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汉国渐渐拉开革新的序幕的时候,金风送寒,一股肃杀之风再一次从丹江之南吹来helliphellip十一月初八,在ldquo梁丘之会rdquo刚刚举行完的三个月后,楚王敖糜重新整顿军马,兴师北上。中原诸国大为惶恐,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楚王敖糜的愤怒和冲动,想来是上一回输给联军,又在盟会上向齐国称臣,叫楚国颜面尽失,所以只能暂时忍耐。敖糜不是输不起,但他一定要快速赢回来。楚国想要北上的意图从未停止,仅仅一个盟会的誓约怎能束缚住敖糜的野心?消息传到淄城,齐王姜于还没来得及摆平恢复民生的一大摊子事情,又不得不再次召集各路人马举兵反击。大部分人都认为楚国会顺着上次的路线继续攻击陈国边境,姜于也就派兵在陈国沿线驻守。二十日,楚国抵达丹江边,开始攻城。姜于写信斥责楚王道:ldquo汝三月前还信誓旦旦的与我们歃血为盟,今日又背弃誓言,图为天下笑尔,看来楚王的信用还不如齐国的一个小小村长。rdquo楚王颇为无赖的回道:ldquo能被几句写在竹片上的小小誓言捆住手脚的也只有你们中原人了,这难道不是愚蠢吗?楚国虽战败一次,但不妨碍这一次的胜利。不谷有敝甲十万,欲以观中原之政!rdquo中原诸国这次终于意识到,楚国在敖糜的十几年统治下,已经拥有了巨大的军事实力,否则怎么经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战争?怎么能在三个月内就恢复了元气,轻轻松松再次调动十万大军?!敖糜在信中的口气好似胜券在握,姜于感到奇怪,不过她很快便明白了。二十三日,一封加急军报送至齐王于的营帐mdashmdash申国艮城沦陷,国都平阳告急!联军大惊失色,反应过来原来楚国攻陈只是佯攻,敖糜这次真正的目标是mdashmdash申国。姜于来不及多想,立即连夜派一将军领兵驰援申国,申国方圆不足二百里,只有十余城,若不及时营救,立即便有亡国之危!ldquo粮草,我们还要更多的粮草!rdquo姜于清点完前线的补给,对郦渊道:ldquo叫汉国拨更多的粮草来。rdquo郦渊道:ldquo王上,您难道没有发觉,汉国借来的粮草越来越少了吗?rdquo姜于眼前一黑,内心感到一丝慌张。催粮的盟主令如雪片一样一封接一封传到沣都。一个月后,丹江前线上飘起细细碎碎的初雪,河面即将结冰,两千石粮草也被运到了联军前线。姜于问汉使:ldquo怎么才两千石?rdquo汉使面不改色道:ldquo这是汉国送来的最后一批粮食。rdquo姜于怒道:ldquo为何!汉王也要背弃盟约吗?rdquo汉使道:ldquo寡君说,加上上一次借出的粮食,汉国已为拒楚大业借出万石军粮。rdquoldquo那又如何?rdquoldquo这已是足够支持两次战争的数量。rdquo使臣正色道:ldquo所以,盟主您还要再叫寡君支持您什么呢?rdquo姜于这算是闹明白了,汉国真的不打算再送粮食过来了,她的语气变得很危险:ldquo你敢和孤这样讲话,就不怕人头落地吗?rdquo没想到那使臣听到这一句后,眼中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一抹兴奋的光,ldquo幸不辱命,死又何妨?rdquo姜于为使臣的表现感到奇怪,ldquo你在汉国是几级爵位?出身何种世家?rdquo使臣道:ldquo小臣没有受封,并无爵位,出身更是不值一提,草莽小卒尔。rdquo姜于奇怪道:ldquo各国外交使臣历来都选自高门大族,精于辞令,举止有度,汉王怎么会派一个身份低微的黔首出使?rdquo使臣不卑不亢道:ldquo小臣虽然现在没有爵位,家世也并不显赫,但若您杀了小臣,小臣便会有爵位了,小臣的族人也会在汉国成为受人尊敬的英雄门第。rdquo姜于一愣,说不出话来。汉国最近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和其他诸国开始不一样了helliphellip但是她不会因此而手软,虽然是自己挥霍粮草在先,但汉国不听命于霸主也是事实,她必要采取些举措,给予威慑。姜于叫人将使臣捆起来,待推出去斩首前,又问:ldquo你们汉国人一向如此吗?rdquo那使臣依然临危不惧,道:ldquo实不相瞒,小臣也并非汉国人,小臣祖籍在平阳。rdquoldquo什么?你是申国人?rdquo姜于吃惊道:ldquo你的母国就要被楚国灭亡,汉国不给粮草,你却替汉国说话?rdquo使臣道:ldquo申国受到战火,那是楚国的错,与汉国无关。况且helliphellip小臣为什么要为申国国君说话呢?小臣在申国二十余年,岌岌无名,抱负无门,去汉国不满一岁,荣登大任,造福黎民,小臣要为谁说话,不是一目了然吗?rdquo在场诸人都为这个使臣的从容淡定而惊骇。直到使臣的脑袋被砍下来,姜于还记得那嘴里说出的最后一句话:ldquo申君以众人待我,我则以众人报之;汉王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rdquo使臣的人头在雪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鲜红的血迹染遍了营帐前的白雪。这个使臣用自己的死亡,完成了君王的嘱托,换来了无上的荣誉、尊贵的袭爵、门第的兴盛。 ', ' ')