成了这一套威力极大的边军拳法。
所以他也越发坚定了,要想变得更强,就要更多的学习这种用于实战的武功。
若大将军刘疾弓还在世,此时知道林叶的想法,大概也会呃一声,然后试探着和他解释一下,这拳法不是实战用的。
刘疾弓还创造出另外三套边军功夫,一为极狼,那才是实战用的拳术,招招凶狠却不阴毒,而是将刚猛霸道发挥到了极致。
还有一套刀法,名为扑虎,刀势展开犹如山虎飞扑,其威更猛。
但刘疾弓所创武功最出名的,是长兵器的用法,名为不藏锋。
世人皆知军中的第一高手便是北野王拓跋烈,虽然未必是真的,可盛名之下也无人敢随便质疑。
如今天下大概也没几人不知道,北野王是武岳境巅峰强者,只差一步便能迈入那至高无上的赋神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就连拓跋烈见了刘疾弓的马步槊攻之后,都感叹说要论长兵器,他不如刘将军。
此时此刻的林叶啊,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膨胀,又或许是因为这血腥气刺激了他心中藏着的那头虎。
再说,少年郎,哪有几个不血气方刚。
曲七鬼不再笑,那令人厌恶的哈哈声总算是消停了,所以院子里其他人的粗重呼吸声都显得清晰起来。
曲七鬼带来了十来个手下,此时已经有一半被林叶废掉。
还剩下四五个,退到了远处,那个他们本不放在眼里的半大小子,此时却成了他们的畏惧。
“你这些功夫,不是严师傅教的吧?”
曲七鬼试探着问了一声。
他今天的本意是吓唬一下林叶,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以后守点规矩。
吓唬人这种事,他历来擅长,且无需去装腔作势,毕竟废几个人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按理说,林叶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进院看到被吊着的高恭等人,应该已经怂了一多半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家伙,非但没有惧怕,现在看着,似乎对事情的下一步发展还有些许期待。
林叶这种性子,又怎么会搭理曲七鬼的问题。
他此时只想试试自己,比刚来云州城的时候,是不是强了些。
曲七鬼见林叶不说话,心中却越发疑惑起来。
他自然知道严洗牛的武功也就那样,按照大玉帝国朝廷的硬性要求,每隔六个月,所有习武之人,都必须到当地的官府评测武功等级,如云州这样的重镇,习武之人评测就要到北野军大营。
每次严洗牛的评测都是显距境一芒,勉强脱离了启明境这种最初级武者的范畴。
倒是雷红柳,上次评测的时候,已有拔萃境三芒的实力,甩出严洗牛一个大境界不止。
严洗牛这种实力能教出来什么弟子?
林叶这个年纪,又能是什么境界?
所以曲七鬼一开始没把林叶当回事,此时再想,这林叶八成是带艺投师,进武馆之前应该便实力不凡。
曲七鬼是正正经经的显距境三芒实力,严洗牛他都不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对武道其实还没有太多了解的林叶,此时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意,竟是主动迈步走向曲七鬼。
“不可伤及性命!”
曲七鬼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咱们刚才说好的。”
林叶点了点头,忽然加快脚步,右手一拳朝着曲七鬼的心口穴位打了过来。
曲七鬼微微一怔。
这一拳不管是速度还是力度,瞧着都不怎么样,难道是在试探?
也怪他手下的那些泼皮实力太烂,所以显得林叶好像强的有些不像话。
这样的一拳,曲七鬼完全可以硬接,一拳便能震断了林叶的臂骨。
可他居然避让,躲开林叶的拳头后,出腿横扫,攻林叶下盘。
林叶看清楚了,想躲,可他现在的实力,哪里比得上曲七鬼的速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腿才抬起来,曲七鬼一脚扫中,林叶身子向一侧翻倒,完全撑不住。
严洗牛打过他,林叶觉得很疼,这一脚踢中了他小腿,他只觉得自己小腿应该是要断了。
可他天赋超凡,在侧摔的同时右手撑住地面,而曲七鬼又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第二脚踢向林叶面门。
林叶只能用左手去挡,完全是下意识反应,一拳打在曲七鬼脚面上。
砰地一声,曲七鬼一声痛呼。
刚才林叶倒地的那一刻,曲七鬼总算看清楚了林叶实力,原来也是个才习武的小屁孩,只是装的很吊而已。
所以他立刻补了一脚,然而没想到,对方左拳竟然直接打断了他的脚骨。
此时心中念头是,这个小王八蛋居然使诈!
可也就是这念头起的瞬间,他看到林叶被他踢飞了出去,横着翻卷着飞了出去。
林叶一拳打坏了曲七鬼的脚,可那一脚的力度却让他翻飞出去,重重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装?!”
曲七鬼暴怒,单脚跳过去,双手往下一抓,拎着林叶的衣服把人举起来,然后朝着墙壁砸出去。
林叶身子翻转,双手双脚蹬在墙面上,这才没有再次受伤。
“我没有想到,严洗牛教出来的弟子竟是这么不光彩!”
曲七鬼瘸着腿往前走:“你这个年纪,心机居然如此之重,留着你必是祸端。”
林叶此时想的是,你他妈在说什么?
曲七鬼已经不打算再给林叶机会了,他忍着脚痛发力向前,速度犹如闪电,膝盖重重的撞向林叶胸膛。
林叶还是能看清,可他速度跟不上。
所以躲,也必然是躲不开了。
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墙坍塌下来一个大洞。
有人一拳将院墙打穿,迈步进来后随手将林叶扒拉到一边去了,然后一拳砸在了曲七鬼的膝盖上。
用拳头打膝盖,这应该算是硬碰硬。
咔嚓一声,曲七鬼膝盖往后弯折,小腿都往前甩了起来。
一道红色身影出现。
雷红柳先是看了林叶一眼,然后慢慢的转头看向曲七鬼。
曲七鬼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你听我解释!”
雷红柳那漂亮的眉往上一挑:“解释你奶奶!”
她大步过去,一脚切入曲七鬼身下,脚往上一挑,把曲七鬼挑的飞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息之后,雷红柳一把抓住曲七鬼脚踝,把人轮了一圈后重重摔在地上。
“多久没有人敢惹老娘了。”
雷红柳俯身掐着曲七鬼的脖子,却没有把人提起来,而是按在地上往前跑,跑着跑着,曲七鬼就半截入土了。
再下一息,雷红柳把曲七鬼从土坑里拉出来,一脚横扫在曲七鬼肋部。
曲七鬼平移出去,砰地一声撞穿了院墙,直接飞到了外边大街上。
雷红柳还不解气,大步追了出去,刚到院墙外边,忽然间脚步急停。
在她面前一寸左右,飘着一把红色木剑,只有一尺半长,上面还有淡金色的纹理,隐隐约约有金光散发。
“何人放肆?”
远处传来声音,似乎一下子就能震慑到人心里去。
雷红柳这才注意到,大街上停着一辆马车,墨色车身,上边还挂着杏黄流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车窗开着,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老者坐在其中,脸色有些不喜的往外看着雷红柳。
透过车窗能看到这老者身上穿的应是绯红色锦衣,雷红柳心里一惊,立刻俯身。
“拜见司礼神官大人。”
马车里的老者语气发寒的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大街上行凶杀人,你所练武艺,就是让你恃强凌弱用的?今日废你武功,免得你成为祸端。”
说着话,那飘于半空的木剑发出嗡嗡的轻响,似乎瞬间化作了金锐。
“座师不要!”
马车旁边,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年轻人俯身急切道:“座师,那是......那是我师娘,求座师开恩,饶我师娘一次。”
马车里的老者看了那少年一眼,沉默片刻后手指一勾,那飞剑随即返回车内。
他轻声吩咐道:“走吧。”
马车缓缓起行,那蓝衣少年抬起头看向雷红柳,眼睛里隐隐可见泪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马车里传出声音,不怒自威。
“以后她不是了。”
陈微微俯身:“弟子......记住了。”
他起身后跟着马车前行,回头看一眼,看的却不是雷红柳,而是林叶。
这一眼中的恨意,那么浓。
这一眼的意思似乎是,因为你,师娘险些死了,这笔账你自己要记住,你就是个扫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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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叶看向雷红柳,俯身道:“师娘,对不起。”
雷红柳哈哈大笑起来,上前一把将林叶楼在怀里,手在林叶的脑袋上使劲儿揉了好一会儿。
“跟师娘说这屁话干嘛,把娘字去了我是你师,欺负我弟子的当然是找死,把师字去了我是你娘,欺负我儿子的,当然更是找死,老娘把他屎打出来。”
她说到这回头看了一眼那爬伏在地,似乎已是奄奄一息的曲七鬼。
“这种王八蛋,师娘下次见了还要收拾。”
见林叶脸色歉疚,雷红柳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你送师娘个礼物吧。”
林叶道:“好。”
雷红柳指了指不远处:“你看那边有颗石头,圆的好像个蛋一样,颜色也漂亮,师娘我从小就喜欢这种圆滚滚还漂亮的小石头,见了就想要,你去拿过来送给师娘。”
林叶心中感慨万千,过去将那石头捡起来,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块漂亮的小石头,鸡蛋大小,颜色渐进双变,一半灰色一半橘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红柳把石头接过来,笑呵呵的问:“你知道师娘为什么最喜欢这种小石头?”
林叶摇头:“弟子不知。”
雷红柳一转身,手里的小石头飞了出去,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嘣儿的一声,那石头正打在曲七鬼脑门上,贼准。
那家伙本来还没晕过去,被砸了这一下,白眼往上一翻,昏了。
雷红柳潇洒转身,拍了拍手。
“因为这玩意儿,打人倍儿爽。”
她说完这句话,见林叶居然都没有笑,于是有些不爽了。
抬起手在林叶脑壳上就给了一下,那声音就和刚才石头砸在曲七鬼脑门儿上一样。
嘣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被砸的一低头,后脑勺生疼。
“你这小家伙整天没个笑脸,你是一出生就不会还是忘了怎么笑?胎教的时候你特么逃课了?”
雷红柳说着话,又一把搂过来林叶的肩膀。
“这个年纪就应该快乐,人生五件大事,快乐排在第二,一为健康二为快乐,三是有钱,四是有好多钱,五是贼特么有钱......”
说到这她可能觉得有些跑偏,所以咳嗽了一声后说道:“我要是还你这么大,别人把我当傻批我也每天哈哈笑。”
雷红柳用肩膀撞了撞林叶肩膀又问:“知道为什么不?”
林叶:“弟子......不知。”
雷红柳道:“你这个年纪,说是有心思喜欢小姑娘了,大人们觉得你是快长大了,你要说还想喝奶呢,大人们觉得你还没长大呢,又可以假装成熟又可以继续幼稚。”
她说到激动,抬起手在林叶后脑勺上又来了一下。
“你倒好,整天板着个脸玩冷酷,我告诉你现在小姑娘们不吃这一套了,她们现在吃阳光开朗风趣幽默那一套,长的丑一点都没关系,搞笑就行,你这样的......也就是仗着长的漂亮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
雷红柳继续说道:“你说你除了漂亮还有什么?”
林叶:“......”
雷红柳道:“老娘我要是年轻的时候,最看不上你这样的,你长的再漂亮都不行,跟老娘装,上去就一个大耳瓜子,老娘选男人可不是只看脸。”
林叶低头。
雷红柳:“你低头做什么,要说什么直说!”
林叶:“看师父,就知道了。”
雷红柳:“噫?!”
啪!
又在林叶后脑勺上给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其实还有些接受不来这样的亲昵,被雷红柳搂着肩膀走,他觉得不自在,趁着挨打躲闪开。
还刚躲闪半步,雷红柳一把搂住他肩膀又给拽回来了。
“师娘问你个问题。”
“师娘你问。”
“你明知道今天来救那几个不值得救的泼皮,大概会有危险,但你为什么还是来了。”
“他们以前不值得救,后来有些值得了。”
“那要是你为了救他们而被打死了呢?”
林叶沉默片刻后,回答:“倒也无妨,不亏心而死的人,下辈子运气应该不会太差。”
雷红柳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侧头眯眼的看着林叶:“你苦大仇深?”
林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红柳嘿嘿笑了笑:“那我问你,在没和曲七鬼那王八蛋直接交手之前,你就应该知道自己打不过了,对不对?”
“是。”
“可你还是装着很吊的样子上去了,为什么?”
“不想退。”
“为何不想退?”
“退一次,以后就会次次退了吧。”
雷红柳抬起手在林叶后脑勺上给了一下:“又跟老娘装?”
林叶苦笑:“师娘......因为有人跟我说,若想为对的事而活着,那就要做好为对的事而死的准备,我这次干不过他,死了就死了,不死,下次还干。”
雷红柳回忆了一下:“这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林叶:“大玉帝国的边军北上之前,军中有人不愿去,说那是在关外的战事,与我们无关,大将军刘疾弓对手下人说,北邻与我大玉结盟,娄樊人侵入盟国,我们不管,那为何要与人结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如同与意气相投的人结拜为兄弟,你有事兄弟帮你,兄弟有事你却想躲?大玉男儿不该干出这种事来。”
林叶说这些话的时候微微昂起下颌,就仿佛在这一刻,就站在那支北上的大军队伍中。
“大将军说,盟友即兄弟,今日我不顾兄弟,明日兄弟不顾我,披战甲的人,更该明白兄弟同袍的意义,我们捍卫的是大玉的尊严,是大玉的血性,为对的事而活,就要随时做好为对的事而死。”
雷红柳就这样看着这少年郎,她觉得这一刻,林叶的脸上仿佛都有些光。
然后她抬手又给了林叶一下:“老娘和你聊天儿,你给老娘讲道理?”
林叶:“......”
雷红柳撇着嘴说道:“刚才说了,你要不是长的漂亮,我都懒得理你......你猜,若是你师父听我说,这话有些耳熟,你师父会说什么?”
林叶想了想,摇头:“弟子不知。”
雷红柳道:“你师父会说,娘子你博览群书知晓古今,听着耳熟当然正常,我就不会觉得耳熟,因为我学的少,学的慢,学的还笨,几十年人生学来学去,只学了一样对老婆好,却也只是学了个半会。”
林叶觉得自己此时大概是微微脸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的雷红柳越想越气,瞪着林叶说道:“就你这张脸,要是再有你师父那般花言巧语不要脸,你这一辈子还不都是桃花朵朵开?就算几十年后你是个老头儿了,也有一群老太太在你身边围着转。”
林叶一脸懵,心说怎么就说到这里了呢?
雷红柳看着林叶,觉得这家伙真是不争气,于是不搂着林叶肩膀了,林叶反而松了口气。
结果雷红柳见他松口气,一把又给拽了过来:“走,回武馆!”
林叶:“师娘,那个叫曲七鬼的人说,他们是府丞的人,会不会......”
“会个屁!”
雷红柳抬起手扫了一圈:“老娘在这条街以及那条街,还有那条街,再加上那条街的一部分,无人敢惹,真的就是只靠我哥哥是云州城总捕?”
林叶眨巴眨巴眼睛。
雷红柳道:“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师娘我靠山大着呢。”
她看向林叶:“刚才还是不死就干的那个德行,现在怎么开始畏首畏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我自己面对自然不怕,可不能连累师门。”
雷红柳:“少说这般屁话,要想师娘不管你的事,除非你退出师门,要想退出师门,除非是严洗牛把钱退给你。”
林叶心说这果然是个无解的闭环。
她搂着林叶肩膀回到武馆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对林叶说道:“臭小子你记住,你装冷酷也好,性子本来就这样扯淡也好,就算是苦大仇深也好,该笑笑就要笑笑。”
林叶:“唔。”
雷红柳:“你还他么装?”
啪!
又是一下。
“还有。”
雷红柳迈步进了武馆大门:“从今儿开始,我教你习武,你想坚持着不死就干,不想改,老娘来给你不死就干的本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唔......”
雷红柳猛的一回身,林叶下意识退后一步,同时抬起手护住自己的后脑勺。
“哈哈哈哈哈......”
雷红柳仰天大笑。
武馆里的师兄们都看着他,薛铜锤叼着木奶嘴颠颠儿的过来,拉了林叶的手:“小丝弟,你也拍丝娘马屁了啊。”
林叶:“我没有。”
薛铜锤:“我不信,丝娘只有被人拍马屁的时候,才会那么笑。”
林叶蹲下来问:“那,拍师娘马屁最好的人是谁?”
薛铜锤嘿嘿笑起来,叼着木奶嘴抬起下巴,一脸的阳光灿烂小得意。
他说:“我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那以后你得教我。”
薛铜锤点了点头:“不用以后,现在我就可以教你,但四嗦好了,以后有人欺负我,你要帮我。”
林叶:“一言为定。”
薛铜锤和林叶拉勾,拉勾之后说道:“那你看好啦,我现在就去拍丝娘马屁,你要好好学噢。”
说完颠颠儿的朝着雷红柳追过去,一边跑一边喊:“丝娘,丝娘,我要屙粑粑,你把把我。”
雷红柳一回身:“你屙粑粑我把你个粑粑!一边自己拉去!”
薛铜锤张开双臂:“丝娘把把,丝娘把的最舒服了,因为丝娘是最漂亮的女人,天下第一漂亮,我就喜欢让丝娘抱着我。”
雷红柳瞪了他一眼,却又笑着把薛铜锤抱起来,动作熟练的把薛铜锤两条小腿往左右一分。
“拉吧!”
薛铜锤朝着林叶扬了扬他的眉,脸上的表情把林叶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小家伙的脸上除了小孩子特有的得意之外,还有一种鼓励。
应是要对林叶说:来啊,你也试试啊,可管用了。
林叶:“......”
薛铜锤朝着他挤眉弄眼,意思是......快说啊,你快说啊,快说让师娘也把把你啊。
林叶愤而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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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门之前,雷红柳叫住林叶告诉他,既然是从今天开始就由她来教导,那就从今天开始第一练。
正是夏天,那就抓苍蝇吧,用手抓。
林叶站在门口看着雷红柳那双漂亮的眼睛,那眼睛里是不容置疑的威严,而他则满脸的坚毅。
他说:“我不。”
雷红柳眼睛更漂亮了,漂亮的像是要发光似的,火光。
“你不?”
雷红柳往前迈了一步,林叶却没有如之前那样后撤,看起来确实很坚决。
她一边走一边说道:“你最好说两句能让我不打你的好话,但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林叶:“我觉得......脏。”
“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红柳脚步一停,可也只停了片刻,却没有继续走向林叶,而是转身去了后厨那边。
不多时回来,手里拎着一挂新鲜的带血的猪肝,朝着林叶砸过来:“我看你怕这个不怕。”
林叶不怕。
他伸手一把接住,低头看了看,这还真是一挂好猪肝,色泽鲜亮,形态饱满,以前婆婆最爱喝猪肝汤。
他俯身:“谢谢师娘。”
雷红柳:“谢个屁,拿回家里去挂着,挂到臭,挂到满院子都是苍蝇为止!”
林叶:“......”
回到家门口,林叶低头看了看手上拿着的猪肝,想着难不成还真的要挂到臭?
那多浪费了。
小炒猪肝,凉拌猪肝,卤猪肝,猪肝汤......一肝多吃,比挂着招苍蝇不好么。
于是他推门进去,才迈了第一步,脚面上就变得沉重起来,小子奈已经挂在他腿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看着这个有一双仿佛会说话一样的大眼睛的小姑娘,真的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然后他就注意到了,小子奈的头发乱糟糟的,虽然现在已经不再脏兮兮,可瞧着确实很不美观。
想想看,这小丫头也大概有几年没有正经的修理过头发,于是林叶打算亲自动手。
把猪肝放在清水里泡好,随手丢进去两片生姜几粒花椒,林叶洗了手之后就让小子奈搬个板凳坐好。
“哥哥,你会不会?”
小子奈坐在那,除了吃饭的时候,她看起来都是那么乖巧。
林叶找了一块花布给小子奈围上,以防碎发会掉进衣服里。
他略微有些自负的说道:“吃穿住行的事,哪有什么是我不会的,我今日才注意到师娘的头发很漂亮,刘海到眉下,鬓角直发到下巴,长发在后边束起来一个马尾,可好看,我帮你也剪一个那样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脑海里又想到了婆婆,那个爱干净的老人家,从不让他帮忙剪发。
小子奈忽闪着大眼睛说道:“我信你。”
林叶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坐好不要乱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刻之后。
林叶低头看着小子奈的脑袋,沉默了一会儿后柔声问道:“热不热?”
小子奈点头:“围着花布,有点热,出汗了。‘
林叶:“夏天了,要不然......留个平头?”
小子奈虽然小,可她又不傻,噌的一下子站起来,然后飞快的跑进屋子里。
片刻后,站在镜子前的小子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林叶走到门口看着她一脸歉疚:“我只是一开始没有把刘海剪整齐,就修了一次......两次,三四五六次,所以就略微短了些。”
小子奈抬起手指着自己额头那块,已经能立起来的短发:“这是略微短了些?”
林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留长发不好打理,你又懒......而且这样一看你就像是个小男孩,出去玩也少些麻烦。”
小子奈:“我不!”
林叶:“我知道你不,可现在......不过别怕,大概有三五个月就长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子奈哇的一声又哭了。
就在这时候老陈推着木车回来,一进院就听到小子奈的哭声,吓了一跳,放下车就连忙跑过来看。
他想把小子奈抱起来哄,可又知道这小丫头不准他抱,伸出去的手就停在半空片刻。
“怎么了?”
老陈急切的问了一句。
小子奈哭着指了指自己额前的头发:“爷爷,你看!”
老陈:“狗啃了?”
林叶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觉得今晚的月色格外的不友善,雪犬小寒蹲在林叶脚边,见他抬头看月亮,它也抬头看月亮,看着看着,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
叫完了还朝着林叶看,看一眼,朝着月亮甩甩下巴,意思似乎是......你怎么不叫?
林叶一看到这狗儿这般模样,就想起来薛铜锤让他去找师娘把把的那嘴脸,于是哼了一声。
狗儿就又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应是在教他你叫的不对,是这样的,不是哼哼,是嗷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想着自己的人生真是美好,到了云州城之后,辛先生要教他点穴,师娘要教他武艺,狗儿也要教他叫两声。
想了想,算了,艺多不压身。
于是抬起头朝着月亮:“嗷呜。”
狗儿立刻兴奋起来,围着林叶乱转,一边转一边汪汪汪的叫着,激动的像是在说,你看吧,我就说你和我是一伙儿的。
小子奈却哇的一声又哭了,抽泣着说道:“爷爷,你看我哥,剪坏了我的头发,他还嗷呜。”
老陈瞪向林叶:“给你妹道歉!”
林叶:“唔......”
做饭的时候,林叶想了几次,自己该怎么开口把陈微微去了天水崖的事说出来。
可每次一侧头看到老陈那鬓角的白发,他就又忍下来。
他知道老陈每天都偷偷去武馆外边看,只是不让陈微微看到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武馆的陈微微虽然也不回家,不认他,可最起码他每天还能看一眼。
去了天水崖之后,上阳神宫规矩森严,弟子不得师命不准随意外出,外人更是不能靠近天水崖半步,所以这次分别,下次再见也不知道要多久了。
“林公子。”
就在这时候,老陈忽然叫了他一声。
林叶:“怎么了?”
老陈洗好了菜,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那个......微微怎么样?”
林叶刚要说话,就听到狗儿叫起来,叫的声音有些急促,像是在示威,也是在驱逐。
“再叫一声我就摔死你。”
门外传来陈微微的声音,老陈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下意识转身往外跑,可才迈了一步,又似乎是不敢往外走了。
狗儿那驱逐意味十足的叫声惹怒了陈微微,原本他是想放下芥蒂,回来和他爹说一声,他现在已是上阳宫弟子,让他爹也跟着骄傲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顺便再告诉他爹,以后可能会很难见到,他座师说要带他一起闭关,至少一年。
若非如此,他也拉不下来脸面回家,其实,他爹每天去武馆外边偷偷看他,他又如何不知道?
可他一进院就觉得不对劲,那狗儿驱逐他的叫声,让他觉得自己家被人霸占了。
再看到林叶和他爹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恨意一下子冒了上来。
林叶的那个位置,难道不该是他的吗?难道不应该是他和他爹一起洗菜,一起做饭,一起说说笑笑吗?
“微儿......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老陈手扶着门框,嗓音颤巍巍的问了一声。
陈微微的视线从远处那个小丫头身上收回来,似乎觉得这家里的外人,一个个比他都像是主人。
“她是谁?”
陈微微抬起手指了指小子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陈连忙解释道:“这是林公子的妹妹,他们兄妹租住在咱们家......”
陈微微:“是租住在你家。”
老陈的嘴张着,后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陈微微本来要对他爹说的话,因为置气都不打算说了,可是又想让他爹知道。
于是他转身看向林叶:“我是来见你的,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林叶没应声,只是看着陈微微。
“我要随座师闭关一年,所以每天要打你的那一拳,暂且记下来,一年后我出关之日,自会寻你。”
他昂着下巴对林叶说道:“半年后,武馆弟子都要去北野军大营测评,我赶不上了,但一年后的测评,我在北野军大营等你。”
林叶点了点头:“好,那便一年后见。”
陈微微今夜是专门和座师请了假,本打算是在家里住一夜再回去,与他爹和好,好好聊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此时他已经不想再待下去,转身要走。
老陈颤着声音说道:“还没吃饭吧,要是......要是不急着回去,吃完饭再走?”
陈微微脚步一停,心里的恼火又重了些,他想着你居然是只留我吃饭?连留我住一晚的心思都没有?
这两个外人在家里住着,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儿女双全了?
他想大步离开,可忽然心里一疼,这一下疼的他几乎踉跄。
也是因为这一疼,让他改变了主意。
陈微微转身:“好,那就吃过饭再走。”
他抬起手指了指林叶:“我不吃他做的东西。”
然后对他爹说道:“你去给我煮一碗汤面。”
老陈立刻点头,使劲儿点头:“行,行!我现在就给你煮,你先回屋歇会儿,我马上就给你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微微迈步朝着正屋那边走,小子奈坐在板凳上看着他,她觉得这个哥哥不好,脾气大,有点吓人。
陈微微走到正屋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的床,再往里边看看,他以前住的那屋,挂着林叶的衣服。
“不吃了!你做好了喂狗吧。”
他朝着厨房那边喊了一声,大步离开。
老陈从厨房里追出来,只看到了陈微微背影,他追出门外,却见陈微微已经上了一辆马车。
随着那拉车的高头大马叫了一声,马车缓缓前行,老陈继续往前追,追在马车后边跑。
“等我给你做好了面再走吧。”
“给你的租客去做吧,我吃不起......不必再追,回吧。”
老陈的脚步停住,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
他的身子都在发抖,完全控制不住的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他手心一暖。
小子奈拉住了他一只手,声音很柔的说道:“爷爷,那个哥哥是你的孩子吗?”
“嗯,是......”
“你是不舍得他走吗?”
“我......是。”
小子奈道:“那你刚才应该喊他留下来。”
老陈摇了摇头:“我喊了,他心里恨我,应是不会留下来的。”
小子奈摇头:“你没喊,你喊的是吃过饭再走,爷爷,你应该喊让他留下来。”
老陈楞了一下,低头看向小子奈:“是我又错了吗?”
小子奈又摇头:“不是爷爷错了,爷爷是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错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走到老陈身边,沉默片刻后说道:“陈叔,人都会长大的,他再大一些就会懂事。”
老陈看向林叶:“林公子,你们一般年纪,你却比微儿就懂事多了。”
林叶因为这句话而想起他那不敢回首的童年,又想起陪伴婆婆的三年。
“不是什么好事。”
他自言自语了一声,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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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10【祝贺冬奥会圆满结束,愿我祖国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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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强度,也就是年轻人精力充沛,若换做年纪大一些的,怕也是有些撑不住了。
又是一个皓月当空,林叶再次来到医馆,后院的门虚掩着,他直接推门进来。
辛先生已经在等他,月下那白衣书生的风采,看起来着实令人仰慕。
其实林叶一直看不出辛先生年纪,有些时候觉得他至少也有四五十岁了吧,不然怎么会有那般阅历。
就算是看他面容,也不像是个年轻人,可有些时候见辛先生行事,眉宇之间,还有年轻人的那种桀骜。
“先坐下来聊会儿。”
辛先生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
林叶应了一声,到那边等着,辛先生没坐下之前,他作为客人,作为晚辈,自然不能先坐下。
“已经过去七天了。”
辛先生一边说话一边在林叶对面坐下来,用眼神示意林叶不用这么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七八天时间,就该有人来找我。”
辛先生笑着说道:“我能教你的时间所剩无几,好在你天资聪慧,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别人几个月未必背的下来,你只这几日便都已经记的分毫不差。”
他似乎是无意间看了看林叶左臂,微笑道:“可若要教好一个人,当先了解这个人,因材施教你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林叶还没有把左臂可能封住一个暗穴的事告诉辛先生,不是他觉得这样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而是他自己并无把握。
他对辛先生,现在已没有任何疑虑之心。
“我左臂”
“知道了。”
辛先生不等林叶说完就点了点头。
林叶:“先生慧眼。”
辛先生语气有些复杂的说道:“真不知该如何评价虽然说,每个人体内都有暗穴,至少十处,可实际上,这大概人所共有的十处暗穴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有用的是其他的那些。”
“你现在已经知道暗穴一共五十二处,传闻中,是上古时候开创武学的那位大宗师察觉并且记载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到这的时候看向林叶,林叶点头:“先生说的是究结圣人?”
辛先生嗯了一声:“传闻天下武学,始于究结,上阳宫之所以有这般地位,传承上千年,至今仍领袖江湖,便是因为上阳宫是由究结圣人弟子谛钧祖师所创,是为武学正统。”
“究结圣人所留下的武学典籍,多数都藏于上阳宫圣臻堂内,上阳宫称天为臻天,称究结为圣人,圣臻堂的名字中,圣字还在臻字之前,这是上阳宫对究结圣人的敬畏。”
辛先生道:“我若说,我曾看过圣臻堂内所有圣人遗留的典籍,你可信我?”
林叶点头:“信先生。”
辛先生笑了笑:“你这家伙,对那些你看不惯的人,不管地位如何,皆是一副高傲模样,他们说的天花乱坠,你可能都当做臭屁一样,又对你信任之人,哪怕真的放了个臭屁,你也觉得可以接受。”
林叶想了想后,回答:“也要看有多臭。”
辛先生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个少年郎,整日板着个脸,我还以为你不会说笑话。”
林叶:“我确实不会。”
辛先生道:“你这是病。”
林叶没辩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继续说道:“在我看过的所有典籍之中,都无记载,这五十二处暗穴原本生于何处,有何作用,彼此之间是否有牵连。”
“要么就是上阳宫中留存的典籍并不齐全,要么就是连究结圣人其实一辈子也没搞懂。”
他这些话若是被上阳宫的弟子听了去,大抵上是会拔剑相向了。
辛先生道:“所以我怀疑,究结先生之所以成为那第一人,也是后无来者之人,大概是因为运气太好了,好到逆天,这运气大概是出门连踩七十七滩狗屎那么大。”
这话若是被上阳宫的弟子听了去,就不只是拔剑相向那么简单了。
他说到这看向林叶,笑了笑道:“话扯远了。”
他抬起手抓住林叶的左臂用力捏了捏,然后叹息一声道:“虽然究结圣人都没有留下详尽说法,可现在天下知暗穴存在者,公认一事,便是不管这暗穴生于何处,具体有何作用,只要察觉到有暗穴出就封于丹田,对人来说是最好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满眼都是心疼。
“天下习武之人,知暗穴存在着,万中无一就算是那些宗师身份的大高手,也可能一生都没有察觉到暗穴游走。”
林叶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从辛先生那个眼神就能看出来,辛先生觉得可惜到了极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道:“你把暗穴封在了左臂天井穴-里这件事,打个比方就是”
“有人发现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世所罕见,他看了看这宝石的形状大小,正合适垫在桌腿下边,于是开开心心的垫桌子用了,自己还觉得美滋滋,想着可真合适啊,我运气真好。”
林叶道:“大材小用了”
辛先生道:“你觉得我的意思是,只心疼那块世所罕见的宝石?”
林叶看着辛先生,问:“还有?”
辛先生道:“那特么的还是一个瘸腿破桌子!”
林叶:“”
辛先生道:“你惯用的是右臂右手,是你这张破桌子的其中一条好桌腿。”
他又指了指林叶左臂:“这是那条瘸桌腿。”
林叶道:“那我以后把左臂左手,练成惯用的就好。”
“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道:“你以为有的人天生惯用右手,有的人天生惯用左手,其实并不重要?”
“一个人出生后就是左撇子,随了母亲也好,随了父亲也好,大家都觉得左撇子看着别扭,于是强行让孩子改成了右手。”
“之后不管多少年,吃饭用筷喝水拿杯他都用的右手,谁也看不出他曾是左撇子,就可以当做没这回事了?”
林叶:“我本以为,是孩子见了父母用左手,所以才开始学的。”
辛先生白了他一眼道:“屁屁屁屁屁他天生左撇子,你强行扭转,就等同于他本来很强的左臂被封印了,那是天生的,不是后天学的,先天的意思是什么,就是从一出生就告诉你了,你身体的优势何在。”
林叶听到这的时候,低头看了看裤裆。
辛先生:“你特么!”
林叶抬起头,一脸疑惑。
辛先生:“罢了”
林叶觉得辛先生这人真怪。
辛先生说完罢了这两个字之后,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急了:“我特么说先天的东西一出生就特殊,你低头看看裤裆是什么意思,怎么?你那玩意儿你出生就能呲一丈多?还是一出生就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倒也没见过别人的。”
辛先生深呼吸。
然后他坐下来,笑了笑:“没事没事,不生气,我是学医的,知道气大伤身,所以你特么的以后别乱看。”
林叶:“先生到底是为何这般生气?”
辛先生:“你管不着!”
林叶:“”
辛先生又深呼吸了几次,然后堆起和善笑意,往前凑了凑,温柔的说道:“我一开始只觉得你不会笑是病,现在才知道你不止有病,你还欠。”
林叶:“”
辛先生坐下来。
“咳咳,继续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点头:“好”
辛先生道:“说到哪儿了?”
林叶:“我有病,我还欠。”
辛先生:“你滚”
林叶起身,辛先生长叹一声:“坐下坐下,咱们从头捋一捋噢,说到你浪费了一处暗穴。”
他看向林叶道:“下次你要记住,察觉有异样,就运力将暗穴逼入丹田。”
林叶道:“先生察觉过有暗穴游走吗?”
辛先生:“自然是有。”
林叶惊喜的问道:“先生是把暗穴封在丹田了?”
辛先生:“倒也没有那玩意一旦察觉,就好像活的一样,完全控制不住,你不知它会游走何处,想封入丹田,想个屁的想,根本做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看着辛先生,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而这无辜在辛先生看来,是林叶在认真问他那你和我说个屁?
辛先生瞪了林叶一眼:“暗穴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所以想逼入丹田,着实太难,普天之下能做到的人,只怕不过一二。”
林叶:“我知道它从何处来,它就是从丹田出来的,我察觉到了,它在丹田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游走经脉。”
辛先生猛的站起来,用手指着林叶的肚子:“你说那玩意是从你丹田出去的?”
林叶:“是的。”
辛先生:“你个败家子啊!你个蠢货!你个你个天下第一无敌大棒槌!”
林叶:“”
辛先生喘着粗气,好久好久都没有平静下来,胸口起伏的格外剧烈。
不知多久之后,辛先生看着林叶语气复杂的说道:“你那不是用宝石垫桌子了,你是用宝石给你养的狗擦了擦屁股。”
林叶皱眉抬眼的想着先生的话,脑海里有了画面,片刻后干呕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良久之后,辛先生叹道:“罢了罢了,你底子太弱,我和你生这个气干嘛。”
他看向林叶道:“暗穴之事,皆属天意,机缘巧合以你现在的底子,更需在意的还是明穴。”
说到这,辛先生看向林叶。
“能教你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所以就捡着可走捷径的来。”
他缓缓闭上眼睛:“你明日去和武馆请两日的假,我要为你开窍。”
林叶:“何为开窍?”
辛先生:“其实书上写的是开穴,但这个词,总会显得有些猥琐,你若是个女的,我说给你开穴,猥琐!咱们俩都是男的,我说我给你开穴,更猥琐有没有!”
林叶:“为何?”
辛先生:“罢了,今天时候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晨醒来,林叶感觉有些异样,起身发现在屋门口,小子奈抱着狗儿蜷缩在那,还睡着,可是眼角还挂着泪珠儿。
林叶连忙下来,心中一阵自责。
昨夜里他从医馆回来后,又看了一会儿辛先生赠给他的书,其实一共也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或许便是因为睡的太沉,所以竟没有察觉,小子奈是什么时候蜷缩在门口睡着。
林叶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给她盖好。
小子奈醒来,睁开眼睛看着林叶,刚刚哭过的眼睛还稍稍有些发红。
“做噩梦了?”
林叶柔声问。
小子奈点了点头,像是还有些冷,把半张脸都藏进被子里。
“恶犬。”
这两个字从被子下边传出来,有些发闷,嗓音虽然听起来还算平静,可林叶却察觉到这强撑着的平静之下,藏着无边的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脑海里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孤苦的小丫头,被街上的野狗逼到角落的时候,蜷缩在那,楚楚可怜,又没人可以帮她的场面。
她已经说过几次恶犬这两个字,之前也有两三次在睡梦中惊醒,林叶问她梦到了什么,无一例外,还是恶犬。
这个小丫头在街上流浪了多久林叶不知道,可他此时能感受到,每一个夜,对这丫头来说都是煎熬。
因为每一个夜里,可能都有那恶犬的眼睛,从黑暗中缓缓出现。
或许唯有蜷缩在那柴堆里,怀里抱着狗儿的时候,她才有一丝丝安全感。
“这里没有恶犬,以后哥哥也不会让你回到街上去。”
林叶在小子奈的头上轻轻拍了拍:“哥哥会保护你,小寒长大了也会保护你。”
小子奈点了点头,声音很轻的说道:“可是......那些恶犬,咬人,太可怕,好凶好凶。”
林叶下意识的问:“以前咬到你哪里了吗?”
小子奈摇头:“没有咬我。”
林叶在心里松了口气,想着小丫头应该是看过别人被恶犬撕咬,心里这个阴影一时之间去不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乖乖躺好,我去给你做饭。”
林叶又拍了拍小子奈的头:“不过你可以放开小寒的尾巴了,它都快把床刨出来个坑了。”
小子奈因为这句话,没心没肺的嘿嘿笑。
那狗儿被小子奈揪着尾巴,可它又想下床去,两个前爪在床上一个劲儿的挠着。
小子奈松手之后,狗儿蹿到了院子里,蹲在外边方便的时候,林叶看到它甚至都长出了一口气似的。
林叶起得早,做好了饭菜,收拾好了屋子,又洗了个澡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这才准备出门。
夏天本就天亮的早,他忙了这么久,其实卯时都还未过去。
拉开院门刚要走,就看到外边有几个人在,那几个家伙一见到林叶,整齐的哭了出来。
“小爷。”
赵财领头扑通一声跪下来:“谢谢小爷救命之恩。”
高恭他们几个没跪,是因为实在跪不下,他们几个伤的实在是重了些,那仨人都在小车上躺着呢,是他们的手下推着小车送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爷......”
高恭趴在推车上嚎啕大哭:“以后高恭就是你的人了,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小爷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林叶看着他们这样子,点了点头:“知道了,滚回去吧。”
说完迈步向前。
“小爷,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只要小爷一句话,我们几个就算是死也为小爷鞍前马后。”
“小爷,你要去哪儿啊,带着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以后时时刻刻跟着你。”
“对了小爷,让我们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吧,我们伺候你。”
林叶皱眉:“若再不滚回去,我给你们做个足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可是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感觉。
高恭一看林叶那脸色,他趴在木车上呢,伸手去转那木车的轮子:“走走走,快走。”
宋福喜从小车上跳下来,把小车转了个方向,又爬回小车上:“快快快,小爷说让我们滚,我们赶紧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这些家伙掉头就跑,那唯一没有受什么伤的赵财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头对林叶说道:“小爷,之前你让我们暗中盯着那瞎子和瘸子,我昨日偶然看到,那瘸子去了钱老头儿家里。”
林叶脚步一停,他问:“钱老头儿又是谁?”
赵财道:“咱们这附近几条街上,只有辛先生那里一家正经的医馆,钱老头儿也是个郎中,不过和辛先生不一样,他是个卖野药的,你只要给他钱,他什么药都卖。”
林叶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们几个滚回去后把家里院子收拾好,若我下次去还那般脏乱,我就把你们倒栽进粪坑里。”
赵财不敢再多话,转身一溜烟跑了。
林叶一边走一边想着赵财跟他说的事,觉得有几分没道理。
辛先生在附近几条街内都很有威望,从严洗牛对辛先生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且辛先生历来照顾穷苦,家里条件不好的,来他医馆看病拿药,他都可以赊账,说是赊账要还,可他从没有去要过。
有那久病之人,家里哪还有什么余钱,次次赊账,他次次都赊给。
所以瘸子若要买什么药,没有必要去见那个什么钱老头儿。
江湖上卖野药的人,卖的那些东西能有什么好的,可这种人在黑道中偏偏还有一席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婆婆的长子是无惧营将军,次子是无惧营校尉,三子是无惧营的医官,四子是无惧营的什长。
婆婆说,当年无惧营里没孬种,一千多人全部战死,没有一个人投降,也没有一个人退后。
可婆婆也说过,若非是被人出卖,故意带错了路,无惧营一千二百勇士皆为精锐中的精锐,又怎么可能轻易进入险地。
他们能进那包围圈,全是因为信任,对那故意带错路之人的信任。
林叶后来仔细分析过,无惧营中,同袍如手足兄弟,他们对自己人历来深信不疑。
所以当初害了无惧营的,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就是无惧营的人。
谁没死,谁就有最大嫌疑。
再想到之前严洗牛喝醉了酒后说过,是他当初捡回来了瘸子和瞎子......
瘸子和瞎子既然是无惧营的人,和严洗牛所在的北野军根本不在一个战场。
能在另外一处战场被严洗牛捡到,且当时这两人已经身负重伤,其中必有隐情。
婆婆四子皆在无惧营,死于同一场惨战,婆婆后十年的煎熬,也从那一天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声。
“我是幺儿。”
想到辛先生说让林叶武馆请两日假,林叶心念一动,正好可以趁着这请假的两日,仔细查查那两个家伙。
虽说那两人看着不像是大奸大恶之徒,可他们是林叶此时唯一能追寻真相的突破口。
请假这种事,当然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
所以林叶对雷红柳说的是,这是辛先生的意思,他去医馆抓药,辛先生说他必须休息两日,且每日到医馆去治疗,不然可能会有隐患。
雷红柳听完这个请假的理由之后,回身就给了严洗牛屁股一脚。
“若非是你打的那么重,他会如此?”
严洗牛点头哈腰:“夫人教训的是,我和夫人学习这么多年,还依然犯错,有愧夫人的教导。”
林叶看向严洗牛的时候,总觉得严洗牛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
这个看起来粗鲁且缺心眼的莽夫,绝不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有时候都忍不住想,严洗牛从酒肆出来后掐着他脖子的那一刻,是真醉还是装醉。
他说出你不是要找老兵吗,那你找对了,老子就是这句话的时候,也不像是醉话。
那算什么,警告吗?
雷红柳瞪着严洗牛道:“去取些银子来,小叶子去医馆治伤,你拿钱。”
严洗牛:“我拿我拿,可我没有啊,银子都是夫人掌管,我着实是......”
雷红柳:“床腿有个洞,洞里塞着的那点碎银子你当我看不到?不点破你,你还以为我笨。”
严洗牛:“这......”
那可是他偷偷攒了几个月的私房钱啊。
又不敢惹雷红柳,只好都取了出来,一共也就四五两碎银,他还挑了一块稍微大些的揣口袋里了。
趁着严洗牛回屋,林叶认真道:“弟子觉得,曲七鬼他们要队伍我,或许不是针对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红柳道:“师娘会怕了他?”
林叶道:“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师娘和师父,这两日还是小心些。”
雷风雷是云州城总捕,虽然身份略微低于府丞大人,可两人为同僚多年,关系不该敌对。
府丞的人突然冒出来,说是给林叶提个醒,这就更像是某种试探。
林叶提醒雷红柳是因为他觉得,雷风雷可能要出什么事。
雷红柳笑道:“我和你说过,你师娘的靠山大着嘞,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师父,先去治伤,两日后回来我继续教你。”
林叶俯身行礼,严洗牛正好溜溜达达回来,不情愿的把银子塞进林叶口袋里。
“拿去拿去,赶紧走,别让我再看到那银子,我心疼。”
雷红柳问他:“可是都给了?”
严洗牛:“都给了都给了,夫人的话我什么时候敢不听?夫人一下令,我这胳膊腿儿的都不受我自己指挥,我要是脑子里一动藏银子的念头,我这手就啪啪的抽我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红柳懒得理他,又交代了林叶几句。
林叶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雷红柳还在对他挥手。
师娘性格豪爽又好强,这么多年武馆无人敢惹,其实皆因为雷风雷的缘故,师娘又能有什么靠山?
她只是不想让弟子担心。
所以林叶想着,辛先生那般厉害,若武馆真的会有事,暂时也只能是去求辛先生帮忙。
想到这,脚步就加快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走的着实快了些,之前严洗牛塞在口袋里的东西掉落了出来。
林叶低头看了看,那是一颗石子,他下意识伸手进口袋抓了抓,抓出来一把石子。
严洗牛,是真的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叶到医馆的时候,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车。
之前在和曲七鬼那些人打完之后,林叶见到了一辆黑色马车,极奢华,马车上有杏黄流苏。
那辆车的主人,就是陈微微现在的师父,天水崖的一位司礼神官。
此时停在医馆后门外边的马车漆成了暗红色,车厢前端的两侧,居然还挂着两盏宫灯。
比那辆黑色马车更大,更奢华,同样的是车厢上也悬挂着杏黄流苏。
所以林叶推断,这马车的主人,地位应该比那位司礼神官还要高。
上阳宫以红色为尊,如朝廷官员一样,也有品级之分。
正四品司礼以上的人,才有资格身穿绯红色神官锦衣,锦衣上是锦鲤刺绣。
正三品是司首神官,一般来说,也是各地分座主官,绯红色锦衣上,有仙鹤刺绣。
二品红袍神官的衣服上,绣的是麒麟,当世只有一名一品神官,便是上阳宫掌教大人。
掌教大人的红袍,可刺绣五爪金龙,按照大玉帝国的律法来说,掌教大人身份与亲王齐平。记住网址m.luoqiuzww.cc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实际上,就连玉天子见到掌教大人,也是要行礼的。
此时这辆暗红色的马车停在医馆外边,马车前后还有黑袍骑士,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应该是天水崖的那位大人物到了。
而马车是停在后门巷子里,非在医馆前门,这其中似乎就又多了几分深意。
林叶迈步要进门,被一名黑袍骑士用马鞭指了指:“退后。”
林叶看向那骑士:“我要医馆见辛先生,我和他约好的。”
黑袍骑士冷声道:“等着。”
就在这时候,林叶听到后院里辛先生说话。
“你进来你的,谁若拦你,我就把他那身漂亮的衣服扒了,把人倒挂在青楼门口,我先和你约好的,他们是不请自来,所以他们若动手,是他们没规矩也没礼貌,我一向不喜欢没礼貌的人。”
林叶随即迈步向前,那高傲的黑袍骑士,似乎不拿辛先生的话当回事,刷的一声将佩刀抽了出来。
“再向前,斩!”
林叶看都没有看他,依然向前迈步,黑袍骑士也没有丝毫犹豫,朝着林叶的胸口一刀横扫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的一声,那把就要到林叶身前的长刀停在半空,让刀身停下来的是两根手指。
辛先生左手两指夹着刀身,右手一把抓住黑袍骑士的前襟:“你很勇敢。”
“息怒。”
院子里传来一道颇为苍老的声音。
“以你身份,何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盘膝坐在院子石凳上的那红袍老者回头看了一眼:“是谁抽刀,废了武艺,逐出天水崖,按照辛先生的说法,扒掉他的黑袍,倒挂在青楼之外。”
辛先生笑了笑:“你坐在那一动不动,是因为没有我快?”
红袍老者点头:“不但没有你快,我也惹不起你,只好忍着。”
辛先生松开手,那黑袍武士已经脸色发白,他身后的人上来,按住肩膀把他押了下去。
辛先生拉了林叶的手进门,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刚才问我,躲了数年,为何突然不躲了。”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认识了一位小友,想教他一些本事,然后我就回歌陵去,免得你们这些人整日提心吊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袍老者看了看林叶:“那他也是神宫弟子了。”
辛先生摇头:“算不得,他是我朋友,又非我弟子,凭什么算神宫的人?”
红袍老者皱眉道:“可你该知道,神宫的东西不能教给外人。”
辛先生指了指一边座位对林叶说道:“你在那边等我片刻,我先应付了这老头儿。”
他回到红袍老者面前,把石凳往前拉了拉,近在咫尺的面对面的看着老者。
“我教他的不是神宫的东西,只是医道上的事,难道我不比你了解神宫的规矩?”
红袍老者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我不与你争执,等有人来接你回歌陵,自有掌教大人处置。”
“哈哈哈哈......”
辛先生大笑起来:“你不敢惹我,难道不就是因为,你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处置我?你信不信,我回歌陵那天,他听闻我回来,鞋不穿也会跑出来接我?”
红袍老者又叹了口气,因为他信。
“你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道:“我不干涉你的事,你也莫要干涉我的事,你敢来惹他,我就拔光你的胡子做个刷子出来,给人刷尿盆用。”
“你!”
红袍老者涵养再好,也气的脸色发白。
可他也只是说了一个你字,然后深吸一口气,起身道:“我只是在歌陵来人之前看着你,只要你不再跑,其他事我都不管。”
辛先生笑着点头:“乖,回歌陵后我替你说几句好话。”
红袍老者不搭理他,迈步出门,很快门外就响起车铃声,格外悦耳,没多久那辆奢华的马车就走远了。
林叶问道:“先生,他是?”
辛先生回答:“论辈分,我师兄。”
之前和辛先生聊天的时候,大概能想到辛先生也是神宫弟子,而且应该还是嫡传弟子,不然根本没资格进圣臻堂看典籍,没想到居然是天水崖司座的师弟。
林叶心里惦记着武馆的事,俯身对辛先生说道:“求先生帮忙,武馆可能会因我而有祸端。”
辛先生摇头:“因你而有祸端,我怎么管?你想办法自己管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表情微微一动,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辛先生道:“我为何要教你?是因为你是婆婆幺儿,我要喊你一声小弟,武馆的严洗牛雷红柳,与我并无关系。”
林叶点头:“好。”
辛先生好奇,他本以为林叶会多说几句,比如说,以先生你的身份,只一句话便可能化解武馆暗藏的凶险之类的,他还想林叶低声下气的求他,而越是求他,他越是不答应,想想也是很爽的事。
林叶居然只是回了一个好字。
他问:“你就不打算多求我几句?”
林叶道:“婆婆说过,人生在世,难免求人,可求人要有分寸,求一次人家不帮你,便不能再去求,一来那是逼迫别人做不愿做的事,二来会让你弯了脊梁。”
辛先生道:“婆婆说的对。”
然后补充了一句:“所以武馆的事,还是与我无关。”
林叶点头道:“我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说道:“婆婆活着就累,你这个德行,活着也累。”
林叶没说话。
辛先生道:“武馆的事我不会去过问,你也不用去过问,这几日我都要教你本事,你没空出去,也不准出去。”
林叶却后撤一步,抱拳俯身:“做不到。”
说完后他转身就走。
辛先生:“妈的,我还求着你了?”
林叶一边走一边说道:“先生有先生的可为和不为,我也有我的,和先生学习我很在乎,武馆里有我的师父和师娘,还有诸位师兄,我也在乎。”
辛先生:“他们和你才认识几日,你和他们又有几分感情?”
林叶头也不回:“先生再见。”
辛先生一步就掠过来,拦在林叶身前:“你还觉得我会求你留下来?你凭什么那么自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我和先生学这两日的本事,或许会错过守着武馆。”
辛先生:“你这样的白痴,婆婆为什么要给我写封信的?难道婆婆不知道你是白痴?”
林叶:“再见。”
辛先生又跨了一步拦住林叶:“算我求你,我留在云州城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林叶:“先生求我也没用。”
辛先生:“我擦?!”
这一声之后,他一掌切在林叶的后颈上,林叶看到了他要出手,可避不开,因为两个人出手和反应的速度,相差太大。
林叶闷哼一声倒了下去,辛先生故意没有扶着他,任他摔在地上。
“我就不该和你废话,反正是给你开窍,又无需你配合我什么。”
说完一弯腰,抓着林叶脚踝,好像拖着根树杈子似的把林叶拖进了屋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了屋门之后,辛先生一甩手,把林叶抡起来甩到石床上去了。
他这屋子里,居然有一张平整光滑也足够坚固的石床,而且石床上还有锁链和铁扣。
这东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大正经。
林叶被扔在那,辛先生动手,用锁链铁扣将林叶的四肢都绑死了。
然后他一指弹在林叶脖子一处穴位上,林叶疼的惊醒,下意识想起身,锁链哗啦一声。
“这是我专门给你预备的东西,从接到婆婆的信开始,我就在准备了。”
辛先生看了林叶一眼:“被这样四仰八叉的绑在石床上,是不是显得有几分羞耻?”
林叶不理他。
辛先生道:“不用担心,一会儿更羞耻。”
说完他就上前给林叶解衣服,林叶一下子就慌了,这是真的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被捆的结结实实,怎么挣扎都动不了,便无比羞耻恼火的被辛先生把他衣服扒了个精光。
嗯,是的,精光精光的。
在这一刻,那么坚强,那么执拗,那么优秀的一个少年郎,心如死灰。
辛先生避无可避的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然后就又只能是叹了口气。
“看起来,确实应该能呲一丈那么远......妈的,羡慕了。”
说完他就转身出去,把院门关好,还锁了,又把屋门关好,还插了。
林叶看着他这般举动,眼神已经可以能杀人一样。
“忍忍就过去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其实看你可不爽了。”
辛先生一边取出来个布包,一边对林叶说道:“明明我可以帮婆婆做的事,可婆婆三年前就告诉我,这事该幺儿做。”
林叶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道:“你真以为,婆婆会猜不到,她死之后,你会选择为她死去的亲人报仇?婆婆信里说过,她若死了,你必会来云州。”
林叶眼睛瞪大了。
辛先生道:“我也不知道婆婆为什么选择你,可既然是你,我就必须听她的。”
他把布包打开,从里边又取出来一个小布包,再打开,里边都是很细很细的银针。
他把银针给林叶看了看:“看到这些了吗?几百根,你一根都用不上,怪可惜的。”
然后把银针扔到一边,从包裹里取出来另外一套东西。
一个铁锤,一个铁钎。
铁锤有拳头那么大,铁钎大概一尺多长,更像是一根铁筷子,顶头不尖锐,还有个蘑菇伞盖似的圆头。
辛先生转身面对林叶,用铁锤敲了铁钎一下,发出当儿的一声脆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叶能强忍着不喊出那么大的声,这已经是能常人所不能了。
辛先生用那个圆头的铁杵对准他的某处穴位,再用铁锤重重敲击。
林叶快把牙齿都咬碎了,那种疼痛,只要是个人应该便不能承受。
林叶粗通医术,所以知道疼痛分成许多种,而此时他所承受的疼痛便是这所有痛感的集合。
“你已经十四岁了,才刚刚开始习武,起步比别人低的太多。”
辛先生一边动手一边说话,听起来话是正经的,可语气中怎么听都有些幸灾乐祸。
“所以我只能以外力为你开筋通穴。”
林叶咬着牙问:“先生确定没有整治我的心思?”
辛先生道:“我是受婆婆所托,等你到了云州之后尽力帮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尽快变得强大起来。”
说完后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不过这外力开窍的事,我早就想试试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让我祸害。”
林叶:“祸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一锤下去,疼的林叶险些昏过去。
辛先生道:“外力开窍这种方法,是上阳宫的秘传,即便是在歌陵上阳宫正宫之内,可能也没几人会的,因为这是上一任掌教大人亲自判定的禁术,不准使用。”
林叶:“禁术......是不是用了这个方法,会让人实力突飞猛进?”
辛先生:“不是,是因为这外力开窍的法子,会开死人。”
林叶说话之后就疼的又咬住牙齿,咬的嘎嘣嘎嘣响,听辛先生说到此处,心中已有大概猜测。
既然是禁术,自然是有万分凶险,可一般能成为禁术的,必然也威力无穷。
“先生,那我若不死,便会实力突飞猛进?”
辛先生道:“你是白痴吗?我刚才明明已经告诉过你不是了。”
林叶:“嗯?”
辛先生道:“外力开窍之法,有一半的可能会在开窍过程之中,把受术之人开死,剩下的一半,有九成可能开窍失败。”
林叶:“那......剩下的,那微乎其微的一部分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那谁知道啊,这是禁术啊,反正我是没听说谁做过,一百年内,我应是第一个用这法子的人,你是第一个受术之人,这么听起来,是不是觉得还很值得骄傲?”
林叶:“婆婆说......咳咳......”
辛先生凑近了些:“婆婆说什么?”
林叶:“婆婆说不许我骂人。”
辛先生白了他一眼:“那你听话,不骂。”
然后把铁杵对准林叶小腹位置,狠狠的砸了一下,林叶一瞬间就觉得全身都碎了一样,他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后,终究还是撑不住昏了过去。
辛先生看着林叶的反应,沉默片刻,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铁锤和铁杵。
“反应这么大,痛感这么强,直接让你昏了过去,其实也是在所难免。”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这谁还没有个失手的时候,就只是砸偏了一丢丢。”
好在林叶是昏过去了,不然听到这话,大概会吐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是医者,俗话说医者父母心,看到林叶因为剧痛而昏了过去,他心中自然不是一点都不着急。
“趁着昏过去赶紧多敲几下。”
当当当当当......
才五下,林叶硬是被疼醒了过来。
此时他身上已经满是黑紫黑紫的斑点,每一个看起来都有鸽子蛋大小。
他浑身都是汗水,那张脸已经没有丝毫血色。
辛先生到了此时也停下来,看着虚弱的林叶语气温和的说道:“这不是能一气呵成的事,换做谁也不能一口气撑下来。”
林叶刚要说话,辛先生继续说道:“我也不行,所以我去吃口饭,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毕竟我也会累。”
林叶朝着他喊了一声:“你把我嘴封上!不然就算婆婆会托梦骂我,我也先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辛先生:“你吓唬我?”
林叶直视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哎嗨你还真吓住我了。”
说完找了快破布来,把林叶的嘴堵上了。
他居然真的去做饭吃了,而且还就在林叶不远处,搬了个火炉来坐在那煮面。
煮面的过程中,还抽空泡了个茶。
此时的林叶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有无数的爬虫,而且不是在体表乱爬,是在体内。
每一条血管之中,仿佛都有这爬虫在乱拱,且每一只爬虫都远比血管要大,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生不如死。
“开窍不会让你实力突飞猛进。”
林叶忽然听到辛先生开口。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辛先生见面已经煮熟了,用筷子往碗里挑,一边挑一边说道:“开窍是为了让你内里的感觉更为敏锐,远超常人。”
“暗穴游走,为何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察觉,便是因为过于隐秘,以人的身体反应,九成九的人体内就算暗穴出现,也根本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个好处,就是让你的身体条件,略微比常人高一些。”
林叶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要说些什么。
辛先生端着碗过来,把破布从林叶嘴里薅出来:“不许骂人。”
林叶:“我干......”
噗儿的一声,辛先生把那块破布又塞回去了。
辛先生:“真不听话。”
说完后走到一边吃面去了。
不得不说,要论感知变得敏锐起来,他这开窍之法确实有效。
那痛觉,最起码比常人能感受到的要大一倍不止,所以林叶躺在那,身上的汗就没有停过。
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被很粗很大的东西,硬生生的阔开了。
死去活来,大概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不紧不慢的把面吃完,又喝了一杯茶,然后才起身回到林叶旁边。
他再次伸手把林叶嘴里的破布取出来,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林叶看了他一眼:“你面煮的老了。”
辛先生嘴角一勾:“看来还能撑。”
噗儿的一声,又把破布塞回去了,然后抓起了铁锤和铁杵。
这一整夜啊,屋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没有再停下来。
到早晨的时候,辛先生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随手把铁锤和铁杵扔在一边。
而此时林叶看起来已奄奄一息,距离咽下那口气好像也只差辛先生再砸一下。
辛先生的脸上都是汗水,以他的实力都累成了这样,可想而知林叶承受的又是什么。
“现在可以骂我了。”
辛先生扶着石床坐下来,嘴里喘着粗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算不负所托。”
等了一会儿不见林叶说话,辛先生担心他真的被自己敲死了,又扶着石床起身看了看,见林叶正在瞪他。
虽然还是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可是瞪他的时候是真没惜力。
林叶的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这一夜的煎熬,眼球里的血丝已经涂满了眼球。
辛先生这才想起来,林叶嘴里还堵着呢,于是伸手把破布给拔了出来。再看时,那块布都被林叶咬出来不少破洞,布本坚韧,却能被牙齿硬生生咬出来切口。
林叶的牙床上都是血迹,牙齿缝隙里也都是。
“骂吧。”
辛先生说完后就又顺着石床滑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动了。
林叶不骂,哪里有力气骂。
就这样安静了许久,外边的太阳已经升高,看起来格外明媚。
辛先生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婆婆说你性子倔强,又好胜,还不弯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听到这句话,心里微微一震,是啊......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只能是婆婆。
“婆婆还说,这世上的荣华富贵啊,有九成是靠弯腰换来的,幺儿他骨子硬,可我还想让他荣华富贵,所以我也只能指望你们这些做哥哥的帮他。”
辛先生缓缓吐出一口气:“可我觉得,人没本事还骨气硬,不懂得弯腰,就会早夭。”
林叶还是没说话。
辛先生继续说道:“是个男人就想着,自己应该是这天下腰杆儿最硬的那个,其实也不过是心里想想,哪个不向生活低头?可能为了一个铜钱,便会赔上笑脸弯下腰......”
他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
“我说这些话你可能觉得有些偏激,但你年纪还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懂得,活着才能干事,而活着,大部分时候要屈服。”
林叶总算开口,他问:“先生你到底多大?”
辛先生叹了口气:“总之你这个年纪,是我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说完伸手在脸上抓了一下,竟然硬生生把脸皮给抓了下来,这一幕把林叶都给吓了一跳。
原本辛先生看起来是个中年男人的样子,那张脸说不上有多苍老,可也绝对不年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脸皮被他抓下来后,林叶的眼睛都瞪大了。
因为此时他看到的辛先生,那张脸很水嫩,连个皱纹都没有,别说中年,可能青春期都没过。
“我已经十八岁了啊......岁月不饶人。”
说完这句话,辛先生看了看林叶:“可我比你有出息的多,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离家出走七次了,最后一次成功藏了四年。”
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到你的那一刻,满眼都是我自己十四岁的时候。”
林叶:“我呸!”
辛先生在林叶第三个字说出来之前,随手一挥,明明距离林叶有半丈多远,林叶的脖子上微微一疼,紧跟着嗓子里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辛先生转身看向林叶:“不说这些了......你开窍之后,便可隐藏自己实力,你不想弯腰,我又不想辜负婆婆所托,唯一的法子就是这个,别人修行,内力皆存于丹田,而你自此之后,可把内力藏于周身穴位,别人有一处丹田,你有几百处,现在你是不是觉得,这禁术有些名副其实了?”
林叶惊讶,说不出话,可眼神里的意思是......几百处?
辛先生自豪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几百处,若我没有记差了的话,成功的有六百六十六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的眼睛骤然睁大。
他不能说话,可他眼神会表达,此时从眼神里释放出去的都是质疑。
“是是是......”
辛先生看了他眼神后略显歉疚的说道:“确实砸了不止六百六十六下,可这么难的事,你还不许我失误个两千三四百下?”
林叶此时眼神里正在骂街,婆婆不许他骂,他也骂,用眼神凶狠的骂。
他骂的是......你他妈那是失误了两千三四百下?你他妈那是蒙对了六百六十六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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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在是林叶出门之前,就和老陈还有小子奈交代过,说他练功到了关键时候,这两天夜里可能不回家。
不做交代的话,林叶想着,小子奈可能会整晚整晚睡不着吧。
他这样不爱笑的人,现在脑海里一想到小子奈的那张可爱的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会不自觉的唇角上扬,只是他自己还未察觉。
他本来觉得,婆婆离世之后,他于这人间来说,便是个孤独人。
来云州城的路上走了两个月,实则本不用那么久,走快些,有一个月又十天,怎么也到了。
他故意走的慢些,是想让自己慢慢的重新适应孤独,嗯......是重新适应。
他十一岁才认识婆婆,享受了三年不孤独的时光,离开南山村的时候他觉得那种感觉回来了。
两个月的时间让他重新收拾起对孤独的敬畏,毕竟那三年陪着婆婆的时候,是婆婆柔声细语化作了金戈铁马,那孤独的感觉只要敢来,婆婆就能把那孤独拎起来打。
孤独会化身成佛,也会化身成魔,可婆婆哪怕是病重不能起,只要在林叶身边,婆婆也能佛来挡佛,魔来屠魔。
现在多了一个老陈,一个小子奈,这一老一少,便又成了林叶心中的金戈铁马。
林叶的心境也就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因为害怕孤独而刻意保持孤独。一秒记住m.luoqiuww.cc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独常在,可是啊,小子奈已经是那片海,面朝着她,春暖花开。
此时的林叶躺在石床上不能动,也依然浑身剧痛,好在是比起被敲打的时候已经差的多了。
辛先生如以往那样去开门营业,重新戴上了那张脸皮,又变成了个文雅的中年男人。
所以林叶忍不住想,辛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个妖精?
辛先生说他十四岁的时候,可都已经离家出走七次了,最后一次是到至今为止,已经藏了四年。
已知辛先生是天水崖司首神官的师弟,多半也应是掌教真人的亲传弟子。
以他身份,为何要离家出走?为何要躲躲藏藏?毕竟亮出来掌教亲传弟子这身份,云州城的城主都要亲自出迎。
辛先生才十八岁啊......
林叶想到辛先生的实力,距离他足有半丈多远,随便挥了挥手,他的穴道就被制住。
隔空之法,已经算超脱了寻常武者的范畴。
按照林叶现在对武境的了解,已知道大玉王朝对武者实力的划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启明境可视为习武之人最低的标准,启明境之上是为显距,再之上为拔萃,这三个境界的武者,都不可能有隔空运力的实力。
所以......
林叶想到这的时候心里有些惊讶,莫非辛先生在十八岁的年纪,已经到了武岳境?
大半生征战,以战场为宗门,以杀戮为修行,所向无敌,又被人称之为军中第一高手的北野王拓跋烈,也才是武岳境。
大玉王朝幅员万里,人口亿万,如此庞大的中原帝国,武岳境的强者其实也没多少。
而在武岳境之上,被称为已超脱凡间的赋神境,传闻整个天下只有九个人,其中四个在大玉。
上阳宫掌教真人自然是其中翘楚,另外两个,一个是予心观观主,一个是惜声寺住持,另外一位据说在大内。
也是因为有这四位人间至强存在,大玉王朝那个糊涂蛋玉天子,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世人皆说咱们玉天子好战又无能,又不想被人看不起,所以就爱封侯封王。
林叶躺在这石床上,从辛先生的身份胡思乱想到了玉天子。
然后就又想到了婆婆对他说的那些话,婆婆说啊,这世上的人都自觉聪明,没人承认自己是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身为玉天子,身边那么多谋臣,他为何要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傻的?
没错,他是天子,他可以任性,可当今太后手里攥着先帝留下的经廷杖呢。
只要玉天子敢胡来,太后就能以经廷杖来处置,传闻中啊,那经廷杖可有打死天子的至高权力。
玉天子依然好好的,依然还在胡作非为,太后为何不管不问?
天下读书人太少,百姓们种田者多,心思也单纯,哪有多少人会对朝廷的事深思熟虑,多是人云亦云。
婆婆说,玉天子分封了那么多诸侯与王,大玉居然没有散没有乱,其中缘故,只是因为这分封背后的玉奉令。
所有被玉天子分封之人,其子孙后代,不准经商,不准务农,有封爵的人,只能也只准拿朝廷俸禄。
朝廷对这种事查的极严苛,若发现哪位王侯爷家里经商了,务农了,立刻按大不敬之罪论处。
这些王侯,说是有封地,可在封地之内并无开府建牙的权利,这封地就像是租来的。
封地之内的税收依然要上交朝廷,连粮食都不能私自截留,一旦有人截留钱粮,被查出来就按照谋逆罪论处。
大不敬的罪是抄家,主犯斩首,余者发配,而谋逆罪则是满门抄斩,罪行再大一些还要诛三族,诛九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玉天子看似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可实际上,把这满天下的王侯全都死死的攥住了。
没有朝廷发下去的俸禄和钱粮,又不准你经商务农,如何活下去?
风光背后,尽是阴谋算计。
北野王拓跋烈六次上书-请辞,真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做王爷?
若非他兵权在手,这云州重地又离不开他,他可能早就被圈在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做个闲散的权贵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多了,身上的疼痛也就被忽略了些,时间似乎也过的快了起来。
他还不大敢停下来思考,因为有些事,需要他一直想着别的什么,才能忽略的更久些。
大概到中午的时候,辛先生回房休息,一进门看到林叶躺在石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惊呼了一声。
“我凑?”
林叶觉得这短短的两个字里,似乎藏着极为复杂的含义。
辛先生:“咳咳,感觉怎么样了?若感觉没什么大事,我现在可以把你松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你是不是忘了?”
辛先生:“怎么可能,这外力开窍的法子,百年来我是唯一一个能用的人,且我已筹备了那么久,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所有过程,都在我筹谋计划之内,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
林叶轻轻叹了口气:“你果然是忘了把我解开。”
辛先生话音戛然而止,然后就讪讪的笑了笑道:“不是忘,是为了巩固,对......就是为了巩固疗效,你没听那些江湖郎中说么,一个疗程能好的药,你得吃两个疗程,是为巩固,你躺一会儿可以下床,但我没有让你下床,也是为了巩固......”
说到这他可能自己都有些脸红,好在是戴着面具也看不大出,但他也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过来将林叶身上的锁链铁扣全都解了,下一息,林叶像是疾飞的鸟儿一样冲出了屋子。
“你还......”
辛先生喊了一声,林叶已经冲到院内一角的茅厕里去了。
辛先生后边的话才跟出来:“光着呢......”
良久之后,林叶才从茅厕里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把衣服给我!”
辛先生拎着林叶的衣服鞋子递过去,然后靠着墙等林叶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上说,外力开窍之术,受术的人一般会瘫在床上几天才对。”
辛先生看了看茅厕那边:“你是怎么能活蹦乱跳的?”
林叶穿好衣服出来,不理辛先生,迈步朝着屋子里走,看起来走路的姿势略显怪异,应该还是疼的有些撑不住。
辛先生跟在他后边走:“你是怎么活蹦乱跳的?”
林叶还是不理会。
辛先生:“难道你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林叶脚步一停,回头皱着眉看向辛先生:“这位先生,你憋过稀吗?”
辛先生:“那谁没憋过......嗯?等等,那玩意儿能憋的住?”
林叶道:“所以我一直都在回忆过往来分散自己的注意,总之是憋住了,先生你不要再问。”
辛先生:“这算什么......闭门思过?”
林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见林叶眼神不善,笑了笑道:“既然你能走了,回家去歇着吧,这几日都不要轻易动武,最好是不发力,我并没有开玩笑,若你因发力而身体自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林叶沉默片刻,竟然真的转头就走,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辛先生见这个家伙如此冷闷,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跟我接触久了的人,没几个还能话少的,你怎么就还这幅德行。”
林叶已迈步到门口。
辛先生:“不想问问我名字?”
林叶驻足,回头抱拳:“请教先生姓名。”
辛先生嘿嘿笑了笑道:“我叫辛言缺,记住吧,以后说不得你还会求到我。”
林叶像是略微思考了一回儿后说道:“好名字。”
辛先生道:“自然是好名字,不过我原本可不叫这个,有个老家伙嫌弃我话多,受不了我,非要把我名字改成这言缺二字,只是希望我话少一些,但他失望了。”
林叶又思考了一会儿,对辛先生说道:“那位给先生改名字的前辈,应该没有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笑道:“他不失望?呵......他不失望的话,又怎么会......罢了,不和你说这些。”
林叶第三次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问:“先生你真的没有想过,辛言缺和缺心眼并无多大区别?”
说完转身走了。
辛言缺站在那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又被那老家伙摆了一道?他怎么能如此无聊,无趣,无耻......”
片刻后,辛言缺又叹了口气:“是啊,他不是历来都那般无聊无趣无耻么。”
说完后看向林叶已经消失的方向,又笑了笑,继续自言自语道:“婆婆啊......你放心,这家伙的臭性子,我早晚给他改好了。”
说完后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一朵白云,越看越像是一张慈祥的脸。
所以他又笑起来,天空如洗,白云如絮,这人间明媚,他因为看白云,也明媚了起来。
可是这明媚,和人间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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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玉王朝北境最为重要的大城,云州府的主官品级,也比其他州府主官的品级要高一些。
按照百姓们的说法,各级官府里都有四大恶人,为首的自然就是府治,其次是府丞,然后是主簿,再然后狱丞。
作为云州府的总捕,雷风雷按资格自然是比这四大恶人要差一些。
可雷风雷的底气就在于,如此庞大的一座云州城内,所有黑道上的势力,都在他的把控之下。
他每年从这些人的孝敬里拿出来一大部分,再孝敬给府治大人,还要分给诸位同僚,府治大人开心,他就能一直开心。
可最近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府治大人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这几日心里有些别扭的雷风雷,吩咐手下人又征收上来一大笔银子,然后亲自悄悄送到了府治大人家里。
可没想到,他居然吃了闭门羹,府治大人家里的管事说,银子留下吧,大人身体不适,暂不能见客。
雷风雷心里越发的忐忑起来,心里的阴云越来越重,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去找谁。
就在他离开府治金胜往的家门口后不久,府里的管事就一溜烟跑回了书房那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雷风雷走了。”
管事俯身说了一声。
金胜往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完后他看向坐在对面的那个中年男人,笑了笑道:“这个家伙,鼻子里大概是嗅到了什么气味。”
对面这人,正是云州府的府丞牛勤,与金胜往合作治理云州城已有七八年时间。
此人原本是北野军出身,曾经做到了五品将军,后来因为受伤而离开边军。
有北野军出身的背景,被安排在云州城里做府治,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从五品将军升任为从四品府丞,这半级的提拔,也完全合乎情理。
真要挑理,也就是牛勤转职地方,应该尽量异地任用。
牛勤笑道:“他鼻子再灵一些就该知道,这次谁也保不住他了。”
他起身给金胜往倒茶:“大人和他把关系拉的远一些,免得他死的时候,也染了大人一身晦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胜往若有深意的看了牛勤一眼,却没有接话。
牛勤这个人,出身毕竟是有些特殊,天知道他现在和北野王手下的那些将军们,是不是还关系密切。
作为正经科举出身的官员,金胜往最烦也最怕的,就是这些有背景的家伙。
明明他是主官,可他却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各方关系,还得从中寻个平衡。
雷风雷是云州城本地人,当初雷风雷的父亲雷滚就是云州城的总捕,退下去之后,这位子就落在他长子手里。
前后两代总捕,在云州城的人际关系有多盘根错节,好歹想想就能知道。
老总捕在云州城威望极高,江湖宗门,黑道势力,全都给他几分薄面。
说实话,金胜往调任云州府治之初,若非有雷风雷大力支持,他也不能那么快就坐的稳稳当当。
可是现在,雷风雷有把柄落在牛勤手里了。
金胜往很清楚牛勤觊觎云州城黑道孝敬这块大蛋糕已经许久,想拔掉雷风雷安排他自己人做总捕的念头,也不是一年两年,只是过去始终没有机会,牛勤也要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前几日,雷风雷夜里出去,又斩杀了一个朝心宗的余孽。
这本是很平常的事,然而就是那天夜里,雷风雷手下还莫名其妙折损了几个人。
当然,对于大人们来说,折损几个人这种事不算什么,太稀松平常了,他们在乎的是其他的事。
牛勤坐下来后笑呵呵的说道:“他那天夜里去严洗牛的武馆杀了一个朝心宗余孽,明明带了一颗人头回来,可是这颗人头,他就是不肯承认。”
牛勤看向金胜往:“我手下一个叫孙无坎的州兵校尉,巡夜的时候瞧见他手里拎着人头了。”
“可是回府衙之后,这颗人头不见了,他说是放火烧成了灰烬......”
说到这,牛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是孙无坎却说,看到了雷风雷一路上和那颗人头说话,一边走一边说......人头能说话,那这妖邪之物,可就不能是朝心宗中一无名小卒。”
金胜往笑了一声:“是啊是啊,这种事,想想就可怕,朝心宗的妖邪果然骇人,连人头都能说话。”
牛勤道:“传闻当年朝心宗的宗主可是不死之身,若非是神宫出手,也难以将其剿杀。”
他语气略显怪异的笑道:“当初剿灭朝心宗余孽,除了上阳神宫之外,出力最巨的便是北野军,王爷当时可是亲自出马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里的威胁,都快直接了当了。
金胜往当然听的出来牛勤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他,府治大人,这次你护不住雷风雷。
如果你聪明些,就趁早把关系撇清,不然的话北野王若亲自追究起来,你这个府治扛不住,十个府治也扛不住。
他不喜这牛勤咄咄逼人,仗着北野军出身就过于跋扈,可此时也无可奈何。
只好点了点头:“唉......若是查明实据,本官自然不能姑息。”
牛勤笑道:“大人公正清明,雷风雷勾结朝心宗余孽,行妖邪之事查证,大人亲自处置,城主若知道的话,也会赞赏大人为官肃正。”
金胜往嗯了一声,想着找个什么由头,让这个讨厌的家伙赶紧走。
正在这时候,门外管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语气有些担忧的说道:“大人,城主府派人来,请大人过去议事。”
金胜往心里一震,下意识的看了牛勤一眼。
牛勤一脸似笑非笑,那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就是在告诉金胜往......没错,就是我报知到城主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云州,城主布孤心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谁也不能质疑。
事实上,唯一在他之上的北野王,对地方事务从不插手,也不关心,所以布孤心就是云州的土皇帝。
他只要把拓跋烈当太上皇供着,伺候好,他这个土皇帝就能坐的长久。
然而玉天子让他坐云州城主这个位子,他当然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复杂就在于,到了地方上之后,还得小心翼翼的把这使命藏起来,藏在最深处。
北野军中都是些什么?
那群杀人如麻的悍将,惹了其中一个就如同捅了马蜂窝。
平衡好关系,是朝廷各级官员最头疼的事,也是最先要学会的本事。
城主府修建在云州城北侧,忘我山的南侧半山腰上,站在城主府高处,可以俯瞰云州城。
布孤心的习惯就是站在这山腰处,看着云州城白天的车水马龙,夜里的万家灯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让人在这修建了一个很大的瞭望台,手扶着栏杆站在这里,每一次都会有一种举手之间,指点江山的快感。
所以当金胜往的马车顺着坡道上来的时候,布孤心早早就看到了。
“大人。”
谋士宁儒伞轻声说道:“雷风雷这人是个小人物,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总捕而已,完全不用担心城中江湖宗门和黑道势力的态度,大人一句话,他们就得把态度改成大人喜欢的,可雷风雷这个事不算小事......”
布孤心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牛勤有北野军的背景,府丞落在他手里,州兵就相当于也在拓跋烈的控制之内,若是总捕再落在牛勤的人手里,这云州城衙门,就不是朝廷的云州府了,而是北野军的云州府。”
宁儒伞道:“金胜往科举出身,没靠山,没背景,一介书生而已,他做府治对于北野王来说,根本不是顾虑。”
说到这,他压低声音问:“所以......大人是不是要适当地保一下雷风雷?”
布孤心的手扶着栏杆,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敲打。
片刻之后,布孤心转身往回走:“先看看这金胜往是什么态度吧,你说的没错,雷风雷只是个小角色,可这事,不小。”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难办的是,牛勤给雷风雷扣上的帽子也足够大,勾结朝心宗余孽,那就是谋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宁儒伞轻轻叹了口气。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要,派人去天水崖探探口风?”
天水崖也在忘我山上,只是在山的东侧,距离城主府直线上来说倒也没多远。
当初城主府修建,下面人问布孤心,要修多高,毕竟修的越高,越是能俯瞰全城。
布孤心的回答是,要足够高,也要足够低。
所以现在的城主府可俯瞰云州全城,唯独看向天水崖,需稍稍仰望。
布孤心脚步微微一停,回头看向宁儒伞:“天水崖门前的石雕上,刻着的字是什么?”
宁儒伞回答:“上阳从无杀戮之心,是正义不许刀入鞘。”
布孤心又问:“所以呢?”
宁儒伞俯身:“所以不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八百白袍战妖邪,死伤大半,这个事就是朝心宗余孽永世不得翻身的定论。
布孤心迈步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去上阳,不如去见见雷风雷,问问他那人头到底怎么回事,若他此时有自保的手段,尽量施展。”
宁儒伞再次俯身:“属下明白了。”
城主大人的意思还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该保就保一保。
可要保住的不是雷风雷这个人,而是朝廷在边疆的权威和尊严。
远处,进了城主府的金胜往提起长衫,小跑着过来,人还离着远,一声下官求见城主大人已经响彻半山腰。
而此时,在云州城内某处大院里。
才回来的牛勤看了一眼只剩下半条命的曲七鬼,伸手在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会给你出气的,很快了,另外......你想不想要那个娘们儿?”
因为这句话,伤到不能动的曲七鬼显然激动起来,身子都要弹起来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叶在医馆里的这近乎一天一夜的时间,他还不知,一座小小的武馆牵扯到了许多人。
雷风雷在求见府治金胜往而被拒之门外后,第一件事并非是去找谁以寻求庇护,而是赶到了武馆。
雷红柳一见哥哥脸色,就知道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复杂。
从小到大,她几乎都没有见过哥哥这般愁容惨淡,在她心中,哥哥永远都是那么自信。
雷风雷看向严洗牛说道:“先把武馆放假,让弟子们全都回家去,最近半个月......不,一个月内不要回来了。”
严洗牛应了一声:“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
雷风雷道:“先听我把话说完,弟子们都遣散之后,今天天黑城门关闭之前,你带我妹妹出城。”
严洗牛沉默片刻,又点了点头:“我会的。”
“我不会!”
雷红柳横跨一步拦在严洗牛面前:“我们不能走。”
严洗牛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他挚爱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风雷道:“柳儿,你听话,未必会有大事,但你们若在,我更会分心。”
雷红柳自然知道哥哥的性格,他能说出这几句话,便说明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
“先去让孩子们各自回家。”
雷红柳对严洗牛说了一声。
严洗牛点头:“好。”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兄妹二人,雷红柳看着她哥哥的眼睛问道:“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雷风雷道:“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官场上的沉浮起落,若我扛过去了,以后雷家在云州城里不会再被欺负,若我抗不过去,你和洗牛离开云州,也能为雷家保存一分香火。”
雷红柳摇头:“我不信。”
雷风雷道:“哪里有什么你信不信的东西,爹曾经说过,既然穿上官袍,就要随时做好被人扒掉这件衣服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红柳:“我知道,是我任性去打了曲七鬼,惹怒了府丞牛勤......哥,你相信我,我会有办法的,我可去求人帮忙。”
雷风雷笑道:“别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你在汴州予心观分座修行十年,可汴州距此数百里,你的办法,也要离开云州城去想办法,然后尽快赶回来。”
他话是这样说,可他也知道,紧凭予心观一个分座的分量,也不足以改变多大局面。
要论地位,予心观在江湖中足够高,可在朝堂的影响,不及上阳宫百分之一。
就在这时候严洗牛进门来:“和孩子们都说了,我让老二照看着他们各自回家......”
话刚说完,就听到外边有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不多时,武馆二师兄谭炳晨跑了回来。
“师父......”
谭炳晨站在屋门口,先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才说道:“外边......都是人。”
雷风雷眉角一抬。
他来的时候还什么事都没有,这才进门不到两刻的时间,武馆竟是被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问:“可是府丞手下的州兵?”
谭炳晨回答:“不是,看起来,皆是城中的泼皮混混,人数太多,已把武馆围住。”
雷风雷听说不是州兵,眼神里便多了几分狠厉。
“让孩子们都回屋里。”
雷红柳迈步出门:“且看今日有几人敢进这门。”
雷风雷拉了他妹妹一把,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后迈步走向大门外。
严洗牛紧随其后,却拦着雷红柳:“照看好孩子们,别让人从后门进来。”
雷风雷把大门拉开,吱呀一声响,门外堵着的那些泼皮全都看过来。
见那一身锦衣的雷风雷迈步出来,所有人又都整齐的后退了一步。
雷风雷扫视了一圈,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只你们?”
这四个字,是总捕之威。
“牛儿,给我搬把椅子来。”
严洗牛连忙应了一声,搬了把椅子放在门口,雷风雷一屁股坐下后说道:“云州城是法治之地,大街上的人多些,我管不着,可只要有人敢擅闯私人住地,我就按法办了他。”
他眼皮一抬,看向那些平日里见了他犹如老鼠见了猫一眼的泼皮们。
“聚众可以,若聚众闹事,今日我目光之内,皆为下狱之人。”
这话一出口,那些泼皮中已有人下意识后退。
雷家总捕的威慑,在云州城已有数十年,老总捕在的时候,跺跺脚,这城里的泼皮就得颤三颤。
就在这时候,那群看似声势浩大,却不过是乌合之众的泼皮人群分开,有一伙人从中走了出来。
他们抬着一个担架,那上面正是被打成了重伤的曲七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首之人看起来三十几岁年纪,左右两只耳朵都没了,所以看着有些诡异。
这人是曲七鬼的结拜兄弟,叫刘辉煌,云州城内有名的黑道人物。
“雷总捕。”
刘辉煌走到近处,抱了抱拳:“我知道,如我这般小人物,平日里和你说上话都难,可小人物也讲义气,我兄弟曲七鬼被你妹妹无缘无故打成重伤,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来讨个公道。”
雷风雷轻飘飘的扫了刘辉煌一眼:“你忘了疼?”
只四个字,刘辉煌的脸色就变得无比难看起来,甚至还不自觉的抬起手,摸了摸脸侧。
他的两只耳朵,数年前,就是被雷风雷下令割掉的。
雷风雷道:“你们既然是想讨公道,那就都随我回府衙,各自呈堂证供,府治大人自然会给你们公道。”
刘辉煌忽然笑了笑:“大人啊,不是以前了,以前你要是问我一声是不是忘了疼,你能直接把我吓尿了,现在大人你都自身难保,还想着能吓住谁?”
雷风雷脸色如常,也笑了笑:“那你近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辉煌道:“大人,你不是说要去公堂吗,可以,咱们现在就去,我们跟着大人走,大人的妹妹自然也要跟着走,所以不如现在请她出来?”
说到这,他居然鼓足了勇气的再上前一步。
“如果大人的妹妹不敢出门,大人是不是要发霹雳火,召集府衙的捕快们过来拿了她?又或许......大人你那霹雳火已经没了用处,连一个手下都召不来了吧?”
刘辉煌这话说完,雷风雷就已经明白,他手下那些忠心之人,此时应该已经被拦住了。
就在他来武馆之前,府丞牛勤下令,调集所有捕快到州兵营里帮忙搬运物资。
捕快们到了州兵大营里,直接被围了起来,卸掉兵器,关入马厩。
而就在这时候,武馆对面的茶馆里,牛勤已经到了,他想看看这雷风雷到底有没有什么底牌。
雷风雷身上有阳宫外门弟子身份,这是牛勤唯一的忌惮。
但他之所以还是敢出手,是因为上阳宫外门弟子身份,其实也不是尊贵到无人敢惹。
上阳宫如此庞大,要正常的运作下来,除了朝廷分拨的银子之外,还需信徒弟子的香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然光靠朝廷拨款,哪里能撑得住上阳宫的奢华。
在各地分座,皆有香堂纳客,香火钱添的足够多,便会得上阳宫外门弟子身份。
牛勤的底气这是其一,其二便是雷风雷勾结朝心宗余孽这事。
上阳宫的人,对朝心宗余孽是什么态度人所共知,雷风雷身为总捕,知法犯法,上阳宫决然不会纵容。
牛勤现在安排这么多泼皮无赖过来,就是想再试试这雷风雷还有什么牌可打。
反正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刘辉煌带人来武馆讨公道,和他这个府丞自然没有关系。
此时见刘辉煌虽然胆气上来,却依然不敢上前,牛勤侧身交代手下几句。
那手下人立刻出了茶馆,穿过众人,到刘辉煌耳边说道:“大人说,今日拿下雷风雷等人,这武馆就归你了,大人还说,如果你胆子不够大,那就换个人来。”
刘辉煌连忙应了一声,可心里却一个劲儿骂娘。
让他在这虚张声势没问题,可真动手,且不说他打不打得过雷风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是打得过,雷风雷身上还有总捕的官服在,他只要动手,之后必会遭殃。
到时候命都没了,这武馆还能烧给他?”
可他此时也只好先应承了再说,陪着笑回到:“请大人放心,我今日必会将雷风雷拿下。”
雷风雷自然看到了那两人交头接耳,也能猜到那人身份,所以心里忽然间亮了一下。
若此时出手,将那传话的人抓了,当众逼问出他是受谁指使,只要此人说出牛勤名字,那接下来难受的便是牛勤了。
于是起身,脚下蓄力就要暴起。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一阵招摇铃响,紧跟着便是一阵马蹄声出现。
众人纷纷回望,见大街上出现了一队铁甲骑兵,这些人看起来个个带着煞气,莫说是马背上的人,便是那些战马,似乎都有嗜血之相。
这骑兵前边有两面大旗,一面是牡丹玉字旗,是为大玉的国旗,一面是金乌旗,那是城主府的旗帜。
这来的骑兵虽只有数十人,他们面前至少有数百泼皮,可在骑兵出现的瞬间,这数百人立刻就退潮一样往后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浓云卷过,地上的鸟兽吓得瑟瑟发抖。
为首的骑士看甲胄是一名校尉,骑着一匹大青马,铁甲森寒,煞气外露。
“此地之人,可是要聚众闹事?”
校尉声音清寒的问了一声,那数百泼皮,吓得再次后撤,远远的离开了武馆门口。
雷风雷见城主府的金乌骑忽然到了,又恰好是在他想出手之前,心中便生出了一种格外不详的预感。
可他也不敢轻慢,更不敢托大,连忙上前俯身行礼。
“云州城总捕雷风雷,见过金乌校尉。”
“你不是了。”
金乌校尉声音依然清寒的说道:“城主令。”
雷风雷大惊之下,也只能是立刻跪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风雷,脱去你的官服,摘掉你的梁冠,随我回城主府问话。”
雷风雷听到这句话抬起头道:“我想请问,为何要罢免我的官职。”
“嗯?”
金乌校尉眼神凌厉起来:“你要抗命?”
雷风雷回头看了一眼,妹妹和妹夫都在武馆门口,他沉默片刻后再次俯身:“不敢,我这就随你们去。”
茶馆里,看到这一幕的牛勤忍不住笑出了声,侧身吩咐道:“去告诉刘辉煌,雷风雷那天夜里极有可能去而复返,把朝心宗邪祟的人头藏回了武馆,现在雷风雷已不是总捕,从即刻开始到明天天亮之前,我保证官府不会有人理会这破武馆,怎么做,他应该明白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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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还亮着,所以黑暗依然藏身在角落,可它们跃跃欲试,在角落里吞吐妖雾。
武馆门没有关上,所以邪气还在一个劲儿的往里边涌,试探着。
树荫中,屋檐下,角落中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泼皮无赖,便是这人间的妖物。
在雷风雷被城主府金乌骑带走之后,雷红柳和严洗牛就知道,随夜幕一起降临的,必是灾祸。
“趁着他们大白天还不敢太放肆,洗牛,你把孩子们送出去。”
雷红柳抱起薛铜锤塞给严洗牛:“别争,你把孩子们送走,我守着家。”
严洗牛看到手里雷红柳塞给他的纸条,沉默片刻后点头:“不争,我会尽快回来。”
说完后右手抱好了薛铜锤,左手牵着宁株,出屋门后看向其他弟子:“我送你们回家去。”
二弟子谭炳晨俯身:“弟子留下吧。”
严洗牛道:“今日不听师父话的,一律逐出武馆,以后就再也不是我严洗牛的弟子了。”
谭炳晨想了想,直起身子:“那弟子先帮师父把师弟们送回家,师父送一半,弟子送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皆不想走,可严洗牛发了脾气,一个一个的往外撵,撵不动的直接就上脚踹。
谭炳晨见师父如此,便劝说师弟们,不要让师父生气,不要让师父担心。
于是,众弟子一步三回头的出门。
一见武馆里有人出来,四周的泼皮无赖全都起身看着,有人已经把手中木棒匕首之类的东西拿了起来。
“爷,拦不拦?”
有人问刘辉煌。
刘辉煌思考片刻后道:“不用拦着,严洗牛的这些徒弟根本不用在意,且真若是伤了这么多人性命,事情闹的太大,惊动城主府我们都没好下场,只要雷红柳还没走,其他的都可以放。”
有了老大的话,这些泼皮无赖又都坐了下来,一个个装作目光凶狠的注视着严洗牛带着孩子们离开。
人都走了,武馆里就显得空荡起来,雷红柳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往四周看了看,脸色有些复杂。
片刻后,她走到院门口,就在她哥哥之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看着外边的那些泼皮,也让那些混账也能看到她。
她很清楚,若自己离开武馆,孩子们便一个都走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她自己能拼尽全力的脱身出去,这些混账一定敢抓了孩子们来要挟她。
只要她还在这,孩子们就能躲开这一劫。
那些人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她不在意,因为这些人于她眼中,连粪土都不如。
想想看,她在这条街上平日里也着实有些强势,街坊四邻都怕了她,所以武馆有事,街坊四邻也都是大门紧闭,不敢出来管,大概也不愿出来管吧。
可这样最好,不连累别人,还能得心安。
她就这样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太阳从正中逐渐偏西,那些泼皮也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已经有人在四周走动,不时回头看看雷红柳。
就在这时候,雷红柳看到丈夫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很大的布包。
所以雷红柳有些生气,这个总是惹她生气的男人,这次还是如以往一样,不把她的话当回事。
她希望严洗牛不回来。
“媳妇儿。”
严洗牛不管那些泼皮敌视的眼神,径直走回到武馆门口,习惯性的咧开嘴朝着雷红柳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猜猜我给你买什么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包裹。
雷红柳坐在那没起来,抬着头瞪他,一直瞪着。
严洗牛却还是老样子,没心没肺的笑着,把包裹打开后得意的说道:“这里边都是你爱吃的点心,我路过的时候一样买了些。”
雷红柳还是那样瞪着他。
“哈哈哈哈,看!”
严洗牛打开一包点心后,从里边取出来一根碧玉簪子:“想不到吧!”
他不管雷红柳如何瞪他,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我偷偷攒了好久的钱,你上次让我都给小叶子看病用,我才不给呢,我给他的都是小石子,哈哈哈哈......”
他把簪子给雷红柳插在头发中,眼神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都是心满意足。
“我骗了那傻小子,也骗了你,我知道你又会打骂我,可我皮糙肉厚,你打就打,别用自己拳脚,找根木棍什么的打,打疼了你的手我还得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那簪子,觉得和自己的女人真是绝配。
“真好看,我媳妇儿天下第一好看,这簪子天下第二好看,我天下第三。”
他说到这的时候低头看向雷红柳,雷红柳还是坐在那,抬着头瞪他,只是那双眼睛已经红了,眼角的泪珠儿在打着转。
“你怎么了?不怕不怕,爷们儿在呢,这群王八蛋真敢来惹你,我就把他们全都宰了。”
他想抬手把雷红柳眼睛的泪擦掉,可又怕自己手不干净,于是用袖口裹了手指,这才轻轻去蘸。
雷红柳没忍住,双手抱住了严洗牛的腰。
“胖子,一会儿打起来,你别冲在我前边,我比你能打。”
“是,你比我能打,可你是我媳妇儿,男人倒下去之前,女人就乖乖在男人身后站着,若我倒了......”
雷红柳抬起手捂住严洗牛的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哭不哭,都怪我现在没本事,若我还在边军中,一声招呼,比大将军还好使呢,千军万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红柳一边哭一边说:“又吹牛!”
严洗牛嘿嘿笑了笑,继续给她擦眼泪。
就在这时候,路上传来当当的声音,不大,可在此时此刻就显得那么清楚。
他俩看过去,就见远处来了两个人。
一个瘸子,住着拐杖走路,拐杖每一次落地都发出当的一声,有点沉闷。
一个瞎子,手放在瘸子的肩膀上跟着瘸子走,嘴里还不停埋怨着瘸子走的不稳当。
瘸子就说,你他娘的稳当你自己走啊,臭瞎子看不见还他妈的话多。
瞎子就说,我他妈看不见尚且看不起你,老子看得见的时候,还能把你当个屁?
瘸子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嘿嘿笑:“臭瞎子。”
瞎子说:“本打算准备干点凶狠的事,这下好了,咱们省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瘸子道:“省事好,毕竟你我都未必能下得去手。”
瞎子点了点头,觉得瘸子说的有道理,难得他觉得瘸子说话有道理。
两三个泼皮上前拦住那两人,其中一个伸手:“离这远点,再往前走,把你们腿打断了。”
瘸子低头看了看自己那空荡荡的裤管,笑起来:“死瞎子,他他妈比你还瞎呢。”
瞎子哈哈笑,然后侧头,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窝看着说话的泼皮:“别说话,别拦我,我连一息都不用就能杀了你?我下得去手。”
他说话的时候不笑了,不笑的时候,那张带着伤疤的脸上,有杀气。
那泼皮被他这脸上的伤疤和语气吓的心里有些发寒,可此时那么多人看着,他觉得自己若是被瞎子吓着了,是丢了脸面。
于是伸手一把掐向瞎子的咽喉:“死瞎子,你是不是找死?”
他掐住了瞎子的脖子,可话也没法继续往下说,因为他脖子里多了一根铁筷子。
瞎子把筷子抽出来:“他为什么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瘸子说:“现在他们信了。”
说完两个人继续往前,瘸子住着拐杖,瞎子扶着瘸子的肩。
剩下的两个泼皮看着同伴倒在血泊中抽搐,一时之间吓得脸色发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刘辉煌猛的起身,想起来府丞大人说夜里做事的话,又强压着火气坐了下去。
死了个小混混而已,他才不在乎。
他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让开,来了一个瞎子一个瘸子,到了晚上,不过是多两具尸体而已。
“死胖子,吓哭了?”
瞎子抽了抽鼻子,笑:“我闻到眼泪的味道了。”
严洗牛怒了:“你们俩滚远点。”
瘸子摇头:“瞎子说,你在他那赊的酒钱太多,让我帮忙来要账,要到了,分我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瞎子道:“我说的是分你三成。”
严洗牛立刻回头对雷红柳说道:“媳妇儿,拿钱,让他们滚。”
雷红柳立刻把腰带上挂着的荷包摘下来,递给严洗牛:“给。”
严洗牛要说话,瞎子把腰带上挂着的酒葫芦摘下来:“喝完再说?”
严洗牛沉默了。
瘸子问:“能不能让瘸子坐会儿?毕竟瘸子站不住的。”
雷红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让开位置,瘸子坐下来后笑了笑:“死胖子,你也能这么抱着我,我不嫌弃,你给爷哭一个,爷给你吹吹眼睛。”
严洗牛:“滚!”
瞎子鼻子又抽了抽:“有点心?配酒吧。”
严洗牛无奈,只好又搬了小桌和凳子过来,就在门口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过了正午,可太阳还是很晒,云州城的夏天啊,能把路上的青石板晒的烫屁股。
门洞里这一方小天地,能挡住太阳,还没有拒绝光明,着实是好的没话说。
“尝尝?”
瞎子把酒葫芦递给严洗牛,他看不见,可是他不但耳朵好用,鼻子也好用,谁在什么位置他都知道。
严洗牛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过酒葫芦要倒一杯,才拔开酒葫芦的塞子,他眼神就一亮。
“好酒啊!”
说完这三个字,他迫不及待的把酒倒满,端着杯子先闻了闻,然后用唇轻轻触碰,再然后才抿了一口。
“我就说!”
严洗牛抬起手指着瞎子:“我就说你他娘的藏了好酒,瘸子还说你不至于那么小气,死瘸子,你看是不是我猜对了,你我在瞎子那喝了这么多年酒,你可喝过这么好的?!”
瞎子叹了口气:“你是真他娘的没见识啊......不是这酒有多好,而是你们俩每次来我家喝酒,我都掺了水,毕竟你们俩谁他娘的都不给我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洗牛:“你心都黑透了!”
瘸子笑:“你知道的晚了,我却早就知道,只是反正白喝酒,你还挑什么挑?”
严洗牛愣了愣:“有道理,反正不给钱。”
瞎子侧头往外看了看,那双黑洞洞的眼窝,仿佛真的能看到什么似的。
他说:“今天的太阳是吃了猛药吗?这个时辰了,为什么还这么晒?”
严洗牛和瘸子往外看,外边的阳光都刺眼。
所以大街上,那个怕被晒着了,所以举着一把伞走过来的少年,就显得合理起来。
严洗牛猛的起身,想阻止,可不管他怎么喊,那少年好像聋了一样,就那样缓步走了过来。
这伞真黑啊,还很大,伞下的少年难得的咧开嘴笑了笑,对比之下,牙齿显得真白。
他说:“你们也来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瞎子哼了一声,没理会。
瘸子笑着说:“死胖子有没有和你说过,人这一辈子,得有两个过命的朋友。”
林叶点头:“师父说过,还说过你们俩喝酒不要脸,两个也喝不过他一个。”
他把大伞放在一边:“我为长辈们满酒。”
瘸子看着他那笨拙倒酒的样子,笑道:“你上次给长辈们倒酒是什么时候?”
林叶回答:“上次你们喝酒的时候。”
瘸子又问:“上上次呢?”
林叶停顿了一下,再回答。
“坟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叶知道瘸子和瞎子能从那一战中活下来,必然是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隐情。
但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夜色逐渐笼罩下来,四周原本就已蠢蠢欲动的泼皮无赖开始聚集起来,在不算太明亮的火把光芒下,隐隐约约有金锐之色。
“他们发了兵器。”
瘸子提醒了一声。
在武馆四周的街口,有州兵封锁,武馆这里就变成了一座孤岛。
府丞牛勤就在高处看着这座孤岛,他很自信,用不了多久,这孤岛就会被水淹没。
瞎子手里攥着的那一大把铁筷子,深吸一口气后说道:“瞎子最无用,所以瞎子守第一关。”
第一关,自然就是武馆正门。
可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林叶迈步走到了大门口。
“小叶子回来!”记住网址m.luoqiuzww.cc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洗牛喊了一声,而雷红柳已经跨步出去,想把林叶拉回来。
“师娘,信我。”
林叶没回头的说了一声,然后将那把很大很大的伞打到半开,伞骨弓着。
就在这一刻,刘辉煌一声令下,数不清的泼皮无赖朝着武馆冲过来。
林叶从家里离开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他最在意的是一头毛驴,一把伞。
毛驴是婆婆养的,伞是婆婆家传的。
啪的一声,林叶手里的黑伞像是张开了,可伞面却没有撑起来。
那啪的一声之后,至少数百根铁钉从伞骨里激射出去,火光下,密密麻麻的像是横冲直闯的蝗虫。
下一息,哀嚎声响起,冲在前边的泼皮倒下去一层,而且还在一层一层的倒。
数十人,在距离武馆正门十丈左右倒下。
想要把林叶拉回去的雷红柳眼睛都睁大了,她没想到,小叶子居然有这样一件大杀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阵扫射之后,那些泼皮被吓住了,纷纷后撤。
刘辉煌的眼睛也睁大了,看着那个持伞的少年,第一反应是......那伞真是个宝贝啊,得抢。
在高处看着的牛勤也注意到了,于是没多久,便有不少木盾从后边运上来,分发给那些泼皮。
有了盾牌之后,这些泼皮又多了几分底气,呐喊着第二次冲上来。
林叶等那些人距离自己还有不到五步的时候,手转动了伞柄。
伞头上喷洒出去许多粉末,比风吹起的扬沙要细密的多。
这些粉末飘散开后,林叶再次转动伞柄,伞头上有一道火光出现。
下一息,随着呼的一声巨响,方圆三丈之内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团。
也是在这一瞬间,林叶立刻下蹲,用伞遮挡住自己,那迅速燃烧起来的火焰扑在伞面上,竟是被完全隔绝。
又有数十人被火海吞噬进去,也不知道那些粉末是什么东西,落在身上被引燃后,衣服迅速就被烧了起来,这一下,地上多了无数满地打滚的人。
林叶起身,看向那些哀嚎的人,这个十四岁的少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惊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在他脑海里出现过的画面,对于这样的惨状,他无动于衷。
雷红柳已经惊讶的无以复加,数百泼皮,被小叶子这伞在片刻之间就放倒了近百个。
要是再来这么几下的话,别说还会打伤多少人,那些泼皮必然是不敢再上来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本是林叶用以自保的秘密,林叶很清楚这种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暴露。
就在这一刻,后院那边有人翻墙进来,呼喊着杀到了前院。
严洗牛一声暴喝,抓了兵器架上的一条木棍就迎了过去。
“有点意思了。”
瘸子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火气味儿和血腥味,咧开嘴笑了笑。
瞎子说:“这样也好,不然咱俩谁也下不去手。”
瘸子说:“是啊,不然真的下不去手。”
于是,瞎子出手了,他手里攥着一大把铁筷,头歪着,靠耳朵来听那些敌人的声音判定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铁筷飞出去,每一根都能命中,他看不见,可没多少人能比他更准。
当年在无惧营的时候,他一张弓一壶箭,无数次救下同袍的命,也无数次把敌人送进地狱。
可现在的他,非但眼睛看不见了,右臂也受过重伤,难以再拉开硬弓。
他还有左手,那些铁筷,就是他的羽箭。
一个泼皮才翻过院墙,还没来得及发狠,一根铁筷迅疾打入他的头颅。
铁筷从两眼之间打进去,从脑后打出来,半截筷子上染了血,那人连哀嚎都没有就扑倒在地。
“又想起当年!”
瘸子守在瞎子身侧,左手的拐杖拄地面支撑身体,右手的拐杖前端竟然是一把短刃,有人靠近,就被他一拐戳死。
“当年杀的可是娄樊人!”
瞎子一边出手一边喊:“比如今杀的爽快。”
瘸子一拐戳进敌人胸膛,抽出的那一刻,血喷了他一脸,他却浑不在意,反而更加振奋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息,拐刀又刺进了另一个敌人的咽喉,瘸子大声说道:“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当年我们杀敌是为了护着同袍,今日是为了护着兄弟,都一样!”
瞎子微微一怔,点头:“你说的对,都一样。”
林叶回头看到这一幕,再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样的两个人,真的会是害了无惧营的叛徒吗?
就在这时候,被刘辉煌驱赶着的泼皮再次冲上来,没了铁钉也没有了喷火的林叶,在一群人靠近的瞬间,猛的把伞往前一推。
伞面竟是反方向张开,伞骨全都伸了出去,每一根伞骨都那么锋利。
四五人被伞骨刺中,连连后退。
此时门外已经守不住,雷红柳一把抓了林叶的腰带向后退出去:“从后院杀出去,别回来了!”
她喊完一声把林叶往后甩出去,一个人站在门洞里,进来一个被她放翻一个,门洞里倒下去的人,迅速的多了起来。
那一身红裙的妙曼身姿,在门洞这方寸之内,便是万夫莫开的大将军。
然而泼皮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正门进不来人,还有无数人翻墙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院进来的人更多,严洗牛虽然有功夫在身,且还蛮力极大,可他的极限也只是应付二十人左右同时围攻。
一个不小心,被敌人偷袭得手,长刀在他背后划出来一道长长的血口。
这些泼皮不善用刀,且气力不足,若是边军的人一刀从背后砍中敌人,连脊骨都能斩开。
严洗牛疼的喊了一声,回身一棍扫在敌人的太阳穴上,直接把人打的横翻在地。
可下一刻,又一刀劈在他肩膀上,那泼皮握着刀狠狠往下发力,刀身在严洗牛肩膀里一点点往下切。
破空之声出现,一根铁拐飞过来,正中敌人面门,把人撞翻出去。
“死胖子,过来这边背靠背杀敌!”
瘸子扔掉了左手的拐杖,只能是一只手扶着瞎子的肩膀继续厮杀。
这一刻让人有些恍惚,因为他们来的时候,是瞎子手扶着他的肩膀亦步亦趋。
“现在我是你的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瞎子手里已经空了,一根铁筷都没有了。
林叶一伞将靠近的人打翻,转身回来把伞递给瘸子:“先撑着。”
然后拉了瞎子到他身后:“别乱动!”
在这一刻瞎子愣住。
他脑海里一下子就涌上来以前在塞外厮杀的画面,他受了伤,他的校尉一把将他拽到身后,也是这样喊了一声。
“别乱动!”
林叶在他身前阻挡敌人猛冲,那些泼皮没有什么章法,可是人实在太多。
而此时林叶,浑身剧痛。
辛先生说过,几日之内,不许他发力。
这少年的身上全是汗水,衣衫都已经湿透,此时的他每一次发力,身上的肌肉都在撕裂一样的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受伤了?”
瞎子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问了一声。
林叶:“没有!”
瞎子伸手想去拉林叶回来,不想让这少年为保护他而拼死。
手触碰到了林叶的后颈,手指尖上传来的触觉,让他颤抖了一下。
林叶脖子里戴着一根红绳,瞎子停顿片刻后,双手抓着红绳摸索起来。
也就是在这一刻,瞎子似乎癫狂起来:“没错,没错的,瘸子你没有看错的!”
林叶心里一惊。
“你是无惧营的后人,你果然是无惧营的后人!”
瞎子在林叶身后嗓音发颤的喊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就继续咬着牙阻挡那些泼皮,他没有问,虽然他此时几乎忍不住的有无数话想要问。
可就在他一脚把面前敌人踹开的时候,丹田之中忽然剧痛无比,疼的身子立刻没了力气。
瞎子手里还攥着红绳,感受到林叶往下倒,也听到了阵阵破空之声。
于是,毫无犹豫,瞎子扑在林叶身上。
乱刀落下。
“死瞎子!”
瘸子回身看到这一幕,嘶吼一声。
雷红柳听到喊声回头,立刻抽身回来,将围着的泼皮尽数击退,一把拎着林叶,一把拎着瞎子,疾掠回屋。
她把人放在地上,见严洗牛险象环生,又立刻冲了回去。
“为什么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躺在那的林叶汗出如浆,他有无数个问题要问瞎子,可最终问出来的却不是他一直想问的那些。
“崽儿......咳咳。”
瞎子咳出来几口血,抬起手,颤抖着伸到林叶脸上,那血糊糊的手在林叶脸色留下了一道道血迹。
“你是无惧营的崽儿啊......”
那双粗糙的手仔仔细细的摸过林叶的脸,再小心翼翼,也控制住不的颤着。
“崽儿啊......我摸不出你像谁,兄弟们的样子我明明都记得呢,一个我都没敢忘,我为什么就摸不出你像谁?我怎么就摸不出你像谁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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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浑身是血的瞎子抬起手摸索着,他似乎是想拉起来林叶的手。
可此时林叶因为丹田剧痛,身上一点儿劲儿都没了,别说抬起手,说话的气力都跟不上。
似乎全身力气都随着毛孔里冒出去的汗流失了,他抓不回来。
瞎子的手顺着林叶的脸摸下去,手在林叶衣服上留下的痕迹,是他的追寻。
“崽儿,你记住啊,要记住,死死记住,如今无惧营里活下来的,没有一个不是该死的。”
“崽儿啊,瘸子说他看到你脖子挂着的那红绳儿了,我一开始还不信,挺好的......挺好的,无惧营有后。”
瞎子总算是摸到了林叶的手,死死的攥住,那般用力,仿佛是落水的人在最后时刻,抓住了一块漂浮的木板,松手了,他就会跌入地狱。
林叶疼的嘴唇都在颤,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流着,这种感觉,比他被辛先生开窍的时候还要痛的多。
辛先生说,你若乱动气力,就可能导致身体残废,甚至可能伤及性命。
林叶不是没把辛先生的话当回事,可他是婆婆教育出来的孩子。
倔强,固执,认死理,有些时候不讨人喜欢,可受人尊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婆婆说,这世上有三件事不可辜负,前两件事若辜负了,大概会遗憾许久。
一为美食,一为美色。
她说啊,如果遇到了好吃到哭的美食,别说是没吃到,她就算吃的少了,后半生回想起来也会跺脚后悔。
她说啊,遇到了漂亮到让人眼前一亮的人,不管男女,她都是要多看几眼的,甚至还会偷偷追着人家看,觉得赏心悦目。
当年丈夫和她一起逛街的时候,她总是拉着丈夫追在人家漂亮小姑娘后边看,反而是他丈夫脸红,拉着她不让她继续跟了,她不听,除非是遇到了美食。
漂亮的人可以让她多走几步路,而美食,让她走不动路。
所以林叶总是想,婆婆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天下第一可爱的女孩子,因为婆婆老了之后,是天下第一可爱的婆婆啊。
婆婆说,前两件事辜负了是后悔,第三件事若是辜负了,大概会下地狱,要么身入地狱,要么心入地狱。
这三件事,是为良心。
林叶当然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也当然知道自己应该好好珍惜这条命。
他当然可以不来,只那血海深仇四个字做理由,大概也能说动心中的良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还是来了,他是婆婆的幺儿啊,他不能丢了婆婆的体面,死也得护着。
他不要那守善库了,可他是守善人。
瞎子还攥着林叶的手,他能感觉到,林叶身上好像都快没有体温了。
他问:“崽儿,你是受伤了?流血多不多?我现在鼻子里都是血腥味,我闻不出是不是你受伤了,你告诉我,是哪里?”
林叶疼的哆嗦,积攒了一会儿力气才勉强回了几个字:“我......没有。”
“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凉?”
瞎子像是思考了片刻,然后强撑着爬动,他抱住了林叶。
“死瘸子,他是咱无惧营的崽儿!”
瞎子喊。
正屋外边,瘸子的拐杖没了,被人抢走不知道扔去了什么地方,瘸子手里还有一把伞。
眼看着严洗牛也受了伤,之前扔出去一根拐杖的瘸子,想把这伞也扔出去帮严洗牛砸翻一个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瞎子的喊声。
“他是咱们无惧营的崽儿!”
瘸子手里的伞,就没能扔出去。
这伞是咱无惧营娃儿的伞,怎么能扔呢。
就这一愣神的时候,有个泼皮从他背后上来,一刀捅进了他的后背,瘸子疼的身子都绷直了。
可他骨子里的悍勇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当年他身负重伤,被两个娄樊斥候按住,一个要拿刀捅他的腰,一个按着他。
他只犹豫了片刻,就任由那把刀捅进来,然后一口咬住了面前敌人的咽喉,硬生生把对方咬死了。
所以此时的瘸子,一回身,张开嘴乐了乐,那满嘴的血把捅伤他的泼皮吓了一跳。
下一息,瘸子一把搂住那泼皮,狠狠咬住脖子,用力撕咬向外一拉,脖子上一大块血肉被他咬了下来。
啐掉嘴里的肉,瘸子又咧开嘴乐,嘴里的血更多了。
“上次敢捅我腰子的人,也是被老子咬死的,你们这群小混混,比起娄樊人可差得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用伞撑着自己不倒下去,后腰上,血像是溪流一样顺着衣服往下淌。
“瞎子!”
瘸子摇摇晃晃的喊:“这娃儿是谁的啊,我......咳咳,我过不去了,你替我多,咳咳......多交代几句。”
话刚喊完,又一个泼皮冲上来,一刀砍在瘸子的后背上,瘸子终究是撑不住了,扑倒在地。
他趴在那,还喊:“替我多交代几句啊,咱无惧营的娃儿,可不是没人教,别让他以后......受了欺负。”
泼皮上前,一脚踩着瘸子的后背:“喊他妈的什么喊!”
他见瘸子手里还攥着拿把伞,一脚把伞踢开,双手握着刀柄狠狠往下一戳,长刀刺入了瘸子的后背。
瘸子身体抽搐了一下,可眼里只有拿把伞。
“我们娃儿的......你再敢踢,我就咬死你......”
他淌着血往前爬,那泼皮见他如此,故意戏弄,在瘸子眼看要够到伞的时候,用脚把伞又踢开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瘸子继续往前爬,身下是血留下的浓墨重彩。
那泼皮等瘸子又要够到伞了,再次一脚把伞踢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刻,一样浑身是伤的严洗牛冲了过来,用肩膀把那泼皮撞翻。
“老子操-你祖宗!”
严洗牛掐住那混蛋的脖子,两条胳膊上的肌肉全都崩了起来,死死的掐住,掐的死死的。
那人都死透了,严洗牛还没有停手,双手握拳朝着那人的脸上狠狠的砸,一下两下三下,砸的血肉都在飞溅。
“死胖子......死胖子,别打了,把伞给咱娃儿送回去,咱娃儿的......娃儿的。”
瘸子伸直了手臂想去抓回来那伞,可是指尖距离伞就差了那么一点,怎么也够不到了。
“娃儿,不管你是谁的娃儿,按理你得喊我一声叔。”
瘸子想放弃了,他真的没有力气了,伞就在眼前,可那已经是他的天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洗牛爬过来,把伞塞进瘸子手里。
瘸子抱着伞,又咧开嘴笑。
笑着笑着,眼泪就把怀里的伞打湿了。
“算了,我不配。”
瘸子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声,然后缓缓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能闭眼死真好......
严洗牛跪在瘸子身边,嗷的一声哭了,他背后有个泼皮冲过来,一脚踹在他身上。
可这一脚没能把他踹倒下。
“胖子!”
雷红柳见状,转身杀了回来,那一身红衣随着她跑动飘摆起来,红衣上像是有一朵一朵的花瓣在飘落。
可那不是花瓣儿,那是血珠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红柳一脚横扫,脚面拍在那泼皮脸上,直接把人扫的横翻出去。
“柳儿,瘸子没了。”
严洗牛抬起头对雷红柳说话,脸上有血,有鼻涕,有眼泪。
就在这时候,刘辉煌带着大批的泼皮从正门进来,看到这一幕,刘辉煌就笑起来。
他一直都没有出手,是因为他知道那姓雷的婆娘能打,拔萃境的强者,打他那些不成器的手下,能打一百个。
可是现在,严洗牛大概已经废了,浑身都是伤,而那婆娘也已没了力气,所以他才带着人进门。
雷红柳回头看了看屋里,瘸子不知道为何趴在林叶身上,他们俩已经有一会儿没出声了。
瘸子死了,她的男人也已经伤的几乎站不起来。
雷红柳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抓了严洗牛的衣服,一只手拎起来瘸子的尸体。
她退后到屋门口,把瘸子的尸体放进屋里,然后双手捧着严洗牛的脸,狠狠的,使劲儿的亲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胖子,老娘可真喜欢你啊。”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个小气抠门,经常骗她,还贪杯好酒的胖男人。
她真的是太喜欢他了。
然后她一把将严洗牛推进屋里,顺势把屋门关好。
这个一袭长裙的女人,撕下来一条衣袖,把屋门绑上。
屋里传出砸门的声音,还有那胖子撕心裂肺的喊声。
“别喊了胖子。”
雷红柳背靠着屋门,轻声说道:“你听话,若我死了,你活着,你不能再娶,你得给老娘守一辈子寡......老娘从来都不是个小气的,可不把自己男人大方出去,你是老娘的男人,谁也不能碰。”
说完后她后背离开屋门,弯腰捡起来一把刀。
刘辉煌笑了笑:“还挺有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伸手一指:“谁抓了她,她是谁啊,拔萃境的娘们儿,你们想想带劲不带劲。”
那群泼皮随即发出一阵哄笑。
刘辉煌笑道:“你觉得你能打啊,你能打又能怎么样呢?你还能撑多久?”
雷红柳道:“我能撑到你们都死光。”
刘辉煌撇嘴,回身看了看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下令:“去把院墙拆了,拿砖砸她,不是能打吗,我看她能不能抗。”
这群泼皮立刻就来了精神,把院墙推翻了一段,每人捡了两块砖回来,把雷红柳团团围住。
刘辉煌伸手要过来一块砖,声音发寒的对雷红柳说道:“你哥哥以前是总捕,所以我们躲着你,你以为我们真的是怕了你?现在雷风雷也难逃一劫,你要是乖乖跪下来,我还能发善心让兄弟们下手轻一些。”
雷红柳右手握紧了刀,然后左手抬起来,用拇指和食指虚捏着,朝着刘辉煌比划了一下。
她说:“你也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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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反悔了。”
刘辉煌狠狠把墙砖砸出去:“别留活口!给我砸烂了她!”
随着那墙砖旋转着砸向雷红柳,那些泼皮们全都喊了起来,好一群妖魔鬼怪。
当的一声,雷红柳一刀将墙砖劈开,想着不能就这般被砖砸死,冲入敌人之中,能杀几个是几个。
可就在时候,有个泼皮忽然捂着脑袋蹲了下去,他的后脑上被砖头砸了一下,顿时就出血了。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砖头好像雨点一样朝着那些泼皮飞过去。
刘辉煌觉得不对劲,立刻回头去看,只见他们背后,大街上已经出现了不少人。
一个武馆弟子大步往这边走,手里拿着一根木棒,也就十七八岁年纪,看得出来,他依然紧张,也在害怕。
可他还是在往前走,因为他的父亲,那个原本憨厚的农夫,就走在他身边,手里攥紧了本该割麦用的镰刀。
“爹,你怕不怕?”一秒记住m.luoqiuww.cc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小声问。
他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摇头:“爹怕啊,因为爹没打过架,但爹被人欺负过,那时候没有人帮你爹,所以我们怕也得来。”
在他们旁边,一个看起来能有二百斤的大胖子,右手拿着菜刀,左手牵着他儿子的手。
他儿子也是武馆弟子,而且和林叶关系很好,这个和他爹手拉手一起走来的孩子才八岁半。
他叫宁株。
人越来越多,那些平日里好像和武馆关系不大好的街坊四邻都来了。
“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宁株的父亲大声喊:“我儿子说,如果我们这次怕了,那以后还是一样天天被这群王八蛋欺负,可如果我们这次不怕了,大家一起上,把这群王八蛋全都打趴下,以后就轮到他们怕我们了!”
“大家一起上!”
“干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实人都来了。
在人群中,原本还在躲躲闪闪的高恭听到这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觉得自己以前真不是东西。
他回头看,看到了宋福喜他们全都挤到自己身边了,他们伤还没好,可他们都来了,只是刚才如他一样,都是在人群里躲躲闪闪的,不敢靠前,不敢让刘辉煌人发现。
“小爷!”
高恭朝着武馆里边扯着嗓子喊:“我们来了!小爷你还活着吗?大福狗来了!”
这话一喊出去,差一点把百姓们好不容易才聚起来的气势给破了。
林叶听到喊声了,可他现在还是动不了,丹田里此时像是烧起来一样,烧的五脏六腑都要焦了。
可他又浑身发冷,冷的止不住的哆嗦,身上唯一的温度,就来自于抱着他的瞎子。
可是瞎子一直都在流血,若再不制住的话,也许用不了多久,瞎子的身体大概会变得比他的身体还要冰冷。
他听到了高恭的喊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很欣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喊一声,婆婆啊......你看,你看啊,人心真的是本根向善。
武馆外边的人越聚越多,没多久,人数就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些泼皮。
这是武馆第二次被围起来,这一次,害怕的是那些恶人了。
刘辉煌大步走出来,用手指着那些百姓们大声喊。
“都退后,你们是不是他妈的吃了豹子胆,都不怕死了?”
一开始有人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可是他看到那走在最前边的孩子都没有退缩,于是又回来了。
厨子说:“你们欺负人,欺负太久了,我们今天就跟你们干了!”
宁株抬头看向父亲,他第一次觉得他爹,真的是牛皮爆了。
和他上一次见到的,那个被酒楼掌柜拍打着脸骂的父亲,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
武馆的弟子们都回来了,他们的父亲也都跟来了,有的正值壮年,有的已经稍显老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们是父亲,在孩子需要他们的时候,这些原本性格里带着些懦弱的普通人啊,全都变成了盖世英雄。
高处看着这一幕的牛勤脸色也变了,可他不是在怕,而是恼火。
“这群老百姓不知死活。”
牛勤啪的一声把桌子拍的都震了一下。
“可是大人,现在聚起来的人太多了,大多数又都和武馆无关......”
听手下人劝,牛勤的火气更大了。
“无关?”
他性子里的阴狠,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出来。
“领头的都是武馆的人,严洗牛和雷红柳的弟子,雷风雷勾结朝心宗余孽,这些人都是同犯!”
他走到窗口指着外边说道:“雷风雷一定把那颗人头藏在武馆里了,这些家伙是要帮雷风雷藏起勾结朝心宗的证据,现在我怀疑他们都是朝心宗余孽!就算是把人都抓了,上报朝廷我也不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杜上文!”
牛勤喊了一声。
原本被他定为接替雷风雷位置的杜上文立刻跑过来,俯身道:“大人,属下在。”
牛勤指着外边的人群说道:“带上州兵把人群围起来,所有与武馆有关的人,全都抓回大营里去。”
杜上文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大人......万一在武馆里找不到那颗人头,怎么办?”
牛勤道:“一颗人头而已,我说是就是,随便切一颗下来烧了,谁敢说不是!”
杜上文觉得府丞大人好像是疯了。
“大人,要不然还是先回去吧,今夜的事闹的太大了,怕是要惊动城主府。”
“是啊大人,牵扯到了这么多百姓,事情已经不好压下去了。”
牛勤怒道:“都死了就压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向杜上文:“你是不是要抗命?”
杜上文无奈,只好俯身道:“那......属下现在就带兵过去,先把那些百姓们逼退,让刘辉煌继续做事。”
牛勤倒是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杜上文下楼,吩咐人去召集在四周戒备的州兵,没多久,身穿灰色军服的州兵就一队一队快速聚集过来。
这些人端着长枪,成队列把武馆和百姓们隔开,枪锋朝外,便是一片利刃丛林。
杜上文大步上前,扫视百姓们说道:“今日奉命捉拿朝心宗余孽,所有人不准靠前。”
面对那些泼皮无赖的时候,百姓们勇气提了起来,可此时面对官兵,他们的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
武馆二十三师兄宁株昂着头问:“那为何他们可以进我们的武馆?!”
杜上文看了一眼宁株,懒得搭理。
而是再次大声对百姓们说道:“这是命令,若再看向前,我便下令当场处置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这句话后,杜上文回头看向刘辉煌,意思是你他妈的还不赶紧?
刘辉煌领会过来,转身扑向雷红柳。
雷红柳手中一把长刀,来一人便斩翻一人,最初出手还以不伤人性命为主,只是把人打倒。
现在的她,像是一头雌虎,她凶狠,是因为她身后就是她受了伤的雄虎,和不能动的虎崽。
“找死!”
刘辉煌看准了一个机会,见雷红柳累的反应不及,冲过去一脚踹在雷红柳小腹。
雷红柳向后退出去,硬生生挨了这一脚却撑着没有倒地。
她要反击,却见那阴狠狡猾之人,踹了她之后又立刻躲回人群里了。
又是不少泼皮冲上来,围着她胡乱劈砍,雷红柳已经拼了这么久,气力确实跟不上了。
刘辉煌见她转身防住背后偷袭的泼皮,立刻冲出去,又一脚踹在雷红柳后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脚雷红柳没能撑住,扑倒在地。
刘辉煌见状心中大喜,他还是有些不舍得杀了这个如此貌美的女人,想着还是留着玩玩,玩腻了之后再杀也不迟。
于是下令把雷红柳绑起来,他的手下一拥而上。
就在这时候,武馆的院子东南角忽然传出砰地一声,像是用什么分量极沉重的东西落地。
接下来是西北角,东北角,西南角,四个方向,分别有重物落地之声。
泼皮们下意识的往四周看过去,却见在那四个方位,突然出现了四尊雕像。
火把光芒照耀之下,那四尊雕像的颜色有些奇怪,不似石头雕刻而出,更像是青铜铸造。
就在他们诧异为何会飞来这样四尊雕像的时候,雕像却都睁开了眼睛。
在这月色和火光之下,那四个雕像的眼睛,竟是碧幽之色。
倒在地上的雷红柳看到这四尊青铜雕像的时候,绷着的那股劲儿散了,她躺在地上,看着夜空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差一点就来晚了。”
“是,我差一点就来晚了。”
有人回应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声音。
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裙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屋顶,俯瞰着这里的人群。
她轻飘飘的落下来,像是一朵花。
她脸上戴着淡黄色的轻纱,所以看不出面容,可露出来的那双眼睛里,全都是杀意。
黄衫女子俯身扶起雷红柳,然后看向刘辉煌:“除了这个暂时留下活的,其他的都不要。”
这声音依然轻柔,像是风吹过棉絮。
可这声音又像是战鼓和号角,因为这声音一出,那四尊青铜雕像就动了。
他们不是雕像,他们是人,四个人皆比寻常男人高出一个头左右的雄壮男人,如同战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身上的青铜战甲,寻常人穿戴上想站起来都不能,可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速度。
这根本不是厮杀,甚至算不得打斗。
只是屠戮。
一个泼皮还在愣神的时候,就被青铜战甲一拳打碎了脑袋。
只一拳,头骨爆裂。
四个青铜战甲的背后,还挂着几乎如寻常男人身高一样的青铜巨剑,可他们根本就没有摘下来。
下一息,另一个泼皮被抓起来,直接以力量拽成了两截,内脏流了一地。
所有泼皮都被吓破了胆子,转身就跑,场面一下子就乱了。
可他们又如何能跑的了?
这四个人身上甲胄不止百斤,那背后的青铜巨剑应该也差不多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负重如此之巨,青铜战甲的速度,依然快的如同电芒。
黄衫女子扶着雷红柳从院子里走回到正屋门口,这短短不到二十步的距离,纵然雷红柳走的慢,能用多久?
可那四尊青铜战甲,已杀百余人。
等黄衫女子扶着雷红柳在台阶上坐下来的时候,一尊青铜战甲用五指抓着刘辉煌的头顶走回来了。
另外三尊,正在检查还有没有活口。
他们处理活口的方式也极简单,只是......朝着脑袋,一脚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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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茶楼里,云州城府丞牛勤在看到那四尊青铜战甲的时候猛的站了起来,只瞬间,脸色惨白无比。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连说了三句怎么可能,然后转身就要下楼走人,连一息都不敢耽搁。
手下人见他如此全都有些懵,不知大人说的怎么可能是什么意思。
但他们又不傻,见到那四尊青铜战甲的时候,也知事情不大妙了。
“大人,那四个家伙是什么人?”
一个手下人一边跟着跑一边问。
“不是四个......”
牛勤一边跑一边回,还自言自语的多说了一句:“快走快走,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这。”
然后,楼塌了。
楼塌了的时候,牛勤的话才说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他们是真的,应该有六个......”
就在片刻之前,两尊青铜战甲站在这茶楼两侧,对视了一眼后,同时抱住柱子横着一拉。
整座茶楼倾塌下来,没来得及出门的人全都被砸在了里边。
牛勤也有一身武艺,境界也不算低,毕竟曾是北野军出身,还曾做到过正五品将军。
在坍塌的木楼中他闪转腾挪,总算是避开了大部分危险,他还多了个心眼,没敢从前边钻出去。
趁着后楼还没有彻底塌下来,他一个箭步疾冲,撞破后窗。
身子飞出窗外,他心里那口气都还没有松下来,啪的一声......人在半空,脖子被一把掐住。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快,他从没有低估过自己,可他还是低估了青铜战甲。
脖子被那只大手死死的掐住,牛勤感觉呼吸一下子就被卡在那了,上不来气。
这手上套着同样是青铜打造的手甲,冰冷,粗粝,看起来这只手的主人,就像是从远古复活的战神。
青铜战甲那双碧幽之色的眼睛看了看牛勤,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只有漠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看了一眼,然后就这样掐着牛勤的脖子往回走。
在青铜战甲手里,实力不俗的牛勤,像是被人拎着脖子走的鸭子。
武馆院子里。
黄衫女子和雷红柳肩并肩坐在台阶上,看了看雷红柳的伤势,从腰畔挂着的锦囊里取了个很小的玉瓶出来。
倒了一粒药丸递给雷红柳:“吃了它。”
雷红柳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了声谢谢。
黄衫女子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看不出她容貌,可看这双眼睛便能猜到必然是个很美很美的人,那双眼睛仿若是一泓秋水,杀气不在的时候,只有温柔。
她说:“你当初就该跟我走,哪里会被人这样欺负。”
雷红柳笑着摇头:“这不是,遇到了个傻乎乎的男人,我却陷进去了吗。”
黄衫女子回头看了一眼,透过门缝,能看到一只眼睛正在往外看着,那只眼睛血红血红的,看得出来其中的焦急恐惧还有担忧。
那是严洗牛,他受了重伤,也没了力气,拽不开被雷红柳绑住的屋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就那样趴在门缝前看着,此时不喊了,可还能听到呼吸的粗重。
黄衫女子叹了口气:“你是说他傻?”
雷红柳嗯了一声:“可傻了。”
黄衫女子摇头:“是你傻,但凡你正常些,大概也看不上这个家伙吧。”
雷红柳:“不许说他。”
黄衫女子又叹了口气:“果然是傻了。”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朝着武馆外边吩咐一声:“一刻,这里要干干净净。”
她的话音刚落,从武馆外边涌进来大批身穿青衣的汉子,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他们进来之后,迅速把院子里的尸体清理出去,然后从井里打水冲洗地面。
黄衫女子说一刻,他们便绝不会在一刻之后才收拾好。
武馆院子里干净到似乎连空气都被洗了一遍,血腥味不见了,就如同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证明这不是个梦的,是那两个被青铜战甲擒住的家伙,一个是刘辉煌,一个的牛勤。
黄衫女子缓步走到院子正中,两个青衣客抬着把椅子放在她身后,距离恰到好处。
黄衫女子坐下来,看了一眼刘辉煌。
“你踹了她两脚?”
她问话的时候,轻音轻柔的连晚风也自愧不如,以至于刘辉煌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到底有多危险。
他毕竟不是个笨人,此时见府丞大人都好像一条被暴打过的狗一样蔫头耷脑,他还能不明白这黄衫女子惹不起?
“这位......”
刘辉煌说了两个字后卡住,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女人。
“这位贵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是奉命在缉拿朝心宗的余孽,这武馆里的人......”
黄衫女子懒得听他说话,随意吩咐道:“他踹了我姐姐两脚,那就先断了他的两只脚,然后让他一路爬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辉煌听到这话吓得脸色都白了,想求饶,可人家连机会都不给。
两个青衣客上前,一刀一个,把刘辉煌的两只脚直接剁了下来。
“爬吧。”
黄衫女子淡淡的说道:“爬到血尽而亡,我不就让人牵连到你家里人了。”
一名青铜战甲上前,俯身抓了刘辉煌的腰带把人扔了出去,外边传来砰地一声。
此时此刻,牛勤已经吓得不敢说话。
黄衫女子看向他问:“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牛勤扑通一声跪下来,一个劲儿的磕头:“卑职知道大小姐是谁,卑职虽没有见过大小姐,可见到青铜甲的时候,便知道了......”
黄衫女子问:“你知道我是谁,但你不知道雷红柳是我结义的姐姐,所以我也不能怪你。”
牛勤听到这,磕头更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卑职多谢大小姐宽恕,卑职以后必会好好反省,不敢再做错事。”
“不用了。”
黄衫女子道:“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但我也打算饶了你啊,你何必谢我?”
牛勤吓得身体剧烈颤抖,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小姐,我也是咱们北野军出身的人,我曾在军中做到五品将军,刘玉楼大将军是我的主将......”
黄沙女子点了点头:“知道了,回去后我问问他。”
牛勤身子一僵。
就在这时候,武馆二师兄谭炳晨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他额头上还有血迹未干。
黄沙女子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几分欣赏。
“忠心可嘉,就是笨了些。”
她回头看向雷红柳:“以后让他到我身边做事吧,能来回跑个腿儿,免得以后再有事,这个笨家伙还要在北野王府外边一个劲儿的撞墙,姐姐你放心,我也不会委屈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红柳看向谭炳晨:“快过来,师娘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
她没有回应黄衫女子的话,可黄沙女子却一点儿都不在意。
“师娘。”
谭炳晨跪下来:“弟子回来的晚了。”
雷红柳看向谭炳晨额头上的伤,那是撞了多少下啊,才会把头撞成这样样子。
谭炳晨跪在那说道:“师父让弟子去,弟子愚笨,求见而不得入,只好用这法子了。”
在把弟子们送回家的时候,雷红柳给了严洗牛一张纸条,让他去求个人,可严洗牛担心雷红柳的安危,把纸条给了谭炳晨。
雷红柳找来烈酒给他清洗伤口,又洒了些药粉,然后撕下来一条衣服包扎。
“她说让你去王府做事,你就去吧,这几年在武馆里,实则是耽搁你了。”
谭炳晨听到这话猛的抬头:“师娘,弟子不能去,弟子留在师父师娘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没说完,雷红柳已经打断了他。
“你父亲本就是北野军中的人,你本该就回军中去,你天赋好,又勤恳,做人诚实,在军中会有好出路。”
雷红柳柔声道:“当年你父亲战死,是你师父冒死冲回去,背着他的尸体回来的,后来你师父开了这武馆,你就到这里来拜师,其实,别管是你师父还是我,都教不了你,几次劝你去奔前程你不肯听,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谭炳晨哭道:“父亲战死,师父便是我的父亲,师娘便是我的母亲。”
雷红柳道:“那就更要听爹娘的话,去北野军,有出息了回来看我们,你一身铁甲挂绯刀的时候,谁还敢再欺负你师父师娘?”
铁甲碧鳞袍,将军挂绯刀,这是男儿梦想。
听到这些话,谭炳晨沉默良久,然后重重叩首:“弟子记住了,弟子会出息。”
雷红柳笑起来,笑中带泪。
她抬起手拍了拍谭炳晨的肩膀:“下次可不许这么犯傻了。”
黄沙女子道:“你身边的男人,怎么都这么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红柳:“你身边倒是没有傻男人,你身边连个男人都没有。”
黄衫女子哼了一声:“胡说,谁说我身边没有男人,青铜儿?!”
院子里,六尊雕像一样的青铜战甲同时俯身:“在!”
此时屋门已经打开,严洗牛正在给瞎子处理伤口,瞎子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
林叶躺在地上,侧头看着瞎子,不知为何眼泪一直都在流,婆婆没的时候,他一滴泪都没有流过。
“瞎子?”
严洗牛轻轻叫了一声,瞎子没回应。
严洗牛握住瞎子的手,发现已经有些凉。
“瞎子,你他娘的起来啊瞎子,我还欠着你酒钱呢,你起来,咱们还得一起喝酒呢。”
“瞎子,瞎子你起来,老子上次能救你俩一回,这次老子一定还能救你们,一定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衫女子背着手缓步走过来,看到严洗牛哭的眼泪鼻涕直流,她指了指瞎子,便有手下人过去看。
片刻后她手下人起身摇头:“救不了了,失血太多。”
黄衫女子又看向林叶,没来由眼神亮了一下。
手下人又蹲在林叶身边检查,仔细看过,却没在林叶身上看到外伤。
搭脉查相,片刻后,这人惊讶的咦了一声。
“大小姐,这个人......”
黄衫女子迈步进门:“他怎么样?”
那为林叶诊治的人,脸色格外复杂,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连嗓音里都是质疑。
“他......应该已经死了,可他还活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林叶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他出南山村的时候预期的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人。
他以为,他到云州可以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迅速的找到当年背叛无惧营的那个罪魁祸首。
他以为,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成为一个足以影响别人的英雄。
可他不是啊,他只是个在关键时刻,却不能动了的人。
离开南山村之前他去婆婆坟前烧了纸钱,对婆婆说,你幺儿可厉害了,你等着幺儿的好消息。
现在他若回到婆婆坟前,大概会说,你幺儿没有那么厉害,只是自大。
有个医官来看过,据说是很厉害的医官,毕竟出身北野王府,自然不会是庸才。
他说林叶早就该死了,为什么不死,他也解释不了,就当是个奇迹好了。
雷红柳不死心。
她不死心,那个管她叫姐姐的黄衫女子,就会想尽办法的帮她。
于是又来了一个医官,还是出身北野王府,据说是首席医官,连北野王都很看重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仔细为林叶诊断之后说,确实早就该死了,为什么不死,他解释了许多,可雷红柳听不懂。
后来想想,那首席医官说的话大家都听不懂,只是因为他也解释不清楚,所以解释的很复杂,毕竟他是首席医官。
在他发呆的时候,雷红柳端着一碗汤药进门,在林叶床边坐下来后,像是很轻松的笑了笑。
她说:“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林叶躺在那,也像是很轻松的笑了笑。
“好的吧。”
雷红柳道:“好消息是,你还活着,哪怕他们都说你该是个死人了。”
林叶嗯了一声:“是啊,我还活着。”
雷红柳道:“怀消息是,我问过了,虽然你的丹田已经毁掉,以后不能聚气,练不成内力,但你可以修行炼体之术,将来也一样能成强者。”
林叶知道这肯定也是个好消息。
丹田毁了的人死了才对,他非但没死,还能靠强练肉身成为高手,难道这还不算是好消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雷红柳尽量说的轻松,林叶尽量应付的轻松,可他们俩都不算是好的表演者,演技都很生硬。
所以谈话就卡在这了,雷红柳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因为啊,强练肉身的最高地步,也只是拔萃境巅峰,当然算是强者,毕竟有这样的本事,在军中积累军功也能做到将军了。
拔萃境就是一个分水岭,若迈过这一步进入武岳境,便可修炼内劲,甚至能以气御物。
“对不起......师娘骗了你,以你现在的身体,很难到拔萃境了。”
雷红柳忽然低下了头,也许不仅仅是不敢面对林叶,还不敢面对自己的良心。
林叶侧头看向师娘,用他确实不大擅长的笑容回应着。
“以我天赋,本来也未必能到拔萃境吧。”
雷红柳不敢再说什么,也不敢再看林叶那双清澈的眼睛。
雷红柳喂林叶喝了汤药之后出去后,屋子里又变得安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躺在床上的林叶想着,拔萃境怎么了?练到拔萃境巅峰,一样可以报仇。
他勉强抬起手,自昨夜大战之后,他的这只手一直都攥着。
他手里有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一块小小的铁牌,上面有无惧营三个字。
他脖子里也有一根红绳,是婆婆亲手给他编的,婆婆说,别人都说戴红绳可以驱邪避灾,哪有那么好的事。
予心观的道人们修行千年都不能教人真的驱邪,惜声寺的僧人修行千年也不能教人真的避灾,一根红绳就能把事都办了?
婆婆还说,那也戴着,万一呢。
十几年前,无惧营出征之前。
婆婆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亲手编了一千二百多根红绳,又亲手交给了她的大儿子。
她说,让孩子们都戴上,能驱邪避灾。
她大儿子,那位被无数人敬仰的无惧营将军笑着说,娘啊,你可真是迷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万一呢。
瞎子临死之前,把红绳放在林叶手里的。
瞎子说:“崽儿啊,你记住,无惧营里不该死的汉子们,都死在战场上了,该死的都活着呢。”
他还说,我该死,瘸子该死。
瘸子说他看到你脖子上戴着的红绳了,是将军的母亲亲手编的,绝对是。
瘸子还说,无惧营的后人来找咱们了,咱们到时间了。
瞎子问他说你下得去手吗?如果下得去,你杀我,我给你酒里下毒,你杀了我之后你再喝了酒。
瘸子说,我再闻闻血腥气应该还能心狠手辣......
于是,瞎子对瘸子说那你去准备吧。
林叶看着这条红绳,颜色和他戴着的那一条不大一样,更深,已是褐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因为染了血吧。
瞎子说:“崽儿,当年将军他们死,就是被陷害的,只是我也不知主谋是谁。”
“咱们怯莽军天下无敌,娄樊人知道打不过咱们,所以就收买了怯莽军中的人。”
“如果有咱们无惧营开路,怯莽军不可能中了埋伏,咱们无惧营里的汉子,个个都堪比最好的斥候。”
“可是出征之前,有人传大将军将令,调无惧营先出发往北行山勘察地形。”
“那将令是假的,无惧营被调往北行山,而怯莽军大队人马却去了北亭山。”
他攥紧了林叶的手:“我和瘸子该死,是因为我们俩察觉到了问题,因为传令的那个家伙,是咱们无惧营的校尉,叫邢落庭,我和瘸子,都是他的兵。”
“我俩本应该在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去告知咱们将军,可我们又太信任邢落庭了,没想到他会害人。”
“邢落庭后来要杀我们,我是神弓手,瘸子是我的护卫,我俩当时没和大伙在一起。”
“邢落庭杀了他手下所有兄弟,再来杀我们,被我们察觉,我俩不是他的对手,也只是勉强逃了出来,若非被你师父捡到了,我俩大概死路一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瞎子说完这些话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林叶让他先处理一下伤口,先止血。
瞎子说,不必了,瘸子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俩相依为命十几年,他死了,我不死,俩人都是孤单。
瘸子一直都跟我说,他最怕的就是孤单,还总说想搬到一起住,是我不准,我说我不孤单,我也不怕孤单。
我不是不怕孤单,我是更怕我俩住一起,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定会聊到从前。
瞎子还说,崽儿啊,我趁着有力气就跟你多说一些,你都要记住,别嫌我烦。
邢落庭一定还活着,可我俩查了这么多年,只查到他有个亲信在云州,原来叫高进忠,现在叫高显,摇身一变是个大生意人了。
瞎子说,北野王当年下了死命令查出叛徒,所以邢落庭和高进忠他们,一定都已改名换姓。
北野王杀了不少人,大部分被娄樊人收买的叛徒,应该已经死了,可只要还活着一个,那血海深仇就还在。
林叶记住了,都记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瞎子趴在他身上,问他:“崽儿,还冷吗?”
林叶说冷。
瞎子说,崽儿,对不起,我得挪开了,我怕一会儿我尸体冰了,你更冷。
可他没能挪开就死了,趴在林叶身上死的。
瞎子是那么想暖暖林叶的身子,他自责,后悔,临死都没释然。
此时林叶的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句话。
“崽儿,你还冷吗?”
那根红绳就在林叶手里,瞎子临死之前最后的温度,也一直都封存在这红绳里了。
瞎子说,他看不见了之后,才能每天都看到他们将军的母亲,一根一根给他们编红绳的样子。
这种编法的红绳,只有他们无惧营的兄弟们才有,当初向北开拔的时候,其他各营的同袍,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林叶想着这些的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叶以为是师父师娘又回来陪他,侧头看了看,却发现进来的人是辛先生。
“真可怜。”
辛先生人才进门,声音已经传进林叶耳朵里了,这三个字啊,着实是有些讥讽。
林叶愧疚的看着辛先生:“对不起,我没听先生的嘱托。”
辛先生耸了耸肩膀:“你对不起我什么?又不是我丹田毁了,废的那个是你。”
林叶想着,此时自己应该笑一笑,大概气氛会好一些,才刚准备要挤出几分笑意,就听到辛先生第二句讥讽的话到了。
“别装笑,你笑起来很假。”
林叶只好闭嘴。
辛先生围着林叶走了半圈,又回到门口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在附近这才又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夸我。”
辛先生说。
林叶问:“夸什么?”
辛先生道:“这般禁术,普天之下,也只有我才能用的如此完美了吧。”
林叶没理解。
辛先生道:“你丹田被毁在我预料之内,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丹田不能聚气的废人了。”
林叶猛然想起来,辛先生说过的,开窍之术,在他体内开出来六百六十六处明穴,可为他聚气。
“先生的意思是,丹田毁了,其实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放屁,丹田毁了,是个习武之人就会死,你没死,是因为我救的!”
辛先生气恼的瞪了林叶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罢了......明知道婆婆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人,我生什么气。”
辛先生道:“婆婆的孩子,大概只有一个异类,就是我。”
他看向林叶:“我知道武馆会出事,也知道你会来,我也一直都在暗中看着,我没管,你觉得气不气?”
林叶想了想,摇头:“不气。”
辛先生:“你为什么不气?”
林叶:“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没有帮忙而生气?”
辛先生因为这句话而思考起来,然后像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婆婆选了你,在婆婆所有的孩子里,你也是个异类。”
他说:“我们都是学她,而你......就是她。”
林叶倒是不觉得,他觉得自己比起婆婆可差的太远了,最起码,他不想守着那守善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坐在那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也是没想到,牛勤居然会这么粗鲁直接,连遮掩都不愿意,可这是没道理的事,除非......”
林叶:“除非他身份不正常。”
辛先生道:“很快就会知道了,人都说你师娘是云州城里的一霸,是个虎婆娘,可她算什么......你师娘那个闺蜜,才是云州城第一虎婆娘,既然她插手了,牛勤就算有一百层皮,也会扒干净。”
林叶其实大概也猜到了那黄衫女子的身份,他只是没有想到,师娘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靠山。
师娘说过的,我靠山大的很。
林叶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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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日里是个温善柔和的人,谁家有困难,他总是会出手帮一帮。
可这次武馆有事,他却一点儿想帮忙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可以做到袖手旁观。
可林叶却看的清楚,辛先生自始至终都没打算帮过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平日里对街坊四邻的乡亲们多照顾,无钱看病,也一样诊治。
这是他行医者的良心。
武馆的事他不帮忙,死再多人也不帮忙,因为那是江湖事,且是与他无关的江湖事。
辛先生本来还等着林叶对他说,为何你能帮我,却不肯帮别人。
他一定会用早就想好了的话怼回去,告诉这臭小子你再哔哔我连你也不帮了,然后再给这屁孩子讲一番大道理。
辛先生可爱讲道理了,因为他觉得讲道理的时候,特别有意思,像个老人一样。
歌陵城上阳宫里那个老家伙最喜欢给人讲道理,听的人云里雾里,可还是服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毕竟才十八岁,再天才也是十八岁,他可以在武学进境上一步十里,但他还不明白,大部分时候老人们讲的道理,其实都不是道理,而是他们自己饱经风霜披荆斩棘所以一身伤痕的阅历。
只是啊,大部分年轻人不爱听。
辛先生想着自己讲道理一定也那般拉风,也可以把人说的云里雾里且还心悦诚服,可林叶不说,甚至表示理解。
辛先生觉得好无趣,非常之无趣。
“丹田毁了,影响巨大,不过对你来说不都是坏事,你这个家伙不懂藏锋,早晚树敌,而我又要回歌陵了,所以让别人知道你是个废物,皆看不起你,你反而安全些。”
辛先生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讲道理的切入口。
林叶嗯了一声:“多谢先生。”
然后他问:“丹田已毁,但明穴可以聚气,请先生教我如何以明穴聚气。”
辛先生微微一愣,他看向林叶认真的说道:“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百年来,可能我是唯一一个用了外力开窍这禁术的人。”
林叶点头:“先生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先生道:“所以我怎么会知道如何以明穴聚气?”
林叶:“?”
辛先生拍了拍林叶肩膀:“年轻人当有进取之心,别人教不会你的,便自己去揣摩,去探索,去开辟。”
说到这,他似乎是不大好意思再多待下去,于是拍了拍林叶肩膀,老气横秋的说道:“不要怕跌倒,不要有气馁,人生路上所有给你坎坷的人,所有阻碍你的人,你将来回想起来,或许还要谢谢他们,是他们让你变得更为坚韧,更为强大。”
铺垫了这么多,他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所以明穴聚气我也不会这种事你不能骂我。
说完他就走了。
林叶却还想着,辛先生才十八岁,却已有如此人生感悟,自己果然还是相差甚远。
看吧,这就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被一个十八岁的半大孩子糊弄了之后的反应。
他甚至还觉得辛先生说的话,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
出了门的辛先生脸色却变了,在屋子里的时候他表现的很轻松,是因为他故意为之,他可不想让那个十四岁的小屁孩,真的对人生失去了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变脸,是因为他觉得有些伤感,因为那个家伙的丹田毁的如此严重,是他没能预料。
明明他将一道真气灌入了林叶丹田,只要林叶与人交手,这真气就会护着丹田不坏。
为何,自己那道真气消失无踪了?
他知道武馆一定会出事,所以他也知道林叶一定会出手。
婆婆教育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事坐视不理?
所以他提前以一道真气护住林叶丹田,想着这家伙就算是打翻了天,丹田也不可能出意外。
然而,意外还是来了,他的真气散了,并未起到任何作用,连他都无法理解为何会散了。
“明穴聚气......”
辛先生声音很低的自言自语了一声,然后加快脚步。
“还有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叶这孩子不该命苦啊,婆婆说过,若有福报都给他,那么多福报护着,怎么能命苦?
他就该一帆风顺,他就该心想事成,他就该轻而易举的比别人走得远站得高,若人生锦绣似繁花,他就该花团锦簇,他就该我花开遍百花杀!
婆婆说,老幺的事你们看着办。
辛先生想着,婆婆,对不起,我没办好,但我会倾尽全力的补救。
他脚步走的急,站在院子里的雷红柳他们看到他的急,所以心里更加难过起来。
他们想着,辛先生这个样子走了,大概......小叶子的伤是真的不好医了吧。
雷红柳的眼睛红红的,看向严洗牛:“胖子,他是最晚来武馆的,才几天。”
严洗牛点头:“是......可他愿意把命放在这,他孤身一人来云州,应是,应是已把武馆当家了。”
这粗糙的汉子,也已嗓音发颤。
就在这时候门外停了一辆车,一辆看起来无比醒目的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阳宫以红色为尊,红色本来就是很扎眼的颜色,走到任何地方都会引人注目。
可是和这辆车的颜色比起来,好像还差了些。
粉嫩。
不看到这样的一辆车,大概人们永远也无法理解,马车怎么还能粉嫩?
非但马车粉嫩,连马都粉嫩,因为那拉车的高头大马,也被染成了粉色。
马是粉色的,车是粉色的,连车轮都是粉色的,车前挂着的招摇铃都是粉色的。
黄衫女子从马车上下来,背着手走回武馆,走路的时候那马尾辫会左右左右的甩来甩去。
“你不是回王府了吗?”
雷红柳问她。
“我回家只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哪有一套衣服穿两天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身上虽然还是一套淡黄色的裙装,可不管是颜色的深浅还是款式,都和之前穿的不一样。
她啊,车就必须是粉色的,衣服就必须是黄色的,靴子一定要足够漂亮,如果不够漂亮就加上蝴蝶结。
这样的审美,大概十岁以上的女孩子都没办法全部认可,但她才不管那些,她喜欢的东西,何必在乎别人喜欢不喜欢。
“你担心你那小徒弟?”
黄衫女子笑着说道:“我又怎么会忍心看你担心。”
说到这,她一招手。
大街上,排着长长队列的人便一个一个进武馆院子里来,这些人年纪大小不同,身材有胖有瘦,看不出什么相似的地方。
但他们又都是一样的人......他们都是郎中。
黄衫女子搂着雷红柳的肩膀:“云州城里的郎中若还不能医好他,那我就把整个云州治内的郎中都找来,若还不能,我就把亲自去歌陵,甩拓跋烈的面子,能求几个是几个。”
说到这她一摆手:“进去吧,挨个看,看好了就赏,看不好别胡乱开方子,自己转身走人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那排队到一眼看不到队尾的郎中,便开始一个一个进门为林叶诊治。
“等着也是等着。”
黄衫女子问雷红柳:“从昨夜到现在,是不是一口东西都还没吃?”
雷红柳点头。
黄衫女子随即吩咐一声:“让人进来做饭,我姐姐饿了。”
于是,又是排着队进来不少人,还是身材样貌各不相同,可身份一样,他们都是厨师。
云州城里但凡有些名气的酒楼厨师全都来了,看起来和那些郎中一样的紧张。
因为他们现在知道了,这黄衫女子惹不起,也不好伺候。
如果说任何地方都有惹不起也不好伺候的纨绔子弟,寻常人见到了就要躲着走。
那么这位大小姐,就是云州之内,所有的纨绔子弟,见了都要躲着走的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北野王拓跋烈的妹妹,也是拓跋烈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
拓跋烈二十几岁之前大概都没有想到,他的爹娘还能再给他生一个妹妹。
但他二十几岁之后人们都知道了,你甚至可以当面骂他一句,但不能骂他妹妹。
谁惹了他妹妹,谁就要付出代价,谁动了他妹妹,谁就死。
她叫拓跋云溪。
“这么多人噢。”
拓跋云溪看了看这拥挤的武馆,似乎是有些头疼,她觉得武馆实在是太小了。
“小禾。”
她轻轻叫了一声,那个看起来大概十六七岁年纪,模样乖巧清秀的小丫鬟就跑过来。
拓跋云溪道:“去和这里的邻居商量一声,武馆左右各五十丈内的铺子我都要,别吓着人,照着市价的五倍给银子,毕竟是咱们求人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禾应了一声:“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
雷红柳知道她是什么脾气的人,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拓跋云溪要办的事,除了他哥哥拓跋烈之外,谁能拦着?
她说:“你这样太招摇了,你不是说过,不方便让人知道你曾在予心观修行过吗?”
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过,拓跋烈的妹妹,曾是她在予心观修行时候最好的闺蜜。
拓跋云溪笑着说道:“不想被人知道,那又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哥哥觉得我身为北野王府里的郡主,不去上阳宫修行而是跑去予心观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才要瞒着。”
她搂着雷红柳的肩膀道:“昨夜里我来了,所以还怕什么别人知道不知道?既然不怕,那我就要让全云州的人知道,你是我拓跋云溪的姐姐。”
雷红柳轻声道:“对不起......”
拓跋云溪哼了一声:“说什么对不起,我知道,你让人去王府,只是想让我求拓跋烈说句话,毕竟他一句话就能保下武馆,哪怕只是王府的管事过来说句话,也一样没人再敢放肆。”
说到这她扬了扬下颌:“可我不行,你是我姐姐,你有事了轮不到拓跋烈管,我的姐姐我自己护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这一天开始,严家这小小的武馆必将在云州城出名,也必将人人都知道了雷红柳是拓跋云溪的师姐。
天黑了,院子里点了灯火,人们还是在排着长长的队伍,差不多是整个云州城里的郎中都到了,数百人一字排开的场面也颇为壮观。
雷红柳问拓跋云溪:“北野王若问起来,会不会责备你?”
拓跋云溪笑道:“他责备我?唔......他不愿意让人知道我曾去予心观修行,只是怕麻烦。”
说完这句话后又补充了一句:“他只是怕麻烦,他又不是怕麻烦。”
拓跋云溪看了看天色,然后就叹了口气。
“我该回去了。”
她说:“拓跋烈不许我太晚回家,虽然我不怕他,可是也不能随便招惹他,哈哈哈哈......”
她又搂了搂雷红柳的肩膀:“明日武馆就关门休息吧,我吩咐人来扩建,趁着这段时间你们也都要好好休养,明日我再来。”
说完后背着手朝门外走去,那马尾辫又在左右甩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走过的地方,所有人都俯身行礼。记住网址m.luoqiuzww.cc
雷红柳和严洗牛等人送到武馆门口,看着拓跋云溪上了那辆粉嫩粉嫩的马车,看着那六尊大佛一样的青铜战甲在马车左右跟随,看着马车后边密密麻麻的军队缓缓前行。
严洗牛抬起手揉了揉眉角:“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你还有这样一个好姐妹。”
雷红柳道:“我也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我不止一个好姐妹。”
严洗牛嘿嘿笑了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与此同时,云州府衙门。
坐在首位上的不是云州府府治金胜往,而是不得不来的云州城城主布孤心。
他才是最怕麻烦的那个,当然一般的小麻烦也不需要来他亲自来处置。
麻烦就在于,这样一场小角色之间的火拼,虽然牵扯到了数百人,可这事真要说起来分量大小,或许城主大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算不上。
那都是些什么人,泼皮无赖,一个小武馆,一群平头老百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事布孤心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和他隔着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从地面到天空。
千山万水再远也能走到,地面上九成九的人只能仰望天空,想都不会去想自己飞起来去触碰。
人啊,纵身一跃不会振翅飞翔,只会摔的很惨。
可是北野王的妹妹入场了,这事就变成了大-麻烦,一群凡人打架突然下来个神仙,这不是自降身份一两个层次来插一脚那么简单。
换句话说,如果昨夜里打架的不是一群普通人,换做是一群四品官五品官,甚至是三品大员。
拓跋云溪一脚迈进去,都是降维打击。
“城主大人。”
府治金胜往低声提醒:“是不是该问问案子了?”
此时堂下跪着两个人,一个是府丞牛勤,看起来应该已知道自己下场会如何,所以一言不发。
一个是总捕雷风雷,虽然也一言不发,可看得出来脸色都已经明朗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布孤心的手轻轻敲打着桌案,看似平静,心里却把这牛勤骂了个千刀万剐。
这事既然大小姐出面了,那自然是要办了牛勤,但牛勤也是北野王手下出来的,若是办的太狠了,一样是让北野王脸面上难看。
如果是按照现在的罪责来办,牛勤也就是个革职,毕竟那些泼皮,也不敢直说他们是受牛勤指使,但若如此处置,大小姐必然不开心。
见城主大人始终不说话,幕僚宁儒伞慢步走过去,俯身对牛勤说道:“你自己认罪吧,我让你体面些。”
牛勤倒是爽快:“好,城主大人给我定什么罪,我就认什么罪。”
宁儒伞回到布孤心身边,压低声音道:“大人,不然就判个流放千里,永远不许回云州?”
布孤心点了点头,刚要说也好,就见外边快步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那位让布孤心见了就头疼的大小姐拓跋云溪。
她没有回王府,她什么时候回王府,拓跋烈还真不敢管。
她来,自然有她来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自幼在哥哥身边长大,最明白这些做官的人,他们处理事情有多和稀泥。
若是牵扯不到其他做官的还好,牵扯到了,那就要左右都顾及,大部分时候便是个不了了之。
见她来了,连身份尊贵的布孤心也要起身行礼,毕竟这位大小姐还是玉天子封的郡主。
“布大哥。”
拓跋云溪过来,笑呵呵的阻止了布孤心向她行礼,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她要把面子给足。
布孤心笑问:“郡主怎么过来了?”
拓跋云溪道:“和我师姐玩了一天,本想回家去,走到半路的时候,哪想到手下人比我还贪玩。”
她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若不知她是谁的人见了,还会觉得她是个软妹子。
“他们啊,都没规矩,没事就动手比试,可今日着实过分,比试的时候把人家院子给打坏了。”
拓跋云溪道:“毕竟是祸及了民居,我是北野王的妹妹,更不能知法犯法,所以一定是要来府衙里和金大人说一声的,我可不知布大哥你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布孤心道:“这般小事,你让手下人过来说一声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
拓跋云溪道:“哥哥说我不能在外边坏了他的名声,犯了错的又是我的人,所以还是应该我亲自来。”
说到这,她看向金胜往:“这位就是府治大人吧?”
金胜往连忙上前行礼:“下官拜见郡主大人。”
他陪着笑脸说道:“郡主放心,此事下官自会处理,由府衙出资,修缮损坏的民居,郡主只需让手下人告知下官是谁家里,下官明日一早就派人去善后。”
拓跋云溪笑道:“巧了,我问过那被损坏人家的街坊四邻,才知道,那院子原来是府丞大人的。”
她笑呵呵的转身,看向牛勤:“牛大人,把你家里东西打坏了,真是抱歉。”
牛勤连忙道:“大小姐,下官......”
话没说完,拓跋云溪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损坏的东西一定要赔偿,你也是我哥哥军中出来的人,当知北野军军纪森严,也知道王府里的人从不会违法乱纪。”
牛勤:“下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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